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匪開口前，顧卿卿就立刻認真道：“顧阿姨，是我攔著小匪不讓她說的，我分化沒出什麼問題，我怕打擾到你們工作了，原本想等你們出差回家，再當麵說。沒想到你們突然出差回來，我還沒說呢，就被顧阿姨給聞出來了。”
“你們啊……”顧湖泊歎口氣，聲音難過，“我不是說過，懂事是好，可是太懂事了，什麼事兒都自己擔著，我們也會心疼的啊。”
顧卿卿埋下頭：“抱歉……”
顧匪也內疚地低下腦袋，手指攪到一塊兒。
鞠言走過來，手指溫柔撫摸過顧卿卿的腦袋，輕笑著道：“傻孩子，道什麼歉。”
她坐到顧卿卿身邊，手指順著長發往下，最後停在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誰也沒注意到，她的手指撩過顧卿卿發梢，又很快放下。
鞠言麵不改色。
“身體沒事就好，以後遇見這種大事兒，還是要記得和阿姨說一聲，好不好？還有小匪也是。”鞠言聲音十分溫柔知性，引著兩個小孩兒不自覺就點了點頭。
鞠言又接著問：“對了，今天卿卿的體檢，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的。”顧卿卿搖搖頭。
“能給我看看體檢單嗎？”鞠言又問。
顧卿卿怔了片刻，還是點頭，從書包裡拿出體檢單遞給鞠言。上邊隻打印了一些基礎的指標，至於她體內有alpha信息素留存，並沒有打印出來。
鞠言皺著眉，認真將體檢報告上下看了幾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微笑著還給顧卿卿。
“卿卿正好趕上今年的專項考試，你和小匪她關係好，你們要想考同一所學校也好，出國也好，都可以一起商量。”鞠言笑著道，“我和顧阿姨才回家，先回房洗個澡，你們兩繼續吃飯。”
鞠言和顧湖泊離開後，顧匪二人身體僵硬地同時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還好沒被發現。
顧匪和顧卿卿對視一眼，埋下腦袋，身體還有些緊張。剛才鞠言那麼信任地說，她和顧卿卿關係好，以後可以考到一個學校，她覺得心虛。
“顧卿卿……”顧匪含糊道，“等考完試，我們的誌願結果出來，就向媽媽們坦白吧？”
她也要在這之前，正式地向顧卿卿表白。
“好。”顧卿卿乖順地點頭。
“還有，”顧匪又抱怨似的嘟囔一聲，“顧卿卿，你剛才乾嘛要在媽麵前那麼護著我？就算她發現了，最多也就罵我幾句，又不會真的打我。”
“因為……”顧卿卿埋著頭，低聲喃喃，臉上笑容清軟。
“什麼？”顧匪沒聽清。
顧卿卿忽然轉頭，柔軟的唇落在她的耳尖上，嗬氣如蘭：“因為舍不得呀……”
舍不得讓你，總是擋在我的前麵。
“唔……肉麻，也不害臊。”聽著顧卿卿溫柔的聲音，感覺到耳邊柔軟細膩的觸感，氣息輕柔地灑過耳廓，顧匪耳尖微麻，下意識往後躲了躲，雙手撐在椅子上。
顧卿卿卻沒有退回去，而是順勢往前傾了傾，眉眼微微彎起，與顧匪對視。
傾身時，唇角掠過顧匪的耳廓、側臉、下頜，最後溫柔地停在唇角邊。
顧卿卿沒有說話，顧匪卻從她含笑的眼眸中讀出了她的想法。
想要親親。
“不、不行……”顧匪撇開腦袋，想躲，“媽媽她們還……”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卿卿柔軟的唇瓣給擋住。
她的唇輕輕觸過她的唇。
顧匪下意識伸出一隻手，攬住顧卿卿的腰，她立刻感覺到，顧卿卿身體也是僵硬的，就連腰肢，也在輕微地顫抖。
剛才兩位媽媽突然回來，不僅是她，顧卿卿也是害怕的。
所以，才想要……趁現在，偷偷放肆一下。
顧匪不躲了，攬緊顧卿卿的腰，手指在上邊安撫似的輕撫，動作輕柔。
不知道兩位媽媽什麼時候會下來，努力抑製住信息素的分泌，克製著喉嚨中微弱的聲音，細微溫柔地觸碰著。
然後分開。
顧卿卿舀了兩碗湯。
兩人一塊兒埋頭喝湯，耳尖都是一樣的紅，緊張的身體卻已經放鬆下來。
……
回房後，顧湖泊重重地歎一口氣，整個人直接往床上一癱，在柔軟的被窩上砸出一個巨大的人形坑。
鞠言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坐到她身邊。
顧湖泊往側邊躺了些，抱住鞠言的腰：“老婆，我剛才演技還合格吧？”
“合格。”鞠言笑著說，“小匪和卿卿都沒看出來。”
顧湖泊被鞠言誇了一通，不但沒露出高興的神色，反而戚戚地問：“那老婆，你剛才看出什麼了沒？她們真的進行標記了？”
她悲愴道：“我剛才仔細聞了，可是一丁點兒omega信息素都沒聞到，嗚……你說會不會是她用了抑製貼？”
顧湖泊還是不敢相信。
鞠言輕輕點頭，擊碎她最後一絲幻想：“我撩卿卿頭發的時候看到了，她的腺體上的確有牙印。”
