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未雨綢繆 民國鐵血柔情(2 / 2)

阿翠直呼好可愛,“小姐,我們養著它吧,大冬天不好找食物,在外麵它受傷會餓死的。”

“好是好,但它好像是有主的。”榮珍拿著小梳子梳理著小花狸打結的毛毛,考慮著等會兒要不要再順手給它洗個澡。

阿翠在一旁幫忙,指著花狸的樣子說不可能,有主的話不會這麼臟。

也許聽懂自己被嫌棄了,花狸喵嗚著朝她呲呲牙,轉頭從榮珍懷裡逃脫跑向後廚。

榮珍和阿翠趕緊追上去,發現這貓似乎對公館的布局擺設都一清一楚,在跑酷過程中不僅熟練避開一應障礙,還非常熟門熟路地找到廚房喵喵叫。

老餘以為是哪裡跑來的野貓,正要趕走,榮珍兩人趕到。

花狸避過他們幾下跳上櫥櫃,從上麵叼下幾根小魚乾,飛快從小門溜走。

阿翠見了不禁稀奇。“這貓可真賊,它怎麼知道櫥櫃頂有小魚乾,老餘你知道嗎?”

老餘搖頭:“應該是之前遺落的,被它尋著味兒找到了,我這就清理乾淨。”

榮珍讓他清理完放進一個小碗裡,以後貓來還能吃,彆的食材注意收好。

老餘噯噯應聲,保證不會叫好東西給貓糟蹋了。

“我怎麼覺得這貓是公館之前養的呢?”阿翠和榮珍嘀咕著回到客廳,發現花狸捉到的麻雀還在地板上躺屍,居然沒被它帶走。

榮珍給它放到了後院的小池塘邊上。

第一天阿翠跑去看,說是已經沒有了,指定被那隻花狸又叼走吃掉了。

新的一天,榮珍早起路過另一間臥室,本想敲門問候一下某人,沒想到房門一碰就開了,房間裡的床鋪整整齊齊,像是一夜未動。

榮珍下去吃早飯時問胖嬸:“你們少爺昨晚是不是沒回來?”

胖嬸卻說回來過,“昨晚還是我給開的門,那時候都深更半夜了,少爺特意叮囑不能吵醒少奶奶,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您。”

“可我看房間的被褥好像沒動過啊,還以為他徹夜未歸。”

“嗐,那是少爺講究,每次都自己動手,比我們整理的還齊整,都跟沒動過似的。”

有了這一番解釋,榮珍揭過此事,轉而問起他的去向。

胖嬸說一早去老中醫那裡做針灸,稍後可能還要為昨天的事繼續忙碌,估計又會回來晚一點。

榮珍表示理解,飯後招來昨晚同樣很晚回來的大柱,問他和老管家昨日的進展。

大柱掏出懷裡寶貝著的東西交上,“小姐,管家叔昨兒個大顯神威,足足給您省下兩百大洋,鋪子是一千八拿下的,這是契書和餘下的錢。”

省下的兩百大洋仍然是銀圓券,榮珍隻接了契書過來看,確認無誤後和大柱說:“你這趟也算是跟著管家長過見識了,如果我把豆腐鋪交給你負責,你能乾好嗎?”

大柱神色激動,讓他管鋪子?這不就是從長工升成管事了嘛!

“俺能!謝謝小姐給俺機會,俺保證給您管好了。”

阿翠忍不住給他潑涼水:“你可彆光說大話,還是先試用一個月,彆最後不賺還給小姐虧了。”

榮珍讚同,讓他先試用半月看看情況,兩百銀圓券就先放他那裡當啟動資金,交待他省著點花,他們錢不多了。

在豆腐鋪沒賺錢以及沒找到新的收入來源之前,他們都是在坐吃山空。

大柱不解:“可我們明明吃的是姑爺家啊,不用錢的。”

“那也不行,姑爺是姑爺的,小姐是小姐的,你敢給小姐亂花,看我不收拾你個棒槌!”阿翠掐腰警告,氣的都想錘開他那榆木腦袋。

大柱連忙點頭開溜,說是去做事了。

老管家昨天奔波半晌,累掉半條命,到現在還沒能起來。

榮珍讓阿翠帶著吃的喝的去看他老人家,確定沒有大礙才放心。

鋪子契書隨後被她放進梳妝箱的最底層,放好關上的時候忽然發覺箱子高度有些不對。

阿翠上來給她送茶點時瞧見她在那兒搗鼓,沒有絲毫意外地問道:“小姐你是不是又想看那些東西了,你等會兒,我給你拿。”

