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不可言說(1 / 2)

“關於衛太子, 我們說衛皇後子嗣這項再來細說。對於失寵和皇帝嫌棄太子性格過於溫之故,衛子夫曾經有過仿徨,但她始終謹記著枚皋的勸誡之賦, 謹言慎行,在後宮處事公正。沒有皇帝的寵愛卻能夠穩坐後位數十年,衛子夫憑借的可不僅僅是能乾的弟弟和外甥。”

“衛子夫與雙璧和衛家是相互成就的關係, 於彼此不僅是血脈至親,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枚皋的父親枚乘是有名的辭賦家,與賈誼並稱“枚賈”。七國之亂時,為吳王劉濞郎中的枚乘曾因兩諫吳王勸阻吳王不要謀反而名滿天下。然最後吳王並沒有聽從枚乘的勸說,落得兵敗自殺的下場。

皇帝即位時,曾因仰慕枚乘才情, 以“安車蒲輪”接枚乘入京。不想枚乘年事過高,病死途中。

枚皋少年時上書梁孝王劉武之子梁共王劉買,被召為郎。因有人在梁共王麵前進讒,枚皋被沒收家室,亡命長安,眼下正是落魄之時。聽到天幕說自己將來為皇太子和皇後作賦, 想來是得到了皇帝重用,故此有意向皇帝自薦。

不過枚皋不知道的是即便沒有天幕, 在不久後皇帝得知他是枚乘之子便會召他麵聖。而枚皋也抓住了這個機會, 當麵作賦通過皇帝的考較,得到了官職, 就此平步青雲。

“前麵提到君明臣賢, 同樣一代君王後宮女子賢與不賢也常取決了於君王。原因非常簡單,要是賢德的妃嬪和有德行的臣子在昏君手底下活不長。除卻賢名與否,君主的性格也與後宮妃嬪的發揮息息相關。”

“同樣以賢德留名, 長孫皇後和馬皇後都有勸誡君王不要在盛怒之中做出錯誤決定的典故。然衛子夫卻沒有這樣的故事,然這未必是她不如長孫皇後和馬皇後賢明,而是她沒有長孫皇後和馬皇後那樣得丈夫敬愛。”

“與漢武帝劉徹一樣,唐太宗和明太/祖也愛鮮嫩的美人,兩人有記載的嬪妃比漢武帝還多。當然也可能是漢武帝所在時間早,沒有兒子的嬪妃相關記載少,而不為人所知的緣故。”

“李世民和朱元璋與劉徹有個認知的區彆,對於前兩位而言,發妻具有唯一性的特點,皇後是獨一無二且無可替代的存在。妃嬪可以寵可以喜愛,卻夠不上愛。愛是屬於發妻的,他們對皇後不僅有愛還有敬,即便皇後不在了,也沒有人可以替代皇後的位置。”

“比如太宗李世民,在他這裡妻子隻有長孫皇後,最看重的兒子皆是皇後所出。一個嘲笑秦皇漢武搞封建迷信的人卻會因妻子生病而自打嘴巴四處求神拜佛。”

“同樣是兒子造反,反的是皇後之子,李世民的態度是朕心好痛啊,暗示大臣快快給我兒子開脫啊;麵對其他妃子所生的兒子,大臣還沒進諫,他自己就給哢嚓了。長孫皇後比丈夫早走十三年,李世民不僅沒有再立後,還將皇後所出的子女放在身邊親自養育。”

劉徹道:“這唐太宗也太兒女情長了些!”

然他說完,卻沒有得到應和。

“再說朱元璋,他最寵愛長子朱標,概因這個兒子不僅是長子也是馬皇後所生。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喜愛兒子是因為那是發妻所生,而不是需要一個兒子所以寵愛妻子。”

“丈夫的愛和敬,是長孫皇後和馬皇後敢於勸誡丈夫的底氣,當然勸誡成功也離不開她們的智慧。可衛子夫不一樣,她的丈夫漢武帝劉徹是個沒有愛的人,皇後也罷美人也好,誰伺候他高興,就是他的心頭愛。這個心頭愛甚至不局限於後宮嬪妃,男人也可以。”

“老劉家不僅是祖傳的渣男和薄情,也是祖傳的雙插/頭。”

劉家皇帝或不以為意,或麵露尷尬。

“不同於唐太宗和朱元璋的皇後的不可替代,漢武帝的皇後是隨時可以下崗的崗位。青梅竹馬的陳後可以廢,衛子夫自然也可以廢。故此,即便衛子夫有衛青這樣的兄弟,霍去病這樣的外甥,卻也沒有如長孫皇後和馬皇後在關鍵時刻勸誡丈夫的底氣。”

“李世民和朱元璋是先愛妻再愛屋及烏愛妻子所生的兒子,可漢武帝不一樣,他是需要兒子,祈求兒子而寵愛易孕的衛子夫。漢武帝喜歡皇長子是因為他需要一個兒子,因此在他有了其他兒子後,他也會去寵愛其他兒子。”

“對於長孫皇後和馬皇後而言,不管後宮多少妃嬪,皇帝多少孩子都不影響她們和兒女的地位。可是對於衛子夫和衛太子而言,她們後麵是有人等著取而代之的。”

“幸因皇帝的子嗣緣晚,加上弟弟和外甥爭氣,衛子夫和太子前二三十年日子過得還算舒心。雖然皇帝乾坤獨斷,不似唐太宗和明太/祖那樣願意聽從妻子的勸誡之言,但衛子夫隻要管好後宮,皇帝也不至於為了寵妃起廢後的念頭。”

“畢竟後來的這些寵妃,家中可沒有衛青這樣的人才。可等外甥、弟弟相繼過世,皇帝已經不再局限於寵愛年輕嬪妃,還開始疼愛更年幼的孩子,衛子夫和衛太子的日子就難過起來了。”

“許是起於微末的緣故,在這方麵衛子夫的心態較之陳皇後倒是要穩得住些。陳皇後因無子畏懼被廢,廢後前已是病急亂投醫,失卻方寸。衛子夫雖有不安,行事卻一慣謹慎妥帖,並未亂了方寸。”

“衛子夫與弟弟衛青這姐弟二人有個相同的特點就是謙卑、溫和、良善。溫和良善這兩個詞用在一個皇後和一個大將軍身上,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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