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禦不是傻子,察覺到不對後馬上動用人脈暗查內情。
他出身黃埔,同學師長在白黨可以說是遍地都是,不提關係多好,總有一份麵子情在,如果再奉上合適的好處,不怕沒人幫忙。
最後查著查著,把李先生招了過來。
他歎著氣阻止薑禦再查下去,提點道:“慎之,到此為止吧,你想要的真相,我來告訴你。”
所謂的真相也隻不過是上麵有人提出了一個滲透計劃,而薑禦正好被選中作為這個計劃犧牲的棄子而已。
除了他,還有很多人會為此喪命,隻為了送那個執行計劃的人潛伏進扶桑特高課。
薑禦算是那人積攢功勳的墊腳石之一,也是此次棄子中身份最高的。
薑禦聽完,整個人宛如一座雕像,許久之後才像是消化完了所有信息,艱難地問他:“所以我隊裡那個叛徒並不是真的叛徒,而是有人越過我給他下發了任務?”
李先生點頭,他之前也不知道的,是薑禦查的太緊,有人擔心計劃暴露,想通過他製止這個咬著不放的瘋子,擔心他知道真相後會瘋起來。
然而李先生了解好友的性子,不告訴他真相,他是不可能停止的。
一如他所料,薑禦得知真相後並沒有發瘋,反而十分冷靜且理智,不僅鄭重謝過他的好意,還在正常上班後正常回了家,表現得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李先生知道他並不如表現得這麼平靜,可他能做的也隻有告知他真相,然後拍拍肩膀勸他想開點了。
不然還能怎樣呢?
薑禦在他擔憂的目送中回到公館,略過熱情迎上來的胖嬸,腳步跟飄似的踏上二樓。
榮珍正在小書房埋頭寫文,耳朵一動突然聽到隔壁自己的臥室門被敲響,立即揚聲道:“我在這裡。”
片刻後,她被人從身後環住,一顆頂著羊毛卷的大腦袋埋進她的脖頸,久久無聲。
榮珍察覺他的情緒不對,馬上停筆揉著羊毛卷問他:“怎麼了?誰又欺負我們薑禦寶寶了?”
“噗!”薑禦被她的稱呼笑到,心裡的沉悶一掃而空,加大抱住她的力道告狀道:“是一些自以為是沒有心的人。”
榮珍轉過身反抱回去,左右搖晃著安慰他:“沒關係,隻要咱們有心就好了,誰欺負的,咱報複回去,實在不行,先給他在小本本上記筆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那麼問題來了,薑禦寶寶,你想做君子還是小人呢?”
薑禦胸腔震動著笑得更歡。
榮珍覺得他這笑點也太低啦,她可是問的很正經的,提醒他也正經點。
薑禦咳嗽兩下,把她拉起來,換自己坐上去,然後再把人拖上自己的大腿,摟進懷裡繼續抱緊。
下巴枕著她肩頭,他想了想才說:“做君子吧,我想給咱們以後的寶寶當個榜樣。”
榮珍鼓掌,“很好,那咱倆從現在就要開始努力了,爭取早點強大自身,到時候將那些不知所謂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後悔不死他們。”
她沒問到底是誰欺負他的,能讓他這個位置的人受委屈,想來也不是她能知道的,乾脆不問隻鼓勵。
正好共同進步有利於夫妻關係和諧,一舉多得。
榮珍心裡正想著這些的時候,人突然被薑禦公主抱了起來,忍不住驚呼出聲:“你乾嘛?”
“去努力啊。”薑禦笑的意味深長,抱著她大步走向隔壁臥室。
今晚注定是一個漫長又美麗的夜晚,風雨過後迎來陽光明媚的新一天。
榮珍睡到日上竿,醒來發現旁邊的人還在,壞心思地想要捏他的鼻子,結果自然是沒成功,反而被抓住手摩挲著吃豆腐。
薑禦出了一晚上的力氣,心情已經恢複正常。
榮珍靠在他懷裡不想起床,反過來把玩著他的大手,言兩語把自己和人開廠的事情講了,表明自己一直在做努力,所以彆以為她那些話隻是說說而已。
薑禦聽的認真,對於某些事雖然不提,但榮珍的話,他是真的聽進去了,也在思考自身往後的出路。
經過被當棄子一事,他能理解陳老板他們的決定,但不想接受並原諒。
除了聖人,沒有人能在被放棄後還能大度釋懷,反正他是做不到的,即便那是為了大義。
他為自己委屈,也為手下的兄弟們委屈。
所以他決定帶著他們換個地方,不給陳老板乾活,也不在情報部門混了。
轉崗之前,薑禦先給榮珍看了一張自己在黃埔畢業典禮上的照片,故意問她:“你覺得我穿軍裝帥不帥?”
“帥!”榮珍比著大拇哥說的好大聲。
不是她情人眼裡出潘安,事實是薑禦穿軍裝真的帥呆了,她當初就是被他穿軍大衣的樣子迷花了眼,才在不知不覺中怦然心動的。
否則得知他冒名頂替加騙婚的真相後,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原諒他,還不是顏狗基因作祟。
當然了,除去長相外貌方麵的優勢,他的個人魅力和人格魅力也是極高的,不然就是錦繡草包一個,能吸引她一時,卻不能吸引到她心甘情願地跟他弄假成真。
薑禦聽得嘴角快彎到耳根,托腮遮住繼續問:“那你覺得我轉去軍中發展,天天穿軍裝給你看怎麼樣?”
榮珍亞麻呆住,下意識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再左右兩邊扯扯他的臉。
薑禦任由她動作,望向她的眸子似閃著萬千繁星,等她給與他肯定與支持。
榮珍搗鼓一遍,確定這就是他本人,而不是被某個名字音似的家夥替換或附體了。
想到他昨晚的異樣,她心情複雜地確認:“你真想去參軍啊?”
薑禦嗯了一聲,低聲道:“我從沒忘自己是從哪裡走出來的,軍中本該就是我的歸宿。”
之前不聽勸走了彎路,現在他決定吸取教訓走回來,隻希望為時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