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2 / 2)

寧簌的心神浮遊著,可她慢慢地想起那個人了。她問:“是她啊,你提那個人做什麼?”

“也沒什麼。”陳散眨眼就忘記自己要說的話,她停頓了一下,又好奇說,“你就是被那個人刺激了一通,決定跟殷楚玉表白的吧?我有點好奇,你跟殷楚玉說了什麼?是怎麼樣成功的?”

寧簌說:“就那樣唄。”

回憶起過去的事情,眉眼也不由得柔和了幾分。

她懷著滿腔的忐忑,將一張紙條藏在殷楚玉借給她的書中,裡頭抄著一句話:“石榴花開了,夏天的大木蘭花開了,還有溫順的栗子樹,葡萄已經長大了,麥穗成熟了。這些我都想讓你看一看。1”

陳散還是首次聽寧簌說“告白”的事情,她歎了一口氣道:“你們學文學藝術的就是複雜,要是碰到個看不懂的呢?我說還是打直球最好。後來呢?怎麼樣了?”

寧簌擰著眉,喪氣與幽怨重新穿透光陰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把紙條還給了我,說有東西落在她那了。”

陳散不厚道的笑出聲:“你的前妻姐是浪漫過敏嗎?”

“你才浪漫過敏呢。”寧簌的眼神都要將牆壁瞪穿了,她說,“在我拿回紙條後,她問我:‘除此之外,還有落下什麼嗎?’”

陳散:“你怎麼回答的?”

寧簌:“我說:‘我。’”

陳散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挺好的,不過,我覺得你們不合適。”

寧簌眉頭皺得更緊:“哪裡不合適?”

陳散:“你對她太小心了。”但說是卑微的舔狗也不是,就給她一種很懸浮的感覺。琢磨了一會兒,陳散一拍大腿說,“就像是狂信徒對待自己崇拜的神像,依照自己的想象全神貫注地雕琢。”

寧簌愣了一會兒,才否認說:“不是吧?如果我隻是單純地迷戀自己構造出來的偶像,那我就不會饞她身體。”

陳散也不懂,她眨了眨眼,跟過去一樣胡說八道:“我又不是學心理學的。可能人都是矛盾的吧。萬一是你從想象走向了現實,然後發現構建的想象崩塌了,就慫了,於是想要逃離現實。”

寧簌可憐的心卻被重重地敲了幾錘子,眼神空茫,連唇角的笑容都耷拉下去。她躺倒在床上,越使勁回憶,越想不起來過去的畫麵。就算真的記得,也未必是真實。因為每次回憶都是一種始於自我的再創作。

造成這一切的陳散一無所知,極具跳躍性的話題從殷楚玉轉到了即將到來的聚會上。“我帶個剛認識的妹妹過來,你不介意吧?她比你小兩歲,是黑長直,剛畢業沒多久的……”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寧簌沒怎麼聽清陳散的話,她有氣無力地哼了兩聲,算作應答。

寧簌不記得通話是什麼時候掛斷了,她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夢鄉。

夢到一個月圓之夜,她跟在殷楚玉的身後,從圖書館中走出。

一道道簇擁在一起歡呼的人影像是交疊的鬼魅,而那蠟燭、鮮花擺成的“愛心”像是術士強行開啟的禁忌法陣。

每個鬼魅都貪婪地注視著殷楚玉,眼中浮起粘稠惡心的欲.望,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想要將她當作祭品。

寧簌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發涼。她鼓起勇氣,用力地去牽殷楚玉的手,可最後還是被她掙開,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向禁忌法陣。

然後那詭異的迷霧和場景都消失不見了,捧著花的情敵紅著眼忍淚,但沒撐住,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從嗚咽低泣變成嚎啕大哭。

殷楚玉說什麼來著?

寧簌想了想,才記起殷楚玉的話。

“如果道德綁架給了你無上勇氣,那我願意拋棄我的道德和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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