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碰巧遇到,榮珍和秦豐年便和大哥大嫂打了聲招呼。
本來也就停那麼一兩秒的功夫,影響不到什麼,偏偏有人像是趕著投胎似的,放著旁邊寬闊的過道不走,低著頭徑直朝他們這裡撞過來。
榮珍當時背對著沒看見,隻聽到秦豐年一聲小心,來不及躲避,被他攔腰提到身後。
然後嘩啦一聲響,撞過來那人手上端著的熱湯潑灑而出。
榮珍迅速拽著秦豐年背上的衣裳後退,勉勉強強避開了波及範圍,沒叫他被那熱湯燙到。
張大哥張大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也沒他們倆的默契,一下被澆個正著,不僅工服臟了,頭上臉上還掛上幾根青菜葉子,看著多少有點滑稽。
好在湯不算多燙,他們皮厚不覺得疼,就是感覺有些丟臉,怒氣衝衝地質問那人:“你怎麼搞的?走路不看路啊,旁邊有道不走,淨往人身上撞,你是不是故意的?!”
本來隻是話趕話隨口問的,沒想到那人聽了臉色一變,怎麼瞧怎麼有貓膩。
秦豐年果斷把人拿下,讓榮珍通知保衛科。
張大哥傻眼,“其實也就臟了一身衣裳,回家洗洗就好了,不至於這樣興師動眾吧?”
不然知道的是妹夫重視他想幫他討公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得理不饒人在故意耍威風呢。
張大嫂也反應過來,忍著身上的不舒服跟著勸:“真不至於,讓他道歉好了。”
榮珍找個人去叫安保小隊,和大哥大嫂解釋這不是衣裳不衣裳的問題,而是這人明顯動機不純,現在隻是向他們潑湯,以後不知道還要做什麼,萬一對方的攻擊目標是秦豐年呢。
彆忘了秦豐年跟他們普通職工的身份可不一樣。
這次或許隻是試探,如果他們不重視起來,之後可能會迎來重重一擊。
張大哥張大嫂不知道廠裡藏著敵特,聽完她簡略的暗示還很懵,乾脆都聽她的。
保衛科的人來到之前,被他們抓住那人幾次想要掙脫逃跑,且隨著時間過去,他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慌亂。
這下彆說秦豐年和榮珍看出他有問題,就是在這方麵比較遲鈍的張大哥張大嫂也覺得他很不對勁了。
在對方又一次掙紮著想溜走時,秦豐年把人製住押回原地,狐疑地問他:“你到底在慌什麼?”
男子瘋狂搖頭不敢說,但是麵上又一副緊迫著急的樣子。
榮珍見此配合秦豐年引誘道:“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們能放了你,不然咱們就在這兒耗到保衛科的人來。”
“不不,不要。”男子露出驚惶之色,咬牙透露:“不能呆在這裡,有人想燒了這裡,快走!”
在他被逼著拖住他們的時候,那個人估計就已經開始行動了,現在他已經隱約聞到了煤油味,隻是被飯菜的氣味遮蓋,聞起來不太明顯,但是如果再磨蹭下去,說不得真要葬身火海了。
他可是清楚那家夥的狠毒和破罐子破摔後的孤注一擲的,拖大家一塊去死的事,他絕對乾得出來。
秦豐年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機立斷想叫大家快出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食堂門口突然轟隆一聲爆響,連同後廚一塊被炸了。
顯然幕後之人不是準備燒這裡,而是分明想炸掉這裡。
幾聲炸響後,人們尖叫著想朝外跑,食堂周圍又騰地躥起丈高的火焰,油料燃燒的味道撲鼻而來。
這是把大家逃命的活路都封死了。
秦豐年這時候哪裡還不明白他們被算計了,對方針對的極有可能是他,其餘人都是被牽連的無辜者。
榮珍被驚慌失措的哥嫂護著,揪住欲哭無淚的那家夥質問:“都這樣了,你還不說指使你的到底是誰?!”
男子恐懼破防:“是李軍!是他逼我乾的,他竟然連我都不放過,我做鬼都饒不了他!”
榮珍心驚肉跳,覺得這裡麵可能也有自己的鍋。
她和秦豐年對視一眼,索性先放開這人,帶著哥嫂逆流朝後廚那裡走。
後廚被炸掉一部分,能逃生的後門被坍塌的磚石埋住,其他地方都充斥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即使有通往外麵的道路,一般人也不敢輕易嘗試。
但是不快點逃的話,大火很快會燒進來,單是濃煙都能將人嗆死。
“怎麼辦,怎麼辦啊?”不少人都要急哭了。
榮珍他們這時候趕過來,發現水龍頭早被炸斷掉,做飯剩下的水也已經用來滅火了,可惜杯水車薪起不到什麼作用,隻有桶裡還有一些湯。
秦豐年立馬利用這些把棉布簾子扯下來浸濕,準備披到身上再頂著桌子闖出去。
其他人見了,連忙跟著照做,無論成不成功,他們都要嘗試一下,不能乾等著被燒死。
東西有限,秦豐年弄好把機會讓給榮珍:“你先出去,找到救援隊,讓他們儘量在這裡從外滅火,儘快為大家打開一條逃生通道。”
榮珍剛搶到兩條毛巾,聞言猛地抬頭:“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