她顯然對化妝箱裡的小機關很了解,取出一根尖頭簪子對著箱子內壁戳了兩下,就見到靠外的那麵木板鬆動開來,從厚實完整的一塊一分為一。

阿翠將外麵的那層取下,再從箱底拉出一個精巧隱秘的小抽屜,裡麵放的正是她口中提到的寶貝。

榮珍大開眼界,好奇地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麵塞得滿滿的,竟然全是文稿。

她翻著看了看,猜測可能是原主寫的,文筆從稚嫩到青澀,故事從幼兒懵懂到少女輕愁,仿佛還能看到那個從小慢慢長到大的姑娘。

阿翠能熟練地找出它們來,間接證實她的猜測或許沒錯。

榮珍乾脆就著茶點,一點一點將全部的稿子看完,算是對原主有了些更深入的了解。

一個麵上被教導得循規蹈矩沉靜內斂,實則心中仍然對外界新事物充滿好奇渴望的女孩子。

在家中時因為被管的太嚴,有父母仆從盯著,她不能隨心而為,也不敢踏出那一步,隻好把所有情緒寄托在筆下的文字之中,靠自我摸索竟然也能漸漸小有起色。

怪不得故事最後原主在生活的重壓之下還能做了教書育人的老師,雖然隻是給幼童啟蒙的小學老師,肯定也是她本身有這份天賦在的。

榮珍心生佩服,來回翻看好幾遍,一壺茶不知不覺中喝完了。

阿翠重新給她續上一壺,瞧她看得認真,不由得提議:“小姐,它們都是你辛苦寫出來的,現在不用擔心被老爺太太發現了,不妨把它們寄去報社試試?我看人家都寫文章登報,說不定小姐也能呢。”

榮珍是有這麼個意思,想替原主發表出去。

不過發原稿肯定是不成的,她需要先幫她看一看潤潤色。

阿翠的意見得到采納,高興得忙前忙後地伺候她,順便和她一起想筆名。

原主的稿子上其實有筆名,每寫一個故事都在結尾屬上一個想到的新筆名,造成可選筆名太多,難以抉擇。

抉擇不了就暫時放下,榮珍先全力給原主的稿子挑選潤色。

有事忙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感覺都沒用多久,一天就過去了。

當那隻小花狸叼著早已凍僵的麻雀從一樓窗戶撲進來時,榮珍被它製造出的動靜驚醒,抬頭發現外麵已經天黑下來。

小花狸踩著貓步走到她麵前,將嘴裡叼的麻雀放下,貓爪往她這邊推了推,喵嗚一聲。

“給我的嗎?”榮珍驚喜,又有點好笑,“打個商量,我不吃麻雀,這禮物收不了,不如你帶回去自己當晚餐吧。”

小花狸是個倔的,繼續喵嗚,繼續推。

榮珍跟它鬨了一會兒,連比劃帶示意的,試圖讓它明白自己不收禮。

玩得正高興,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磁性悅耳的嗓音:“它隻是貓,不是人,聽不懂你話裡的意思。”

榮珍猛地回頭,看到坐著輪椅風塵仆仆歸來的薑禦。

他裹成木乃伊的臉上又少了幾條繃帶,已經能看到露出來的高挺鼻梁和雋秀眉眼,神色隱隱有些疲憊。

榮珍猜到他可能在外麵奔忙了一天,沒有多問什麼,簡單打招呼道:“你回來啦,吃過飯了嗎?”

薑禦剛想點頭,肚子卻很誠實地咕咕叫喚,不知怎麼驚動到書桌上的花狸貓。

小家夥突然渾身毛毛炸開,跟看待敵人似的對他弓著身子喵嗚大叫。

“哪裡來的小貓咪,它好像不歡迎我。”薑禦說著一個眼神過去,猶帶淩厲煞氣的目光沒被榮珍看到,卻叫小花狸迎麵對上。

“喵嗚!”花狸淒厲地叫喚著,扔下麻雀跐溜逃跑。

榮珍解釋說貓咪可能有點認生,一邊講述著白天給它治傷的事,一邊上前去推薑禦的輪椅,準備帶他下去吃晚飯。

隻是剛靠近薑禦,榮珍的鼻子就控製不住地抽動一下,皺眉問:“怎麼有股血腥味,你又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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