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羅平眼睛眨了眨,他搞不明白為什麼自家廠長會有這麼一種扮演癖好,但他是廠長,自然是對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了。
他身體隨之站直,轉過身,對著身後的人輕聲說道:“都看好了,我隻表演一次!”
用話語把其他人的注意拉到自己身上,羅平轉身麵朝林語,右手很自然地從身體一側慢慢劃過,然後放到胸前。
手上在做這個動作,他的腰杆也跟著慢慢下彎,當身體前傾到大約30度時,右手也放到了胸前。
然後,就是極儘諂媚的聲音,從他嘴裡說了出來:
“少爺好。”
嘶——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
實在是太過離譜了一些。
看著他的動作,林語一巴掌呼到自己臉上,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閉著眼問道:
“誰教你的?”
聽到詢問,羅平站直身體,依次用左右手撣一下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平靜地說道:
“我在基地組織人員的時候,阿瓦德問我們在做什麼,當他得知我們在組織防務公司時,他就托人弄來一堆的書籍,讓我多看看。”
“我看了一些,裡麵說的內容很不錯,我就順手學了一下。”
這解釋的話語,讓林語不置可否,他雙手無助地搓著臉,心裡在猶豫,要不要挖個坑,把阿瓦德這家夥埋掉。
猶豫許久,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轉頭看向前方的碼頭,還有碼頭後麵的酒店。
從徐城離開,在抵達深城的第一時間,他就選擇轉道濠江,在濠江辦理好相關手續,帶上裝備,然後從濠江搭乘船隻進入香江。
下船就入住酒店,可以儘量降低被其他人注意的風險。
不多時,船隻靠岸,一群人烏泱泱的拎著行李,徑直走向碼頭後麵的的黃金海岸酒店。
辦理完入住手續,安排好對應的工作,立馬就進入休整狀態,準備應付明天可能出現的意外。
月落日升,再次月升。
當街道上的燈光亮起,燈光從窗戶照進酒店,林語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站在窗戶邊,欣賞了一下香江的擁擠,這才拿出電話,撥通了那個陌生的香江號碼。
“德納先生,我到香江了,屯門黃金海岸酒店,你到了自然會有人接待你。”
“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我這邊安排人去準備,到時候一定讓閣下大吃一驚。”
“不需要嗎?好吧,不過我先說好,伱到時候彆到處說我和你見麵,不給你吃東西。”
“我等你!”
九龍,德納放下電話,看著窗外的夜色,用另外一個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人接通,然後,裡麵傳來了一個疲憊的聲音。
“將軍,我們一直在蹲守,沒看到可疑目標出現,完畢。”
聽著電話裡傳出的話語,德納忍不住翻一個白眼,順手掛掉手機,走向衛生間,開始洗漱。
十幾分鐘後,他帶著幾個人走出酒店,開上車,沿著海岸公路,一路朝著西北方向開去。
開車的司機一邊開,一邊謾罵:“傻逼英格蘭人,搞什麼右舵車,傻狗。”
罵著罵著,他突然扭頭看向左邊的反光鏡,輕聲說道:
“先生,那幫軍火販子的尾巴跟上來了。”
後排座椅上,德納的眼睛猛地睜開,看向司機旁邊的後視鏡。
在後視鏡裡,在他們車隊更遠處,一輛沒有裝人的出租車緊緊咬在他們身後,車隊停下,出租車跟著停下,車隊前進,出租車跟著前進。
這些動作,看得德納直搖頭。
太蠢了。
不等德納開口,車隊後方的一輛車突然減速,車屁股和那輛出租車直接撞上,然後,突然減速的車方向盤向左一打,直接橫在路中央,將道路欄斷。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碰撞聲響起,緊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責罵聲,從後方接二連三的響起。
但是,這些責罵,在車上的幾個阿美莉卡人下車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到道路再次暢通,遠方的車隊早已經沒了蹤影。
在出租車更後方的車流中,一輛奔馳車裡,兩個外國人看著消失在視線儘頭的車隊忍不住罵了起來。
“艸!這些該死的家夥。”
“你剛才有拍到德納嗎?”
“沒拍到,但是我們可以用昨天的照片來做文章。”
“沒用,弄不死,因為這幾天德納本身就處在休假期,他出現在香江,很理所當然,除非我們抓到他和華夏人做交易的畫麵,否則,我們提交資料,他不僅不會死,反而還會反咬一口,把我們弄死。”
“艸!”
“聯係其他組,看看其他組能不能跟上對方。”
另一邊,德納所在的車隊慢慢開進黃金海岸地下室,剛進入車庫,尼古拉斯就看到站在入口處的羅平。
伸手和對方打一個招呼,看到熟悉的人,羅平很自然地伸手,帶著車隊,停入酒店車庫的最深處。
等所有人下車,他們還拿來車衣,交給德納的人,讓對方將車藏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走向尼古拉斯,在對方麵前站定,然後扭頭看向隊伍中唯一一個老頭,彎下腰,右手放在胸前,平靜地說道:
“德納先生這邊請,我家少爺已經在頂樓為你們準備好了晚餐。”
很西式的禮節,被德納看在眼裡,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在這一絲疑惑裡,還有一點點興奮。
他們既然能夠接受這些禮儀動作,那麼,他們一定能夠接受其他東西吧!
把這一絲興奮按下,他很自然地邁開腳步,走向羅平手指的方向。
隨著電梯門打開,電梯門外明亮的光線也隨之闖入,順著光傳來的方向,德納一眼就看到了遠處露台上那張竹躺椅,還有那個躺在竹躺椅上,享受冰西瓜的年輕人。
在他看過去的一刹那,對麵竹躺椅上的年輕人也似乎察覺到了視線,十分突兀地,用一個人不太習慣的扭頭動作,回頭看向電梯口。
然後輕輕點一下頭。
但是並沒有起身。
一直到德納走到旁邊,依舊沒有起身。
看到這個隻在照片中見過幾麵的年輕人,德納緩緩將身體挺得筆直,如同一杆整裝待發長槍。
短暫停頓兩秒,他順勢邁開平穩的步子,走向那個年輕人。
來到對方的竹躺椅旁邊站定,看著竹躺椅旁邊的冰西瓜,德納順手拿起一塊塞進嘴裡,咀嚼一下,說道:
“比我們那裡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