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山腳下的山路走了二十六天,商隊走到了一處山脈之間的拗口,張良派遣的探子從牧民那裡打聽到,這裡是一處河穀,當地人稱喀喇昆侖河穀,這裡風雪較小,道路平坦,是一處可以繞行的道路。
商隊眾人歡呼雀躍,總算是圍著大山找到一處可以通行的地方。
於是大西庇阿下令在山拗口處安營紮寨,休息一天,待明日就進入這條喀喇昆侖河穀。
在這片高原上,點火是件很困難的事,經常打火石都被打的發燙了,也點不著那些乾枯的樹枝,還有就是在這裡煮東西煮不熟。
易承作為一名後世人,當然知道是因為高原空氣稀薄氧氣含量少,不容易點著火,又因為大氣壓強小,水的沸點低,導致了食物不容易煮熟。
但這些古人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們隻會抱怨這裡的土地有邪氣,山神不願看到火,所以不易引火和煮熟食物,聽他們做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解釋,易承這個現代人倒是覺得挺有意思。
煮不熟肉就隻能吃烤肉,還好從白沙瓦城商隊采購了大量的牛羊,多餘的牛羊吃不完還被牽著上路,一路上成為行走的口糧。
現在每到晚上休息的時候,除了守夜人外,商隊會把駱駝和馬匹安排在最外圍用來擋風,其他人則在駱駝圍成的擋風圈中互相貼緊著取暖。
《詩經》中曾有一句詩句:“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後世便多用袍澤來指代軍中兄弟,在這個缺衣少食的時代,人們很少會像後世那樣自私,當所有人圍在一起睡覺的時候,不論是外衣的袍,還是內衣的澤,都是互相取暖的工具,共為集體,不分你我,因此很容易增進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這種感情易承曾在秦國的北大營與白起他們一同感受過,在這支已經跨越千裡的商隊中也感受到了,這種兄弟情在後世軍人之間可能也能感受到,至於普通人,往往是很難理解的。
易承睡覺的時候,喜歡選擇靠近張良,張蕤和姬武的地方,雖然漢國商隊和羅馬商隊都睡在一個圈裡,可互相還有會留一些距離。
張良的睡姿很好,他有些強迫症,每晚都必須把被褥鋪的方方正正,睡覺的時候也都是正躺著睡,雙手放在胸前,張蕤很特彆,他睡覺眼睛是有些半眯著的,看起來有點像睜著眼睛睡覺,至於姬武,他不喜歡睡在靠外麵的地方,都是和大駱駝擠在一起,易承也一般看不到他的睡姿。
一路上相知相交,即便大家互相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可那種信任感卻超越了文化和種族的隔膜,讓他們之間亦為兄弟,易承也趁此機會多打聽了一些張蕤與姬武的身世。
張蕤是張良的堂弟,至少張良自己是這麼說的,他們同為韓國人,姬武則是河東郡解縣人士,與張蕤是同一個師傅教的。
易承知道張良說的那個師傅就是司徒玄空,也是張家一個很神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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