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陸華熙叫住了他。
兩人對視片刻，這位老爺子開口說道：
“軍功章是集體三等功章，但是因為身份的事，不能公開發！”
“還有，你要記住一句話，貪多嚼不爛！”
告誡的話語，讓林語愣了幾秒，幾秒鐘後，他也反應了過來。
自己現在弄出這一大攤子，在有心人眼裡，那就是屬於摟草打兔子，這裡一下，那裡一下。
完全就是貪多嚼不爛的典型。
如果是前世，那或許自己就認了。
但很可惜，自己是個重生的人，貪多嚼不爛，那自己就一個個的都嚼爛了吞下去！
把公文包夾在腋下，林語雙手抬起，捏住兩邊嘴角，用力輕輕一拉，露出他那口健康的大白牙：“謝謝老爺子提醒，但我鐵齒銅牙！嘿嘿！”
…………
航空航天集團燕京總部，總經理項平方看著早上剛到的一份文件，腦子有點懵。
自從國企改製行動之後，航空航天集團經過幾輪合並，已經成了一個綜合性的集團。
擁有的業務包括但不限於火箭衛星發射，飛機製造，航空裝備製造等等。
商業航天發射，自然也在業務範圍內。
但不是主要業務。
主要是因為幾年前的那一次發射爆炸，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
怎麼上麵現在突然就丟過來一個文件，說要試探著再次開展商業衛星發射呢？
這……
就在他迷茫之時，桌上的電話響了，是來自前台的電話。
對方自稱是萊茵鋼鐵的人，名字叫做林語，前台問要不要把人放進來。
項平方左手文件右手電話，略微思考片刻，對著電話裡說道：“把人請上來！”
放下電話，等待人上來的功夫，他取出自己珍藏的普洱，衝泡好茶水，靜靜地坐在茶桌邊上，等待那個素未謀麵的林總。
咚咚！
房門敲響，在他和秘書一問一答的聲音中，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兩個年輕人出現在項平方麵前。
兩個人都很年輕！
年輕得有些過分。
看著這兩個人，項平方心中疑惑竇生，站起身，溫和地問道：“二位，你們林總沒來？”
疑問的話語，讓林語知道，這又是一個猜錯的人。
臉上微微一笑，他順勢遞出右手，說道：“我就是萊茵鋼鐵，林語！”
“也就是這一次來找項總，尋求一次航天發射的林語。”
自我介紹完畢，他又順手打開公文包，取出裡麵的文件，緩緩遞到項平方麵前。
把和自己手中那份完全一致的文件拿在手裡，項平方知道，麵前這個年輕人，就是文件上的那個林語同誌！
淦！
自己奮鬥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才在活著的情況下，在一般的文件上麵，給自己的名字後麵加上了同誌兩個字。
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加上了。
淦！
心裡在罵，項平方手上卻沒含糊，將桌上的普洱往林語麵前一送，彎著腰，小聲追問道：“林語同誌準備發射幾顆衛星？”
“有沒有體積和重量參數？”
“不過我先說好，從現在到11月1號之前，沒有發射機會。”
“因為我們要發射載人航天的飛船，在載人航天飛船發射之前，不能出事，所以還請體諒。”
聽到他這麼一說，林語也忍不住用手敲了一下腦袋。
2003年10月15號，第一艘載人航天飛船，神舟五號飛天，在軌飛行14圈，曆時21小時23分，順利完成各項預定操作任務後，其返回艙於燕京時間2003年10月16日6時23分返回。
其軌道艙留軌運行半年。
事情太忙，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拍了一下腦袋，林語將夜航星衛星的參數清單從公文包中取出，遞給項平方的同時，連聲解釋道：“問題不大！”
“我們這是低軌衛星，發射難度沒有載人航天大，我們也不挑時間。”
“項總你看一下，如果可以，在11月1號之後發射也行。”
對麵，項平方伸手接過數據清單，然後就在腦海中，開始計算當下的火箭運載能力。
幾分鐘後，他得出一個答案，同時，也將左手五根手指豎了起來：
“隻要清單上的數據沒有問題，那麼我們的運載火箭CZ-2D，在近地軌道，可以運輸9顆。”
“我們倉庫裡，正好有一枚改進的型號，就是價格有那麼一點點小貴，得兩個億。”
“如果林總有想法，我們可以安排這枚改進型號搭載你們的衛星起飛。”
“如果使用這一枚改進型號，那我們就可以在這個月月底發射，也就不會影響到後續的載人航天。”
將價格報出，項平方就眼巴巴地看著林語，希望他答應下來。
但是，對麵的林語在聽到是CZ-2D火箭後，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如果說彆的東西成本他還隻能靠猜，那麼，對於火箭的發射成本，他可謂是了若指掌。
同樣，火箭的發展史，也是了若指掌。
CZ-2D火箭，近地軌道專用運載火箭。
出道即巔峰，在艱難地歲月，依舊頂住壓力，一次次發射成功。
1996年，為了加快航天發展，總後勤處提出了對CZ-2D火箭的改進計劃，要求一次發射六顆衛星。
如果沒記錯，CZ-2D火箭第一枚改進型號，就是在03年11月發射成功的！
換句話說，項平方手中的改進型CZ-2D火箭，還沒有通過驗收！
狗東西，攤成本攤到自己頭上了！
林語滿臉玩味地看著項平方，直到把對方看到頭皮發麻，他才豎起兩根手指頭，說道：
“2000萬人民幣！”
“彆忙著拒絕，我知道你手裡的火箭是改進型號，還沒有正式帶著衛星首飛。”
“我可以幫你攤一點成本，但不是全部。”
“我一顆衛星400萬，9顆衛星炸掉就是3600萬。”
“再加上你的2000萬，這一進一出，就是小一個億，項總，你知道賺這小一個億，得打多少螺絲嗎？”
話語聲很平靜，說完自己的要求，林語就抱著茶杯，悠閒地喝著衝泡不算很完美的普洱。
同時等待項平方的答複。
就在他以為對方會拒絕的時候，項平方一個滑步來到林語麵前，遞出右手，歡快地說道：
“好！林總快言快語，兩千萬就兩千萬，成本收回一點算一點。”
“但是我要先說好，衛星炸了，彆找我索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