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大柱因為對環境不熟, 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才追到醫院。
本來他們不知道未來姑爺的病房在哪裡的,但他們有嘴會找人問啊。
這不一找就碰到薑禦的人手上了。
他手下曾在特情局見過兩人,清楚知道他們的身份, 收到消息先叫人去試探一番, 看他們認不認識之前的江鈺。
於是管家和大柱在醫院問了一圈, 差點迷路時終於碰到一位好心的護士, 問他們知不知道找的人長什麼樣,她可以幫他們。
大柱從未見過未來姑爺, 當然不知道他的長相,不由得看向了管家。
管家蒼老的眼睛轉了轉, 並沒有立即說出來,而是反問:“那不是有名字嗎?按照名字難道還找不出來?”
護士解釋道:“有名字是可以, 但我們醫院也得儘職儘責, 確認你們和人家真的有關係, 才能帶你們過去對不對?”
管家這才消除防備,描述了一下幾年前見過的少年江鈺形象,和薑禦手下送上船的本人大致相符。
所以試探結果就是大柱沒見過江鈺, 可以留著,但管家不行, 必須得想辦法送走。
薑禦手下立即采取行動,給他安排了一個小小意外。
管家終於從好心護士那裡拿到了未來姑爺的病房號,轉身沒走幾步,突然一個耍泡泡的熊孩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頭撞到他腿上。
“哎喲!”
“叔!”
管家老腿驟然受創,人一下失去重心踉蹌著要跌倒。
大柱在旁邊驚慌去扶他,腳下一滑也揮舞著手臂倒了下去。
熊孩子被嚇到,本能地丟掉手裡拿的泡泡水瓶。
瓶子啪啦落地, 破裂之後濺起的肥皂水糊了管家一臉。
管家雖然下意識閉了眼,但仍不可避免地被肥皂水蟄到眼睛。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倒黴的是大柱摔下來時本想是扶他的,結果自己也跟著跌倒,最後不小心壓在了他身上。
管家嗷的一聲老淚縱橫,差點當場歸西。
薑禦手下這時候正好帶著人路過,認出他們連忙出手幫忙,一邊把人都扶起來叫醫生,一邊揪住熊孩子找他家長算賬。
熊孩子是真的熊,這幾天已經在醫院招惹禍害了不少病患家屬,屬於人嫌狗厭的存在,偏偏有對錢多勢眾的熊家長撐腰,受害者隻能自認倒黴。
但這次不行了,有薑禦的名頭在,對方即便知道管家與其並沒多大關係,在薑禦手下的堅持下也隻能賠禮道歉。
最後管家和大柱分彆拿到了一百大洋的賠償款,兩人一臉發懵地不敢接,問幫他們找場子的薑禦手下:“這錢咱能接?”
“能,本就是你們該得的。”薑禦手下不僅讓他們把錢接下,還另外幫他們向熊孩子家長報銷了看醫生的費用。
因為看醫生及時,管家的眼睛並沒有大礙,簡單用藥水衝洗乾淨就可以了。
不過醫生在看診時發現他眼上有長白障的跡象,如果不提前預防醫治,以後可能影響視力,甚至失明。
管家聽了大駭,這不就是青盲眼嗎?
老家年老體衰後長青盲眼的又不是沒見過,他可不想過幾年自己也這樣,趕緊問醫生怎麼防治。
醫生給他推薦了一款眼藥水,讓他閉眼點上三個療程,平常注意休息和飲食,最好回到水土最適合自身的地方去療養,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管家半信半疑,試著點了一下眼藥水,的確能感覺到冰冰涼清心明目的感覺,之前一直覺得眼睛眯糊酸累的滋味被緩解不少。
然後等榮珍看到他們找過來的時候,管家眼睛上已經被蒙上一圈紗布,看東西都模模糊糊的不清楚,更彆提認人了。
榮珍立即問:“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許小姐。”薑禦手下陪同而來講述了一遍意外發生的經過。
有大柱在一旁作證,似乎真的隻是一場意外。
榮珍謝過薑禦手下,送走他們後回來向管家介紹便宜未婚夫:“管家叔,他就是江鈺,你看還認識嗎?”
胖嬸和李先生因此都停下了動作。
薑禦坐在輪椅上咳嗽兩聲,抬起纏滿白紗布的臉,和同樣蒙著紗布的管家隔空相望。
後者扒拉開紗布睜眼瞅了瞅,隻瞧見一個大致輪廓,隱約有點熟悉,便說道:“認識,怎麼不認識,幾年未見,姑爺這是又長高長壯了啊,好好好。”
李先生鬆開了手裡攥著的眼鏡腿,拍掌附和:“可不是嘛,慎之初來時還是單薄纖弱的少年,如今卻已至弱冠,能有這般變化很正常。”
胖嬸擦著額頭和眼角欣慰點頭,“少爺這是長大成人了,也到該娶妻生子的時候了。”
提到這個,管家立馬精神抖擻。
“是極,是極,不如咱們回去商定婚期,儘快給他們把終身大事辦了?”
這樣他也能早點回去休養身體,也對老爺太太有個交代。
胖嬸與他一拍即合,恨不得馬上回去張羅起來。
經過管家的這番確認,榮珍總算打消了對薑禦身份上的懷疑,趁著其他人去找車的功夫,她悄悄問他:“你真的隻有二十?”
怎麼感覺比二十要大點呢,難道是長得有點著急?
“我不記得了。”薑禦沒忘自己現在是個失憶人士。
榮珍的關注點又重新回到他失憶這件事上,“你還記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