姍姍來遲的村長腳上的鞋子都穿反了,氣喘籲籲的揮舞著拐杖趕人:“都回去,都回去,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黃三的老婆剛剛被急救醒轉,人眼睛還沒睜開,就往村長的方向一撲,聲音沙啞的哭喊:“村長啊!我家男人是求了仙家庇佑才出去的!怎麼會是他撞上了這些事?明明村裡才多了好多沒有庇佑的陌生唔!!”
剛剛才把她救醒的人恨不得兩耳光再把她抽暈,死死捂著她的嘴。
村長麵色沉沉,舉起拐杖重重敲著地麵,胸腔劇烈的起伏:“黃三家的,你在哭什麼?自家男人死了,不知道往自家找原因嗎?這麼多年了,給仙家的供奉有沒有全?你有沒有虔誠的信仰仙家?這麼多年都是這樣的,哪裡變了?不要在這裡亂說!”
黃三家的狠狠咬了一口塞在她嘴裡的手,帶著一口的血嘶聲喊:“供齊了,一整隻雞!仙家受了,我才敢讓他出門的!一整隻雞啊!仙家受了啊!”
年邁的村長突然就氣不喘手不抖人不虛了,一拐棍下去利落地將她敲暈。他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快將黃三家的帶走。
轉身,村長又是那一副慈眉善目的和藹老人模樣:“對不住啊,讓你們受驚了。山裡多野獸,黃三倒黴,走夜路讓狼咬了。可憐他婆娘,這麼年輕,痛心痛瘋魔了,淨說些胡話。”
簽署人們自然不會得罪這個看上去就不好惹的首領級NPC,立刻扮起了天真無辜的大學生,一口一個怎麼會呢?哎呀,真血腥,寶寶怕狼狼。
隨著屍體被迅速的抬走,村長的態度也明顯不希望眾人深究,甚至開始驅趕圍觀的人群 。剩下的人也沒有聚集的意義。
林知織從人群中擠出來,向歐陽閔和趙飛雪招招手,找了個偏點的地方叮囑:“嗯,按昨天晚上說的做,你們多轉幾家看看,小心點。”
“剛才聽死者妻子的意思,供奉照常給丈夫都被害了命。何況我們這些連仙家的門朝哪個方向都不知道的外鄉人。
打起精神來,估計從今天晚上開始,還沒找到對策,惡鬼就要隨機殺人。”
林知摸著下巴,想到了一個點:“不過,一上來就先死村民,這讓我反而能認得下常家三口偏人類了。來,我有個猜想……”
這邊在細細索索的說話,其他的隊伍也三三兩兩的分成小團體,有人已經浩浩蕩蕩的出發。有支隊伍的目標,就是他們居住的常家。
常小蠻就在圍觀的人群中,她張著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用手捂著眼睛,不敢看屍體,又偷偷通過指縫看。
那幾人找上她,不知道以什麼話題起頭,常小蠻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蹦蹦跳跳的要帶他們回家坐坐。
趙飛雪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也不急著行動,而是先舉手,跟隊長提了自己的猜想和建議:“我們行動過程中可以注意下其他簽署人第一選擇拜訪的對象。如果開場噩夢不同,其他人的視角也不同。那他們的第一意向,大概率是他們分析之後認為是偏中立安全的陣營。”
“有道理,就像我第一選擇拜訪白家一樣。”林知織思索片刻,采納後用補充,“可以作為我們的參考,但要防著一些心理扭曲的瘋子,不能儘信。”
歐陽閔和趙飛雪辦起正事來都不是跳脫的,各自鄭重點點頭。
武興村差不多也有幾十戶人家,姓白的隻有一家。
白家居住的位置也很妙,位於武興村的邊緣,幾乎快直接搬進山裡了。
這地方不近,甚至還跟所有人都隔著一定的距離。林知織還費些時間,砍掉沿路的那些雜草才走出一條路。
看著那間青磚綠瓦的帶院小房子,她試探性地敲敲門,聽到裡麵傳來的驚呼聲,才發現對方甚至被林知織的敲門聲嚇到了。
“誰呀?我馬上就來。”
開門開了好一陣,一個腦袋慢吞吞從裡麵探出來,然後習慣性的往上看。
林知織雖然過來時聽村裡居民說獨居在這裡的白不詞很矮,但親眼看到對方隻到她胸口,還長著一張娃娃臉,忍不住懷疑對方今年真的有20嗎?
可以用肥嫩如同豆腐來形容的白不詞則警惕打量著這個對他來說很陌生的高個女生,如同黑豆子一般的眼睛裡滿是膽怯:“你是城裡來的?找我乾嘛?我家可是已經被/迫住了一個人,絕對不接受其他人再搬進來了,你彆想住我家來。”
仙家涉及到對方的信仰,林知織臉上儘量堆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低頭柔聲道:“我不是因為這事,我在常家住的挺好的。你也知道我們是城裡來的,昨天住一晚上都沒睡好 ,想問問有什麼可拜可供的,我們想求個護身符,保個心安。”
白不詞根本不吃她的笑臉,他一直有些神經兮兮的。
眼睛轉動,人越發抖,白不詞莫名其妙的焦躁起來。他毫無預兆地推搡起了林知織:“你走你走,我不想見外人,彆來了!你去供彆人的仙家,彆來找我!”
林知織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把,幸好她力氣大,身體素質提高了不少,這才穩住身形,沒直接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白不詞關上了門,態度堅決。
“怎麼這麼膽小。”林知織望著厚重的門,歎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隻能采取方案一了。希望我猜想沒錯,方案一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