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簌十分痛恨這些讓她性致全無的音樂,甚至連大自然的白噪音也被她無情地打入冷宮。
什麼氛圍感、什麼洗滌心靈,都是催眠罷了!
寧簌默念著“不生氣,生氣就會乳腺結節”,可腦子裡還擊的言辭一個接一個往上冒,鼓動著她意氣用事,在殷楚玉跟前露出自己的爪牙來。
可車停了下來。
殷楚玉扭頭看她,問:“手機還能刷地鐵嗎?”
寧簌:“……”她沒說住在哪裡,殷楚玉總不能將她帶到自己家去。可明明相宜苑跟她的住處就隔了一條街。“可以刷。”寧簌佯裝鎮定,可在她解開安全帶的時候,殷楚玉還是一側身,寧簌一愣,渾身緊繃著,紅唇緊緊抿起。
可殷楚玉隻是往她的包裡放了五塊錢——就算手機報廢也能乘坐地鐵回家了。
寧簌木著臉下車,看著黑色的轎車呼嘯著融入車流中。她抬起手拍了拍麵頰,心中怒罵:你在期待什麼!
肌肉還在細微的電流擊打中顫動,可能是電流不夠強烈,可能是抗擊打能力直線上升。寧簌沒在地鐵中做出需要彆人疾呼救護車的事,隻是在擁擠的車廂裡占著一個座位沒給小屁孩讓,遭了幾個白眼。
她能怎麼辦?她也是個病人嘛。
無驚無險地回到家中,寧簌將自己扔到沙發中。她強忍著擼貓的心,因為就在不久前,她不小心揪掉了大小姐的一撮毛,挨了一巴掌事小,害大小姐幼年早禿事大。
幾分鐘後。
寧簌頑強地站起身,進入房間打開了上鎖的櫃子,在相冊裡挑挑揀揀,最後把殷楚玉塞給她的五塊錢擠入相冊中,擋住殷楚玉那張冷淡的冰山臉。
放回相冊後,寧簌落鎖的動作很慢。
她想不通。
從那次在串串店中遇到殷楚玉後,她就有一大堆的事情想不通。情緒如浪潮,被一波一波推到高峰,寧簌嗷了一聲,從櫃子中拿出木魚噠噠噠敲了一陣,宣泄了內心的鬱悶後,才神清氣爽、一氣嗬成地放東西鎖門。
扭頭對上了炸毛的大小姐。
寧簌無視了它那看憨瓜的目光,哼了一聲,趁著這股情緒的餘韻,拿了手機解鎖,找到殷楚玉這麼個聯係人,給她發了五塊錢紅包。
這叫什麼?兩不相欠!她做人就是這麼有覺悟。
殷楚玉秒收。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寧簌:“……”怎麼有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挫敗感呢?
陳散的消息發來:“我的摸魚搭子,你怎麼今天都不找我聊天?”
寧簌轉移神思:“我休假了,三天。”
陳散:“我們絕交三天吧。”
寧簌:“我去道觀了。”
消息才發出去,陳散就一個語音通話甩過來,接通後,一連串興奮的“然後呢然後呢”鑽入寧簌的耳中。
“然後道長建議我去掛精神科。”寧簌話音落下,聽到陳散撲哧一聲笑出來,她蹙了蹙眉說,“你再笑我就不跟你說之後的事了!”
陳散清了清嗓子:“我不笑,公主請說。”
“我在山腳碰到了殷楚玉,被她的喇叭聲嚇得摔裂了手機屏。總之就是搭順風車回到市中心,她把我放到了地鐵口,給了我五塊錢搭車!你說她是不是、是不是——”
陳散補充說:“腦子有問題。”
寧簌聞言大怒:“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