“我……靠。”顧湖泊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幾乎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顧匪那個小崽子。”
她們在酒店裡，從醫生那兒得知顧卿卿可能和顧匪標記了以後，鞠言就想了這一出。兩人一塊兒在顧匪和顧卿卿麵前演一演，假裝還不知道分化這事兒。
一是想試探一下她們究竟有沒有標記，二是如果標記了，那就找出究竟是白菜拱了豬崽子，還是豬崽子動的手。三是因為，顧湖泊自己都還不知道怎麼麵對兩個小孩標記了的事實，現在就快到高考了，如果就這樣強硬地拆穿她們，可能會影響到她們的考試。
下午在酒店的時候，顧湖泊完全沒想到這一茬，在鞠言有條理的分析下，這才決定暫時裝作不知道，和鞠言一塊兒試探試探。
沒想到這一試探，兩個小孩還真就露了餡兒。
彆說剛才鞠言不動聲色地挑開顧卿卿頭發，看到了後頸的腺體的牙印，就算沒看到，兩個崽崽也已經暴露了。
首先顧匪易感期到了，易感期的alpha能抵擋住分化熱期的omega嗎？
肯定不能。
不如說，顧匪居然隻是臨時標記了顧卿卿，沒有永久標記，這已經是個奇跡了。
再加上兩個崽自以為瞞得很好，實則慌慌張張手腳發抖的樣子。還有顧湖泊假裝聞到信息素時，顧卿卿那麼急切地護著顧匪，彆說鞠言了，就連顧湖泊都看得出來不對勁兒，她隻是不敢相信而已。
得，還真是白菜拱了豬崽子。
一想到自己的親閨女剛分化，就主動把自個兒送到alpha麵前，甚至主動和alpha發生了標記關係。就算隻是臨時標記，就算那個alpha是顧匪，老父親顧湖泊還是瞬間心如刀絞。
恨不得把顧匪那個小崽子的腿給打斷！
雖然之前顧湖泊開玩笑地說過，顧匪能和顧卿卿在一起的話也挺好，可那時顧卿卿還是普通人，現在她分化成了omega，自然就不一樣了。
omega被alpha標記，可不就是被糟蹋被欺負了嗎？更何況，兩個崽現在還這麼小啊！
顧湖泊痛罵，拍床，不甘心地怒吼好幾聲。
鞠言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看著顧湖泊，搖搖頭，輕輕地笑。
“言言啊……你說孩子長大了，怎麼就留不住了呢？”顧湖泊不罵了，哀嚎一聲。
鞠言笑道：“當初我還不是背著家人，偷偷溜出來離家出走才嫁給你的？怎麼，忘了？”
“這能一樣嗎？”顧湖泊差點哭出眼淚，“你那些吸血鬼家人，能和我們比麼？我們對崽崽卿卿多好啊，她們怎麼就、怎麼就……！”
“言言你說，臨時標記這件事兒就算了，畢竟我要是顧匪那鱉崽子，我也心虛。可是好歹分化這麼大的事兒，她們該知會我們一聲兒啊！”
鞠言看著嚎哭的顧湖泊，用手背捂住嘴唇，掩住唇角的笑意。
“還有卿卿她也是的，”顧湖泊繼續嚎，“就算是卿卿主動的，可是……顧匪那小崽子都、都糟蹋她了！她還那麼護著她！剛才卿卿護著小崽子那樣子啊，看得我好心痛嗚嗚。”
“小匪對卿卿比我們對卿卿好太多，卿卿護著她，是正常的。”鞠言這時輕聲道。
結果她這話一說出來，顧湖泊就更難受了些，話題也轉到了一邊：“言言啊，家裡也就崽崽和卿卿親，你說是不是？都快一年了，卿卿那孩子對我們好是好，但我感覺得出來，她心裡還是覺得生分，到現在還不肯改稱呼。”
除了冬至時，顧卿卿喝醉後，暈乎乎地喊了她們兩聲媽媽，其餘時間都是喊的阿姨，客套而又疏離。
這一年來，顧湖泊雖然從來沒提出來過，但心裡難免覺得挫敗。
鞠言反而溫柔笑著搖搖頭，說道：“你想聽卿卿喊媽媽，這不就有機會了嗎？”
顧湖泊愣了愣，懵懵地：“你是說……卿卿她不好意思喊我們媽，但她和顧匪這不在一起了嗎？我們趁機戳破，她不就有理由換稱呼了？”
鞠言眉眼微微彎起，點了點頭。
“可是老婆……”顧湖泊很快翻個身，又長長吐出一口氣，“說是這樣說，我還是不能接受！”
“醫生說她們匹配率是百分百，雖然目前隻是臨時標記，但一個控製不住就可能永久標記！到時候可就沒法逆轉了。”
鞠言垂眸，似乎在認真地思考，她隨手點一根煙，送到嘴邊，優雅地吐出一個煙圈：“所以呢，湖泊，你想怎麼辦？”
“當然是棒打鴛鴦！”顧湖泊一下子來勁兒了，坐起身子，一拍胸脯，“我到不是不支持她們在一起，隻是她們年紀小，要是不小心永久標記了，長大了後悔怎麼辦？”
“所以，我要拆散她們！”
鞠言笑著挑了挑眉，緩緩吸一口煙，輕聲道：“嗯，湖泊你說得對，聽你的。”
顧湖泊眨眨眼：“老婆，我怎麼感覺你有點敷衍？”
“有嗎？”鞠言淡聲道，唇角始終微微勾起。
“有……”顧湖泊剛點頭，鞠言就將手中香煙遞給她，她下意識吸了一口，淡淡的omega信息素氣息飄入口中，顧湖泊立馬飄飄然地搖搖頭：“沒有！”
“對嘛，乖。”鞠言輕拍她的腦袋。
顧湖泊笑眯眯的，鬥誌昂揚，繼續道：“不過現在就快要到升學考了，老婆你放心，我不會在這種時候影響她們的情緒，但考試一過，就不要怪我這根鴛鴦棒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