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易承的邀約,沈青婉本想拒絕,可田倩卻一口答應,見師姐好像不太樂意,便抱著沈青婉的胳膊一個勁的撒嬌,說自己還從未見過什麼奇門遁甲,心中好奇的緊。
沈青婉說她們初次下山,母尊讓她們處處小心行事,可田倩卻說易承又不是壞人,當著易承的麵,沈青婉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見勸說不得,最後沈青婉也隻好同意一同隨易承前往匠作坊去看看,不過再三說明,她們隻去半日,傍晚之前要趕回鹹陽城,易承和田倩也是滿口答應。
徐福調轉馬頭,一行人便直奔城外的匠作坊。
馬車出了城,幾人在車中閒聊,幾番話聊下來,易承也套出了沈青婉她們此次下山的目的。
原來驪山宮坐落在鹹陽七十裡外的驪山深處,弟子有兩三百人,其中女弟子居多,她們在山中種地繅絲,自給自足,倒也能生活。
可山中畢竟清苦,一些生活物資很是匱乏,如鹽巴、荼葉、布匹等等,驪山老母秦伶這幾年也越發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開始有意無意的派遣門中較為出色的弟子下山曆練,其中也有為山門中采購一些東西回去的任務。
沈青婉與田倩便是這一批被派遣下山的弟子。
“師兄,你們道門理綜的弟子多麼?”田倩坐在馬車中,胳膊撐在桌上,雙手托住下巴,看著坐在對麵的易承,好奇地問道。
易承微微一笑,和煦地說:“不多,我道門理綜同鬼穀一門有些相似,每一代掌門隻收幾名弟子而已。”
“這樣呀...”田倩嘟了嘟嘴,“這麼一說,其實我們驪山宮也與鬼穀頗有些淵源呢!”
“哦?有何淵源?”
“我想想啊,嗯,不僅母尊是鬼穀弟子,鐘婆婆,甘長老,他們也都是鬼穀弟子,而且母尊還說以後要派幾名弟子去雲夢山就學...”
易承咽了口唾沫,他印象中的鬼穀不是小班教學,精英教育麼,現在鬼穀弟子難道爛大街了不成。
孫臏、龐涓、蘇秦、張儀之流,他幾乎都見過,這些鬼穀出來的人才,無一不是才智精絕之輩。
可現在,一個他之前從未聽說過的驪山宮,居然也有三名鬼穀弟子,這讓易承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秦伶是鬼穀弟子他是知曉的,不過這個鐘婆婆,甘長老又是什麼鬼。
“不知這鐘婆婆和甘長老又是哪兩位?我與鬼穀中的幾名弟子頗為熟識,說出來聽聽,我還有可能認識。”
“哈哈。”田倩爽朗地笑了一聲,一張吹彈可破的少女臉龐上竟有幾分得意,“那師兄恐怕不認識他們。”
“這是為何?”
“因為,他們年紀都很大了。”田倩笑嘻嘻地說道。
“年紀很大?難道有七八十歲?”
“也沒那麼大,鐘婆婆好像有四十七八歲,甘長老得有五十多歲了...”
易承吸了口氣,結合鐘這個獨特的姓氏,還有這個年紀,一個名字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敢問...這鐘婆婆,是不是現在齊國為後的鐘無豔?”
田倩眼睛一瞪,“師兄怎知鐘婆婆的名諱?!”
得,全對上了。
易承又回想起那個在龍首山上在禽滑釐墓前痛哭的女人,看起來,那個女人的故事恐怕比他想的還要多,她居然還是驪山宮的人。
最後一次見她,乃是去拜見孟嘗君田文之後,易承特地去臨淄皇宮請見皇後,她看了禽滑釐寫下的遺書之後,久久無言,最後隻是默默揮了揮手,讓下人送客,從那之後,易承就再沒聽到關於這個女人的消息。
本以為此生與她不會再有什麼交集,可未曾想到,竟在遠在千裡之外的秦國遇到了她的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