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看上去年輕,可有時說話卻老氣橫秋,其言論也往往語不驚人死不休,可正是那些驚世駭俗的話,越是深思卻越是覺得有其道理,其觀點新穎,見解獨特,實屬罕見。
這也讓張良對道門理綜隱派產生了更濃的好奇。
自己下山之時,家主也交代過,多留意道門理綜隱派的消息。
對於這個同張家有些類似的組織,雖然規模遠比張家要小,可其中蘊含的底蘊比起張家來,卻是不遑多讓。
家主說過,世間之大,人之渺小,非一人可了解,家主六百年前曾在摩揭陀國王舍城外遇到了一位叫喬達摩·悉達多的人,機緣巧合之下竟發現對方也是一位長壽者,甚至年齡也有上千歲。
對方也有一個勢力龐大的家族,並打算在身毒傳教。
當時家主與他相談甚歡,並且了解,在更遙遠的西麵,還有一些國家,那些國家,亦如東方世界的諸侯一般,互相傾軋,連年征伐,直到那時也未能統一。
此次張儀去西域商道,明麵上是經商,私下卻也是為了去往那些國家看一看,家主認為,既然所有人都是生活在這顆星球上,那便得知曉現如今各方勢力究竟如何。
家主常言: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如今的張家,已經非常龐大了,龐大到已經出現內部的分裂。
早年間的張良並不知道這一切,韓張一脈的滅亡讓他的前半生大多都在複仇中度過,可大仇得報,沉冤昭雪之後,他一時間拔劍四顧心茫然。
秦亡了,劉邦建立了漢家天下。
可韓張一脈,卻也徹底消亡,甚無東山再起的可能。
而韓張的滅亡,隻不過是張家各個分裂家族之間微不足道的一次內鬥的結果。
家主雖然一手創建了張家,可他卻不能完全控製它,人心這種東西,越是隱藏,越是可怕。
雖然沒有從家主那裡聽到太多消息,可從張儀那裡,還有經曆的其他一些事,讓張良能感覺到,張家內部的不穩定,就比如隱張一脈做的很多事都已經超出了家主的要求,他們的殘忍狠辣,無差彆刺殺,已經讓張良感到厭惡。
可麵對隱張,家主仍然保持著相當寬容的態度,並且依舊允許他們繼續在漢家的天下作威作福。
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盤,不論是漢家的朝堂,還是長壽的張家,亦或是庸庸碌碌,生而為死的天下人。
張良有時候也曾感到厭倦這一切,不過那時候,張蕤總會陪在他身旁,並且說:“子房,咱們韓張現在就剩咱們兩個啦,以後咱倆都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孩子再生孩子,咱們韓張就又會興盛起來的。”
人活著,有時候確實是為了傳承,張良還記得父親臨終時的囑托,他拉著自己的手,顫巍巍的說一定要延續韓張的血脈,不至於讓韓張一脈斷子絕孫。
雖然張良並不喜歡這樣,可父親的臨終遺言,自己還是要去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