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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風向風雲詭譎。
不知何時,首輔便領著內閣向皇帝和太後堪堪後退了一步,對於戶部捂著銀子死活不放的行為,內閣也沒有表現出一副要強烈支持戶部的意思。
這幅作態就讓戶部尚書一下子都覺得自己老糊塗了,不過老糊塗反應也是很快的,既然就連內閣都後退了,前方沒有大佬在支撐,那他們戶部自然也不可能迎著炮火當炮灰。天子之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抵擋的住,當今朝廷,也並不是什麼人都是首輔那般位極人臣的三朝元老。
戶部雖然不肯鬆口給銀子修建公主府,但是這會兒卻也沒有表達堅決不答應的作態,畢竟……皇上和太後也沒有再主動開口想要戶部掏銀子了。
這幾日的風向叫朝中重臣一而再再而三地緘默,唯有達不到權力中心的人還在迷茫為何朝中拔劍怒張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如此和諧了?
……
“今日,朕有要事欲與諸位愛卿商議。”隆昌帝淡淡道。
下首是一片唯唯應諾的聲音。
對於這些人見風使舵的本事,隆昌帝作為太子的時候就早已領教過了,如今也不會再為了某些屍位素餐的人兒惱怒。“陳有德,你給他們念一念。”
“是!”
陳有德早些年是先帝心腹大總管認得乾兒子,當今聖上還是太子時他便跟隨在身邊,如今聖上連孫子都有了好幾個了,陳有德便也老去了。
這位老人家便動作蹣跚地上前,恭敬地接過了皇帝遞過來的布帛。
“先祖創業道難且艱,今外有蠻族虎視眈眈,內有天災傷民,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
父皇之恩寵,兒臣時時感恩,然天下萬民皆父皇之子民,天下萬民皆兒臣之手足,豈有以天下之財而聚於兒臣一人之身之理?
……
願以兒臣之嫁妝,解父皇心憂,抗外敵於千裡之外,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且積其功德,為皇祖母平安康順,為父皇君臨天下,為我王朝千秋萬代生生不息!
……
不肖女白露叩上。”
實際上,陳有德一開口的時候就已經有文官覺得詫異了,因為開頭的稱呼便是先祖,所有的人都在推測究竟是何人寫了這一封書,畢竟稱呼□□皇帝為先祖的人必定是皇室眾人,想必是哪個皇子給陛下的上書才對。
無數的視線從在場各個成年皇子的身上掃過,幾位皇子麵上不顯,然而內心卻極為震撼……竟然有人敢這樣對父皇說話!?還把如今的王朝說成是什麼危急存亡之秋?這真的不是找死嗎!?
大臣們的心思如何複雜暫且不言,皇子們倒是心思活絡了起來,嘿!不知道是哪個臭撒比覺得自己有為萬民分憂的心思呢,這種時候來忤逆父親,這不是送人頭是什麼!
然而他們沒能得意太久,因為最後一句——“願以兒臣之嫁妝,解父皇心憂,抗外敵於千裡之外,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嫁妝!!!
竟然是嫁妝!!那肯定就不是一個皇子寫的,這是……一位公主的上書!
還是如今最受寵愛的公主——永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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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的一封《上父皇書》被隆昌帝公布於眾,這一舉就如同是在寂靜的湖麵裡麵凶猛地投射了無數顆炸//彈一樣。然而令人費解的事情就在於,猛然地炸裂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回歸於平靜了。
文官集團竊竊私語地討論的,在隆昌帝聽來便是那一群握著筆杆子乾天下的人跟一大群蜜蜂一樣嗡嗡作響。
文官們顧及麵子,現在這般時刻,雖然他們都覺得內心極為震撼,但是卻不敢主動開口說什麼,生怕自己沒能把握準皇帝的心思又叫皇上厭惡了自己。畢竟之前,他們不敢罵太後,也不敢懟皇帝,隻好將所有的炮火都對準了永元公主一人,永元公主的名聲早在他們這群“諫官”的筆下醜到不能再臭了!
倒是武將們沒有他們這番複雜的心思,本來文官們的話他們也不怎麼相信,叫他們完全相信文官們說的什麼永元公主“欲/壑/難/填”“以天下之財而肥一公主”,武將們都隻是聽聽而已。畢竟銀子還沒到永元公主的手裡頭,罵那麼多都是白費。
倒是今日,隻是聽聞永元公主竟然打算拿出自己的嫁妝以充軍資,武將們都激動難耐!他們不似文官們,喜歡暗戳戳地陰人,武將們普遍都更加直爽一些。
於是——
“永元公主心憂萬民!老臣替邊關戰士們感謝公主,叩謝吾皇恩德!”
“臣等不知四書五經,今日卻可謂公主殿下已澤被蒼生已!”
“有此一女,乃我王朝之幸!”
“大幸!大幸!”
“恭賀吾皇,得此心憂天下,為父解憂之女!”
……
武將們一開口,那文官集團也忍不住了。雖然說公主沒有明說到底要給多少銀兩,不過想想皇帝如今這般舉動,恐怕給的銀子不會少,說不定真的可以了解這一場大難!
反正說好話又不收錢,於是文官集團便加入了吹捧永元公主的隊伍中去。
說拍馬屁,誰能比得上文人呢!?
文武百官皆把永元公主誇讚得天上有地下無,人美心更美,天下萬民之福,當今聖上之幸……其高尚的品德,非一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可以形容,直逼聖人了!
隆昌帝這一會兒,也沒能認出,露出了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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