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雙目似有精芒閃爍,目光炯炯地看著高台上的易承,語氣幽然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單獨問一問先生,不知方便否?”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與五日前的劉邦一般,周身都散發著強大的氣場,這種氣場,易承隻有在久居高位之人身上才感受到過。
“當然方便,司徒掌門請隨我來。”
...
後山,受戒台,石桌。
司徒玄空就坐在五日前劉邦坐過的石凳上。
他與劉邦在某些氣質上很相似,似乎都有種莫名的王者之氣,隻是坐在那裡,便有種天下儘在掌握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與劉邦有些不同,因為他的神情倒是沒有劉邦那般激動,更多的是一種處變不驚的淡然。
易承覺得這可能是經曆了三百年的壽命帶給他的獨特氣質。
“不知先生是如何得知我便是司徒玄空的?”司徒玄空看著易承,淡淡問道,“我從未見過先生,而張良也未曾告訴過你我會來此地。”
易承訕訕一笑,道:“這個問題,不知司徒掌門是想聽假話呢,還是聽半真半假的假話呢?”
司徒玄空似乎沒料到易承這個回答,微微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易承的眼睛,良久,他才緩緩道:“難道今日我問先生的所有問題,先生最後的回答,都是半真半假的假話麼?”
易承聳聳肩,身上似乎也散發出一種穿越了兩百多年的長生者獨有的氣質。
“你我都知道,不論我們說什麼,都無法印證絕對真偽。”
聽到易承這麼說,司徒玄空的眼睛更亮了,略微沉吟,他便輕笑了一聲,道:“現在,我似乎感覺曾經見過你了。”說著他將身子緩緩前傾,繼續盯著易承的眼睛道:“你和你那個叫燕枝的兄長真的很像...”
易承心中悚然一驚,不過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淡淡說道:“司徒掌門這說的倒是讓我有些不懂了。”
司徒玄空沒有繼續接話,他緩緩站起身,不再看著易承,而是對著受戒台後的山林負手而立,望向遠方。
許久他才開口道:“距離上次與燕枝一彆,已有二十年,這二十年間,我又去過許多地方。”
易承沒有打斷他的話,隻是坐在石凳上安靜的聽著。
“在蜀地以北的地區,大多是乾旱的,但是在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的西邊,我看到一片遠超平原山巒的高原,那裡湧起巨大的風與水汽,我在想,那些水汽和麵前這片大陸的降水有沒有聯係?後來經過了五年的探索,我覺得這顆圓形星球上的這片巨大隆起,可以將星球上產生的風係擊退,而使得南方產生大規模降雨...”
我靠!易承心中大駭,這是兩千多年前的古人能說出來的話?
這是已經把世界地理研究到一個相當高的水準了,準確來說,麵前的這個司徒玄空,已經有了行星季風的概念,那他對整個地球的理解可以說已經超越了這顆星球上幾乎所有人。
“我率人一直朝西邊走,那裡有被冰雪覆蓋的極高山巒,層層疊疊,遠比中原廣闊,但氣候異常寒冷,朝那些山巒攀登,人會感到胸悶氣短,無法喘氣,越往上越是如此,其中冰川林立,冰裂隙更是幾多,也不少人因此喪命,唯有緩慢前行,駐紮營寨,逐漸適應方才能緩慢朝那座最高的山峰攀登...”
易承啞然,如果不是司徒玄空,換成另一個人,易承絕對不會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可偏偏說這話的是司徒玄空,這個易承穿越兩百多年中見過的無數人中,最為奇特的一個人。
他說的雖然樸實無華,可其中蘊含的凶險,已讓易承滲出冷汗。
誰能想到,早在兩千兩百年前,居然就有就人向攀登珠穆拉瑪峰發起過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