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我聽說你被召入長安,是來商議冊封諸君一事,陛下是不是有廢太子的打算?”易承開門見山地問道。
張良微微一愣,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你為什麼打算幫呂後?”易承走到他身旁,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問道。
張良的一雙丹鳳眼似乎亮了起來,劍眉輕挑,也低聲說:“吾並非是在幫呂後,吾乃是在幫天下人。”
“怎麼個說法?”
張良四下張望了一番,見空曠的廣場上已經沒什麼人,便說道:“呂後一黨已盤踞多年,劉邦欲廢太子,這是將呂黨逼上絕路,劉盈若被廢,劉如意一旦即位,天下大亂已是必然。”
“這點劉邦應該也知道。”
“劉邦自然知道,權術一道,這天下無人能出其右者,可他也太好聲色,英雄難擋美人,戚夫人隻用在他麵前哭上幾場,他便心軟難拒,更何況,他真的更喜好如意。”
“你打算請出商山四皓了麼?”
聽到易承說出商山四皓,張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眨了眨,似乎有光亮透出,“汝還知道些什麼?”
易承輕笑道:“道門理綜隱派,可測算天下事,子房忘記了。”
張良歎道:“吾雖不信鬼神,可道門理綜隱派的測算之術,確實是吾畢生未見之奇事,可否點撥一二?”
易承繼續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實不相瞞,吾正欲去向呂雉提出請商山四皓出山一事,隻不過此計劃還隻是吾心中構思,從未對任何人提起,汝是如何得知的?”麵對易承開掛一般的猜想,張良也忍不住好奇問道。
易承隻是搖頭,沒有回答。
張良也不再繼續追問,隻是負手站在廣場上,聲音有些蕭索道:“權謀一道,無非都是人心,這十多年追隨劉邦起兵,吾也看清了許多事,天下雖定,可人心不定,燕王藏荼、韓王信、趙王張敖、梁王彭越,楚王韓信,馬上還有一個淮南王英布。
果若韓信所言‘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烹!’
這天下已是劉家之天下,豈容他人染指,有時候想想,為劉氏謀一世家臣,倒不如學師尊隱居世外快活,吾打算儲君一事結束之後,便向劉邦辭官隱退。”
辭官隱退,這也是曆史上張良的選擇,也是他一直被後人傳頌稱讚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人生理想。
可在麵對極高的權利地位,隨時可以坐享的榮華富貴,還有自己拚搏半生隻為他人做嫁衣的奮鬥時,說放棄就放棄,這絕不是一般人能輕易做到的。
“相比於朝堂上的權謀,其實我對張家的事更感興趣。”易承看著張良緩緩說道。
“一個善於隱藏自己的長壽家族罷了。”張良淡淡說道。
“可是,他們難道沒有什麼目的?他們的存在是為了什麼?如果他們想要當皇帝,我覺得應該能比什麼贏家什麼劉家當的更好,他們長壽的壽命,能讓整個政權極度穩定的統治非常長的時間。”
易承這話已經十分大逆不道,可張良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努努嘴道:“汝不要忘記,整個張家都聽命於那位張家人祖,張家並不是不能當皇帝,而是那位人祖不想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