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步也就不笑你這個百步了。”
聞宿本還在微妙的尷尬中,陡然聽到沈君玉這話,心頭不覺微怔,一股極為詫異的情緒湧上。
他忍不住抬眼看向沈君玉此刻極為平靜淡然的白皙側顏——聽沈君玉的意思,他和原穆洲,竟是從未做過道侶甚至隻是情侶間的事?
他沒猜錯吧?
聞宿思緒如電閃,越猜測,一顆心也不覺愈發隱隱跳動了起來,忽然——
“星演小侯爺又在同人比試星卜之術了!這次的懸賞是一把天階魔魂兵!”
“剛剛有個上去的勝了五局就吐血了,這天階魔魂兵可不好賺啊。”
“可畢竟是天階魔魂兵,總會有人心動,你看這不是又有人上去了麼?”
“走走走,去看看熱鬨。”
等那聲音漸漸散儘,被對話內容吸引,一直倚在窗邊側耳傾聽的沈君玉方才收回眼,饒有興趣地笑了笑:“你們魔域還有比試這個的?”
聞宿被強行打斷同沈君玉的談話,心頭不覺不悅,這時他就淡淡道:“這多半是個局,而且已經擺了許多年了,但上當的人還是不少。”
沈君玉:“局?”
聞宿頷首:“是,每年都會擺,每次的彩頭都一樣,可比試之人無論水平高低都輸得很慘。不是吐血便是重傷。想是那小侯爺用來揚名立威的招數。”
“可惜我不通星卜之術,不然倒想看看那小子是真有本事還是通過彆的什麼方式在比試裡動了手腳。”
沈君玉聞言,忖度片刻,微微一笑:“那,去看看?”
聞宿:?
但旋即,聞宿意識到什麼,啞然:“我倒忘了,這原是你的老本行。”
又看沈君玉十分興致的樣子,聞宿便暫且按下心頭不耐,笑了笑:“既如此,去看看也無妨。”
若是旁人,興許會畏懼那星演小侯爺背後的天瞳魔君,但他可不怕。
若那星演小侯爺真敢當著他的麵在比試裡做什麼手腳,哪隻手做手腳,他就剁了哪隻。
沈君玉並不知曉此刻聞宿心中“無比殘暴”的想法,隻是初來魔域,處處覺得新奇,又碰上這種事,便打算去湊個熱鬨了。
結了賬,二人下了酒樓,就朝方才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找了過去。
不多時,兩人抵達了大街中央最繁華的位置,麵前赫然是一處半人高的紅綢擂台。
擂台四周圍滿了人。
天階魔魂兵就高懸在擂台頂端,煌煌生輝,引得眾人眼饞不已。但此刻擂台八麵都有小侯爺親兵駐守,即便眼饞,卻也無人敢動。
台上,兩個魔修相對而坐,比試正在進行。
一位魔修須發花白,竟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另外一位一襲純白華麗的織金長袍,模樣俊朗中透著一絲邪性——想必就是小侯爺,孟星演了。
兩人這比試的內容還與尋常的星卜比試不同,是互相給對方出題,等對方破解。
直到一方無法破解,主動認輸,比賽就算結束。
目前,兩人互相破解到了第三局,暫未分出勝負。
沈君玉靜靜觀戰,而因人多眼雜,聞宿就立在沈君玉身旁,傳音入密給他。
“孟星演父親是天瞳魔君,先天靈瞳,於占卜一術造詣極高,幾次為魔尊破解過修煉關卡,所以即便天資平平,也極受魔尊青眼。孟星演繼承了天瞳魔君的先天靈瞳,據說天賦還不在他父親之下。”
“以你之能,可看出什麼端倪來麼?”
沈君玉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聞宿的問題,而是靜靜觀戰了片刻,才忽然開口:“星演小侯爺要贏了。”
聞宿:?
沈君玉說這話的時候,壓根沒用傳音入密。
他嗓音不高不低,十分清潤悅耳。
一時間,周圍的魔修都聽見了。
但這種場合,瞎猜的不在少數,是以並未有人在意沈君玉的判斷。
直到,下一秒——
台上的白發魔修忽然口鼻抽搐,噴出一口鮮血,到底不起。
眾人嘩然!
瞬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君玉身上。
因為,從沈君玉開口到白發魔修落敗,中間隻隔了不過三個呼吸的時間!
這是托?還是有真本事啊?
與此同時,台上也有一雙陰鷙鳳眸直直朝台下看了過來,眸中閃過極為意外欣喜卻隱藏著一絲殘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