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天鬱齡終於接到奚辭的電話。
當聽到他聲音的刹那她悶了幾天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她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聽說了莫莊的事情了一直沒見你給我打電話報平安我都想著要不要坐飛機過去找你。”
“鬱齡抱歉我這些天一直忙著,手機被水泡壞,我沒看到你的短信先前見到大米,才知道你找我。”
奚辭的聲音依然清潤溫和,如山澗清泉悅耳好聽沒有什麼異樣。
“你現在怎麼樣?你真的沒事麼?”她捏著手機,儘量將聲音放平穩。
奚辭的笑聲傳來低低的十分好聽“我能有什麼事情?挺好的。你也聽大米說過修羅墓既然已經送走其他的事情都不算是大事。就是這邊善後的事情有點多,暫時走不開。”
“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嗯還不能確定,不過我會儘量快點的。”奚辭說著又問道:“對了你那邊沒什麼事吧?中元節那天沒什麼事吧?”
鬱齡便將中元節那晚的事情和他說了,最後道:“有蘇鸞在,我這裡沒什麼事情。你那邊很忙麼?要不要蘇鸞過去?”
“不用,蘇鸞還是留在你身邊吧,這樣我也能安心。”
兩人聊了會兒,聽到他的聲音透露出疲憊,她心中微緊,若無其事地道:“你現在在休息麼?那我不打擾你。”
奚辭笑了下,像是抓緊時間和她聊了會兒,才掛斷電話。
聽著那邊已經沒了聲音,奚辭捏著手機,躺靠在一張行軍床上,長長的頭發披散,如黑色的瀑布滑落垂落到地上,一雙紫色的眼睛收斂起溫柔後,沒什麼情緒,神色也有幾分清冷。
米天師懸著心道:“奚老大,你彆捏壞我的手機啊,我對它很有感情的。”
奚辭抬眼看他,將手機丟過去,想到在B市的人,心裡有點兒不得勁,說道:“你去給我弄個手機。”
這沒問題,米天師朝身邊一個小天師說了一聲,讓他去辦。
辦完這事,米天師坐到旁邊,看了看他慘白的臉,白得有些透明,襯得那眼尾處紫色的妖紋越發的妖詭深刻,知道他這次受傷不輕,不過能平安回來還算是幸運的。
米天師的視線落到他的脖子上,發現他的脖頸根處隱約有幾道像血管一樣的紫色脈絡,就像纏繞在肌膚上的血管一樣,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妖詭邪惡之感。
他對鬼和妖的傷確實在行,不過那些都是比較低給的鬼怪和小妖,對於像奚辭這級彆的大妖,要是他們受傷,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送醫院也沒用。
當下他大聲歎氣,“你不知道,這幾天大小姐天天打電話過來詢問你什麼時候有空給她回電話,我差點就忽悠不住大小姐了。我覺得她一定已經知道你出事了,不過大小姐還是挺穩得住的,沒被愛衝昏頭,馬上就買機票過來……是不是很失望?”
奚辭的反應是抽了他一記。
米天師嗷嗷叫著跳開,也不知道那抽人的東西是打哪裡抽來的,抽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可見奚展王被他的話弄得非常不高興,偏偏他還嘴欠地想要說上兩句。
隻要遇到那位大小姐的事情,奚展王就像個沒理智的小毛頭小子。
米天師離得遠一點,繼續道:“幸好大小姐能穩住,要是她真的跑過來,隻怕又要被暗處的魔物包抄了。聽說莫莊外這幾天都有魔物活動的痕跡,像割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看來那些人還不死心,要不是……”
說到這裡,米天師也恨得牙癢癢的。
要不是這次的事情導致好幾位老太爺和大妖都出事,又有修羅墓留下的這個大坑在,他們哪裡會窩在這裡?早就騰出手去對付那些討厭的魔了。
“聽組織裡的人說,何組長這次不打算和希泥,已經聯係西方的教廷那邊,教廷會派幾位神父過來探查。希望這次能宰一頓那些老外,省得他們真以為咱們東方界的天師是好欺負的……我覺得,除了那時候襲擊莫莊的那幾隻坎貝拉魔和埃卡斯外,其他地方應該還潛伏有魔,江美女的體質特殊,她還是乖乖地待在B市好,所以你也不用太過失落,她還是很懂事的。”
米天師安慰著躺椅上的妖,知道他現在失落的心情。
奚辭看都沒看他,從包裡拿出一枚拳頭大的灰白色的石頭端祥。
“哎,這是什麼?石頭?”米天師好奇地問。
奚辭嗤了一聲,“你看清楚一點。”
米天師湊過去,研究了會兒,才看清楚這東西,“好像一種奇怪的果實……不過還是挺像石頭的。”
“是苦樂果。”奚辭說道。
“哦,原來這就是苦樂果……不對!”米天師很快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拿過來。
奚辭順勢丟給他,由著他去研究。
那東西入手沉甸甸的,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外殼也是硬梆梆的,呈現著灰白色,沒有絲毫的美感,儼然就是一塊石頭似的。
不過奚辭說它是苦樂果,那就一定是。
前陣子他去問過自家的老太爺,老太爺並不知道安魂鄉,倒是聽說過苦樂果,據說這玩意兒不是人間的東西,而是生長在一個神奇的秘鏡裡,隻有有緣人才能進入的地方。這是幾百年前的傳說,後來漸漸地沒了那些傳說,直到現在,很多天師壓根兒就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
玄門傳承至今,已經不知道多少個年頭,曾經很多玄之又玄的東西都已經變成傳說,而那些傳說又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地無人再提及,隻有一些前人的劄記偶爾提上一兩句,能知道的人並不多。
“這東西有什麼用?”米天師研究不出個大概,不由問道。
“不知道,不過看起來它的生機已經絕。”奚辭說道。
“難不成這種東西一旦沒了生機,就會變成一塊石頭似的?”
“誰知道。”
米天師將它還給奚辭,問道:“對了,這玩意兒你從哪裡得到的?”
“撿的。”奚辭將它收起來,血紅的嘴唇勾了勾,“這次命不該絕,離開地底的穢氣源時,倒是撿到了幾樣東西。”
米天師明白了,忍不住往旁邊看了看。
就見不遠處被包得像木乃伊的羅魄王,還有裹著一件雪白毯子的姬冰王,和他們比起來,奚展王的傷勢還算是輕的,這應該和他的淨化能力有關,在那樣穢氣噴湧的地方,反而能淨化出他們需要的純淨空氣,沒有傷得太過嚴重。
可以說,這次失蹤的人能平安從地底返回來,也是多虧了奚辭在,不然單是那些可怕的穢氣,就足以將這些人和妖都拖在那裡,幸運的花多些時間就能爬出來,不幸的,隻怕早就被穢氣入體,都屍變了。
到時候才是惡夢。
米天師也沒問他還撿了什麼東西又是怎麼撿的,問道:“你的傷怎麼樣?”
“還行吧。”奚辭想了想,“可能還要你幫忙掩護一下。”
米天師頓時愁眉苦臉,“要掩護到什麼時候?我覺得大小姐估計心裡已經有數。”
奚辭語塞了下,不抱什麼希望地道:“隻要她不點明,就當作不知道吧。”
米天師覺得他這種逃避的態度真不可取,小心大小姐真的殺過來。
鬱齡這些天除了趕了一個封麵拍攝外,都是窩在家裡看劇本。
和奚辭結束通話後,她在屋子裡轉了轉,二哈也跟著她轉了轉,接著她便打電話給婁悅,問道:“你們那邊查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