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自帶衛生間, 榮珍進去後先去洗漱。
等她穿著睡袍擦著頭發出來,看到褚璽承站在燈台下的位置,正仰頭觀察著什麼。
客棧的房間裝修得古香古色, 燈台是懸掛在牆壁上的樣式,亮燈後, 燈光灑在下方的床鋪上, 氛圍感十足。
“有什麼問題嗎?”榮珍把毛巾搭在頭上走過去問。
她不覺得褚璽承會無的放矢地站在那裡觀察許久。
褚璽承微不可見地點頭, 轉眼看到她出水芙蓉般的清麗模樣,目光稍稍避開, “嗯,發現了一點情況。”
榮珍好奇地想走上前查看,被他擋在燈前一把按住肩膀,大手一旋將她轉過身去,推著她往前走。
榮珍黑線:“你乾什麼呀?”
“回衛生間給你吹乾頭發,不然容易著涼。”
褚璽承不由分說地把她推回衛生間裡, 找出吹風機給她,自己卻拎著多餘的兩條毛巾出去了。
榮珍從衛生巾門口探頭出去看, 發現他把床鋪上方的兩盞燈座都用毛巾罩住, 臉色一變意識到什麼。
節目組可真是不做人啊, 攝像頭竟然裝在那裡。
這要是一個不注意, 豈不是要被人從上至下看光光?
榮珍想想都覺得穿睡袍太危險,趕緊縮回頭翻出行李箱裡長袖長褲的家居服。
等她鎖上衛生間的門換好衣服, 褚璽承過來敲門問:“弄好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吹?”
“不要, 我自己可以。”榮珍三兩下搞定, 頂著被吹得毛茸茸的頭發開門出去。
褚璽承看了笑出聲,忍不住揉了下她的發頂,感覺紮手。
榮珍側頭躲開, “你笑什麼?彆動手動腳。”
褚璽承高大的身體走進來,頓時將不大的衛生間占據一大半,邊擠牙膏邊笑著回答:“你是不是吹之前沒抹精油,吹風機開到最大檔?”
榮珍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怎麼了?
褚璽承示意她摸摸自己的頭發,都吹焦了。
榮珍還真沒注意到,摸摸發頂,外麵那層確實乾巴巴的挺紮手。
“沒關係,就這樣吧。”榮珍放棄治療,轉身想走。
褚璽承一手揪住她的後衣領,含著牙膏沫子說:“等等,亡羊補牢,猶時未晚,看我的。”
他在洗手台旁的櫃子裡找了找,挑出節目組準備的一款護發精油,打開倒在手心裡一些,快速揉搓幾下後抹在榮珍的頭發上。
榮珍背對著他,感覺熱氣隨著他的手從自己頭頂蔓延到脖頸,漸漸將她的臉頰都熏紅成一片。
修長的手指在她的發絲中穿梭,力道輕緩卻不容忽視,偶爾不小心碰觸到藏在其中半遮半掩的粉紅耳垂。
榮珍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打破平靜氛圍中悄然滋生出的曖昧,煞風景道:“你有沒有覺得你這樣像是在擼毛?你家是不是養貓了?”
褚璽承手上的動作一頓,抹完最後一下拍拍她腦袋,“我家沒養貓,眼下倒是有一隻。”
榮珍立馬溜遠,她曾有過代號小貓咪,可不是真的小貓咪。
身後的衛生間裡傳來一聲輕笑,門隨即被關上。
側耳聽到裡麵傳來的嘩嘩水聲,榮珍打開窗通風,想讓風帶走臉頰上滾燙的熱度。
唉,男色惑人,壞我修行。
天空突然一聲雷響,伴隨著驟然清涼下來的夜風,豆大的雨珠劈裡啪啦砸在窗外的草木上。
榮珍趴在窗前吹了一會兒風,聽了一陣雨打芭蕉,眼皮越來越沉重,正要關窗睡覺之際,身後響起褚璽承的詢問。
褚璽承:“你想睡外麵還是裡麵。”
這話很容易讓人誤解,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是睡一張床呢。
榮珍警醒過來,揉著眼睛指揮他:“我睡靠窗的這張,麻煩你把屏風搬到中間。”
褚璽承沒多說什麼,轉身將靠著茶幾擺放的屏風放置到兩張床之間,把小小的房間一分為二隔成兩方空間。
榮珍躺下時,聽到他在屏風那邊問:“你覺得明天節目組會給咱們安排什麼活動?”
“從今天他們不做人的行為來看,怕不是什麼簡單的內容。”榮珍的話一下讓直播間和導演那邊都聽笑了。
直播間觀眾是等著看熱鬨的笑,導演那邊是哭笑不得的笑。
“你之前為什麼會參加戀綜?”褚璽承突然話音一轉問起這個問題。
榮珍閉著眼快要沉入夢鄉,隨口答道:“本來是打算去找個好對象的,最後發現……”
褚璽承:“發現什麼?”
“發現比起找對象,還是賺錢更重要。”
“你很缺錢嗎?”
“廢話,誰會嫌錢少呢。”
嘀咕完最後一句,榮珍終於堅持不住呼呼大睡。
屏風另一邊的人聽到她的酣睡聲,還有窗外的風聲雨聲,很快同她一起夢會周公。
翌日早上六點,節目組叫他們起床的鈴聲準時打響,叮鈴鈴叮鈴鈴的,聽起來和少年時的上學鈴聲有的一拚。
榮珍聽得垂死夢中驚坐起,慌張跳下床往外跑,嘴裡喊著:“上課了!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