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皇帝他不愛我(完)(2 / 2)

他倒出了一枚丹藥,送到了白露嘴邊,“我推測著上次給你的,到現在應該也吃的差不多了,恐怕是你今日沒有服用,來……吃下去,你會好的!”

看著趙光瑜那懇切又擔憂的眼神,再看看乖巧地躺在他手心上的那枚小小的丹藥,圓潤、氣味飽含種草藥那中獨特的芬芳,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然而白露一想起它那種慘絕人寰的味道和口感,整張臉瞬間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對不起,你容老子再笑一陣子。”998囂張的大笑像是壓到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白露眼一閉,昏了過去。

當然——

是假的!

“阿娘莫要難過,爹爹也不必氣惱,與其氣惱,不若聽我說完……此事已經不再是我兄長一人的事情,事關白氏生死存亡,望父親謹慎。”白露說完,對著白業就猛地磕了一個頭,她上半身深深地趴了下去。

是的,白從曦的大膽,白老太傅的私心,這都關係到白氏的生死。前朝未亡時,人們提起富饒的東臨府,便是東臨白氏,直到一百多年前白氏慘遭滅門之禍,王氏就此崛起。

當今聖上極度厭惡王氏,白業不僅僅是今上的伴讀、更是今上的心腹……心腹之人,放在東臨府,那意思很明顯了,不過就是為了打壓王氏。更何況,白業是白氏後人,白氏曾在東臨府駐紮了近三百多年,說起來,這裡還是白氏的老巢。

今上一直對白氏多有優待,隻要不出什麼大錯,白氏再培養出幾代能臣,白氏何愁不能東山再起。隻是出了一點兒小差錯,白從曦死了……四年前就死了……白家大房沒有嫡子,白從曦是目前白氏唯一的嫡孫。

白露說到底還隻是個女人,她想要讓白家站在自己這一邊,放棄白從曦,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白露與白從曦隻能選擇一個,那麼白氏定然選擇白從曦,不論這個白從曦到底是不是原來的按個白從曦。但是白露向來看得清形式,她當然知道拿自己跟白從曦這個嫡孫比,那當真是雲泥之彆。

除非……除非白從曦與白氏隻能選擇一個。

“我自幼與兄長形影不離,父母是最了解他的人,奴兒次之。元和三年春,父親從翰林院下放東臨府,我與兄長隨父親遷居到東臨府,回到了老祖宗的埋骨之地,時年我四歲,兄長六歲……”元和是當今聖上的年號,隻是這個朝代不以年號來稱呼皇帝。

“元和三年夏,父親拜訪東臨三賢,三賢之一青竹居士收兄長為徒,我厚臉皮跟著去旁聽,兄長縱容我,未攔我,青竹居士見我聰慧,也便隨我去了。我與兄長跟隨青竹居士學習四書五經君子六藝整整五年,這五年之中,青竹居士不止一次問過兄長的誌向。元和八年夏,兄長出師下山,青竹居士最後一次問起了兄長的誌向。”

白露猛地闔上了眼睛,不再看白業,顫抖著嘴唇接著說下去:“兄長的回答,無一不是遊於山水,天地逍遙。”是的,原先的白從曦,即使知道白氏需要崛起,但是他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科舉、更沒有想過要入朝為官。他的身體和白露一樣,一樣的虛弱,白從曦此人所有的願望都隻是不受羈絆,閒雲野鶴與山水之間遨遊,於天地之間逍遙。

一片寂靜,了無聲息。白露抬頭的時候,竟然發現白業也紅了眼眶。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兒子,那是白業的第一個孩子,他在這個孩子的身上花費了太多太多的心血。

那些初為人父的場景一次又一次於白業的腦海中飛流而逝,他看著這兩個孩子慢慢地慢慢地一天一天地長大,白從曦開蒙以來就從未表現出對官場的興趣,遊山玩水、煮茶潑墨才是他最喜愛的事情……

東臨三賢之中,白從曦最後選擇了拜青竹居士為師。青竹居士是出了名的厭倦官場,是出了名的閒雲野鶴……白從曦比之更甚。

實際上四年前,白從曦提出要參加科舉的時候,白業是震驚的。因為那時候的白從曦已經不小了,如果當真由此誌向,早該在他年幼之時就可以去參考,何必等到如今……

但是那孩子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樣,他非常懂事地說要以振興白氏為己任……白業欣慰之下,隻能按耐住心底的懷疑,隨他去。

然而這顆懷疑的種子,早已經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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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貴的龍涎香,在室內飄飄然散開。

今上似乎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上次趙光瑜進來,他還是坐在龍椅上,如今卻無力地躺在床上了。

“皇兄。”

“阿瑜來了?快過來……”今上說句短短的話,都要喘上一口大氣。

趙光瑜上前,接過一旁遞過來的帕子,替自家長兄擦了擦汗。

“阿瑜,朕怕、怕是堅持不到皇後為朕誕下麟兒了……”

“皇兄莫要胡說,你好生休息,不日便能大好。”

今上突然就笑了,一邊笑一邊咳嗽,弄得趙光瑜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他。“什麼時候開始,阿瑜也學會了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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