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搓了搓手：“冷氣開得好像有點低，我去看看多少度。”
被這麼一打岔，阮冬倒是成功從之前的話題中解脫出來，專心的備課。
一團人類看不到的黑氣從慘案的發生地騰空，慢慢的飄啊飄，飄到兩公裡之外的一塊無人造訪空地上。
這裡是一片十年前的爛尾樓，水泥鋼筋的空架子搭起來了，後續的配套措施卻沒能跟上。
物業原本規劃花園和草坪的地方，全都是野草叢生，一些被丟棄了的共享單車東倒西歪放在一起。
插著的金屬指示牌經過風吹雨打，早就因為生鏽變得斑駁不堪。
鬱鬱蔥蔥的樹木隨著風抖動一下，一隻黑色的烏鴉飛過，叼著那團飄過來的黑氣，冒著雨飛進了原本的四棟404。
無人居住的水泥房裡擺放著一堆枯枝，幽藍色的火焰，靜靜地燃燒著，細長的枯枝劈啪作響，在火堆上架著一個小爐子，裡麵黑色的液體咕嚕咕嚕的冒著泡。
枯枝前麵，坐著一個身形佝僂的女人，純黑色的衣服漏出幾綹銀發。
除了爐子，鳥架，火堆，女人身邊還有一麵鑲嵌著華麗寶石的鏡子，鏡子被倒扣在地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閃耀著妖異的色彩。
“呱。”
烏鴉飛了進來，站在懸掛著的鳥籠上，抖了抖自己被雨水打濕的羽毛。
布滿老人斑的手，抓住了烏鴉嘴裡的黑氣，投擲進小爐子中間。
女人的慘叫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響起，小爐子裡出現了一張張痛苦的麵具，咕嚕咕嚕咕嚕。
在冒了一陣火之後，火熄滅了。
蒼老的女人用湯匙緩慢的攪拌，然後緩慢遲鈍的低下頭。
銀發在一瞬間便成了烏黑亮麗的長發，老嫗滿臉的皺紋重新散發青春活力。
鏡子裡映出一張美麗動人的臉，如果警方在的話，會發現這張臉和受害人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
但是女人自帶的魅惑的氣質，卻讓這本是清純無辜的臉蛋，增添了神秘有危險的魔力。
“這種質量越來越不行了，不夠，還要更漂亮的才行。”
人類的美貌，太短暫了，就算是已經挑選了足夠乾淨甜美的，沒有觸碰過男人的青春少女，也沒有辦法讓她的衰老延遲。
女人把自己的披風裹起來，等到雨停之後，把吃飽了的烏鴉派了出去。
“去找找，找更合適的容器。”
這隻比普通烏鴉更巨大一些的黑烏鴉站在高高的爛尾樓上：“呱……呱”
它召喚著自己的同伴，這些聚集而來的鳥類很快飛了出去，它們的眼睛會成為一台台高空攝影機，為自己主人找到合適的獵物。
這些鳥兒在高空中盤旋，偶爾壓低視線。
在靠近成神小學的時候，似乎有符合主人要求的目標出現。
幾隻鳥兒交頭接耳，開始向下俯衝，在靠近學校的時候。
從門衛室的窗戶裡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來一隻長長的杆子，一下子網了幾隻鳥進來。
笑眯眯的門衛老大爺點了自己的乾冰爐子，非常熟練地拔毛剃毛，然後往烤架上加了一隻光禿禿的鳥，撒一點孜然，撒一點黑胡椒。
夏天就是要吃燒烤＋冰啤酒才後勁，食材嘛，最重要的就是新鮮了。
這個時候正好是黃昏，雨停了，阮冬結束了第一天的工作下班。
阮冬出來的時候，親爸小電驢還沒到。
看門老大爺探出臉來：“閨女吃燒烤不，你看這小胳膊小腿瘦的，多吃點肉，今天這東西可不好謀。”
阮冬笑容甜甜的拒絕了：“不用了，家裡爸媽還等著我呢。”
打開門的屋子散發出來的是烤肉的香氣。
她看了一眼：“您注意用電用火安全啊。”
一抬頭，阮冬爸已經到了，年輕的小姑娘忙擺手：“我爸來接我了，先回去了。”
街道的樹木站了幾隻麻雀，他們的黑眼睛像攝像機一樣拍下了一張張臉。
屋子裡的女人長長的尖指甲在屏幕上選出兩張臉：“這個，這兩個都要。”
一個是參與案件的年輕女警，阮冬的小姐妹杜曉曉，另外一個就是阮冬。
女人的喉嚨裡發出來貪婪的聲音：“吃大餐前，得吃點開胃小菜。”
阮冬察覺到什麼，下意識抬起頭來，但是隻看到幾隻梳理羽毛的小鳥。
大概是她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