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貴人幫忙墊付,那小的便不找這措大麻煩了,小的去後院看看,再給貴人家的馬匹多喂些馬料。”店掌櫃也是個有眼力見的,換上一張笑臉朝易承獻了兩句殷勤就從後堂走了出去。
客棧的大堂裡,就隻剩下易承與那一對父子。
易承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堂中的一張矮幾前坐定,給自己麵前的碗中倒了一碗茶水,然後對著那名灰布頭巾的男子道:“先生不如過來喝碗茶水消消火氣。”
灰布襆巾男子聽聞,便牽著那名孩子走到易承身旁,躬身施了一禮道:“今日之事,多謝公子出手相助,不知公子貴姓。”
“免貴姓李。”
“李公子,四錢之恩,他日荀坤必當相報,隻是今日荀某還有事在身,就先告辭了。”說罷,便牽著那孩子的手要離開。
“慢著。”易承叫住了他,“你說...你叫什麼?”
“在下荀坤,不知公子還有何事?”荀坤想了想後繼續道:“荀某此次前往臨淄,隻要到了稷下學宮,自然就有錢了,屆時在下會托人把錢給公子送來...”
易承倒吸了口氣,“你叫荀坤?那你小時候是不是與莊周,孟軻,一起在稷下學宮就學?”
荀坤愣了一下,隨即也有些驚訝道:“正是,此事公子如何知曉?”
得,這世界太小了。
易承一時間感慨萬千,出了一趟門,居然把小時候見過的三人全都見了一遍,這可是整整四十年,當年的那些總角孩童,如今都長成了胡子拉碴的大叔,而且連孩子都這麼大了。
“這是你兒子?”易承瞅了一眼麵前這個一直牽著父親的手,眨著一雙水汪汪眼的孩童問道。
“正是犬子荀況。”
易承原本淡定的心一下子又被釣了起來。
荀況?荀況!這他娘的不是荀子的名字麼,原來當年在稷下學宮與孟子莊子一同就學的荀坤竟然是荀子的老爹!
世界太奇妙了,名人的圈子裡果然各個都是名人,易承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幸碰到了少年荀子。
“看不出來呀,來來來,彆急著走,與我多說兩句。”易承熱情邀請道。
荀坤想了想,便帶著兒子,跪坐到了易承對麵,“不知公子是如何知曉荀某自小在稷下學宮就讀之事?”
“實不相瞞,我乃道門理綜之人,與道門理綜的孟軻,莊周乃是同門,聽他們說起過先生。”
“道門理綜?!”荀坤臉上也是一臉驚訝,“荀某一直以為,這個門派隻剩孟軻與莊周二人,倒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傳人。”
“嗯。”易承嘿嘿笑了一聲,“此次我剛從齊國臨淄出來一個月,正要前往楚國,沒想到竟有緣遇到先生。”
“實乃天意。”荀坤也感慨一聲,“我此番剛從趙國回來,在趙國老家得罪了當地的權貴,已無容身之所,隻好帶著犬子回到齊國,想在齊國另謀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