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君的話,可以嗎?”
他將“可以嗎”三個字說得又慢又低沉,成年人鬆田陣平立刻就聽出了他話裡隱藏的暗示的意味。
“什麼可不可以的,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惱怒地大聲插進他們的話題中。“你這家夥,想乾什麼啊!”
赤井秀一驚訝:“什麼乾什麼,我隻是想問問九十九君能不能引薦我認識一下那位琴酒先生罷了,感覺是位很特彆的人,稍微有些想認識一下。畢竟九十九君不是說我和他像麼?”
他裝傻的功夫一流,表情好像真的十分困惑,倒顯得鬆田陣平有些莫名其妙了。
鬆田陣平咬牙。“真是的……”
“那麼可以嗎,九十九君?”赤井秀一又問了一遍。
九十九清祐在他問第一遍時就已經開始沉思,鬆田陣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絕對要答應。因為把諸星大介紹給琴酒認識這件事,在他眼裡一定是非常有意思。
果然,九十九清祐歡快地說:“可以噢,琴酒絕對會嚇一跳,竟然有人會和他留一樣長的頭發誒!”
“這麼輕易地答應下來,真的好嗎?”宮野明美擔憂地問。
“沒關係啦,”九十九清祐不在意地擺擺手,“就算諸星先生想要殺掉琴酒,也辦不到嘛。”
他語出驚人,好像開玩笑一樣地說出了可怕的話。鬆田陣平條件反射地開始頭痛。
赤井秀一卻突然意識到,九十九清祐或許不是隨心所欲想一出是一處,他看起來隨隨便便說出口的話,其實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好啊,那麼說定了。”
“我隻是說可以嘛,‘可以’的意思是有這種可能性,我可沒說‘一定’噢。”九十九清祐狡黠地笑,“我可是會反悔地噢。”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
但是赤井秀一卻不得不把話語的主動權交給九十九清祐。
倒不如說,不知不覺之中九十九清祐已經完全把他的節奏帶走了,而且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強製,好像自然而然地就跑到了他的領域中去。
“想要我做什麼?”赤井秀一問。
九十九清祐早就想好了。“是有一件事噢。唔,九十九大人有一個很會做甜點的下屬被琴酒抓起來了,諸星先生和我一起去把綠川公主救出來吧!”
鬆田陣平一愣。
“一上來就是打魔王的劇本嗎?”赤井秀一摸著下巴思索,“好像跳關跳得有點多噢?”
九十九清祐理所當然地解釋:“在救綠川先生的過程中肯定可以碰到琴酒嘛。你可以——在琴酒乾掉你之前和他聲打招呼。”
赤井秀一笑了笑,“我喜歡有挑戰的事。”他的意思便是答應了。
“等一下,”鬆田陣平皺眉,“這樣沒問題嗎?”
他已經不想對這兩個莫名對上了腦電波的人在警察麵前討論殺不殺這個話題的行為說什麼了,但他擔心,把諸伏景光救出來或許會對九十九清祐造成什麼影響。
“沒關係噢,”九十九清祐眨了眨眼,“琴酒回我的郵件了耶。”
“難道那封郵件有什麼深層含義嗎?”
“哼哼,不是啦。”九十九清祐揚起下巴,“琴酒回複了我的郵件,這個行為的意思就是——‘和我和好吧,九十九大人’。”
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吧!
赤井秀一陷入了沉思。
難道,琴酒真的是這樣,呃,這樣含蓄的性格嗎?
鬆田陣平已經習慣把九十九清祐口中的話自動加工一遍了,因此很平靜地點了點頭,說:“是這樣麼,那就好。看來綠川君很快就要回來了。不過……”他犀利的眼神掃向赤井秀一,“這家夥真的可信嗎?”
他們一直沒有挑明話題之下掩蓋住的秘密,但又彼此心知肚明。
按理說,不應該和一個剛見麵、並且明顯不簡單的陌生人說這麼多的,但是這種事情放在九十九清祐身上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沒關係嘛。”
九十九清祐明顯沒有往心裡去。
鬆田陣平知道九十九清祐有種特彆的直覺,他似乎總能在壞人堆裡挑到不那麼壞的人,比如秋穀,比如宮野明美,比如綠川光。但是一直仰仗著直覺放低警惕心的話,可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鬆田陣平曲起手指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恨鐵不成鋼:“給我謹慎一點啊,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而且和秋穀以及宮野明美不一樣,麵前的這位諸星大,給鬆田陣平的感覺很危險,非常危險,也不知道九十九清祐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地相信他。
九十九清祐捂住額頭。“可是,要來不及了嘛。”
“什麼?”
九十九清祐抿緊了嘴搖頭。
“什麼要來不及了?”
九十九清祐還是搖頭。“唔,不要告訴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