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先前李景晏為了追求她,跟老師申請跟她做同桌,而現在她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想來李景晏昨日已連夜搬了東西。
“好。”
幾乎是鬼使神差的,又或許是想報答他前日的“出手相助”,司露竟感受應了下來。
呼延海莫輕笑,腳步輕鬆地步入座位,身前,而那群洛雨的跟班,卻還圍著,沒有退散。
呼延海莫看著她們,目光泛著冷意。
“我奉勸你們,不要招惹我的小同桌了。”
呼延海莫一米九的高大身軀,站在那群女生身前,壓迫力十足,司露的座位對著陽光,照得他微眯起了狹長銳利的眼眸,幽幽地泛著光,如同深野之中的狼王在盯著獵物,刀刻般的臉龐此時也泛著沉沉冷意。
身後,默不作聲的李景晏暗暗捏緊了拳頭,他知道此人,體育係的係草呼延海莫,此人不僅背景深厚,聽說是蒙古族州長的嫡孫,性子也是不好惹的,睚眥必報不說,他還曾有截拳道以一敵百的戰績,讓人聞風喪膽。
但此刻,他雖心有膽怯,卻已是騎虎難下,亦不想當眾丟了麵子,便用眼神示意洛雨不要帶人退後,與他們繼續對峙。
洛雨自然不會違背心上人的想法,咬牙硬挺,色厲生茬。
“司露惹了我,事情不會那麼容易翻篇!”
誰料,下一瞬,她的囂張氣焰就煙消雲散了。
因為她整個人都被呼延海莫壓製了。
呼延海莫一把扯住她的衣領,將她高揚的頭顱按了下去,慢條斯理地威脅道:
“新疆那邊的牛,大的兩千多斤,有些不太聽話,我就這樣摁著,一刀砍在脖子上。”
他勾唇一笑,森森白牙泛著寒光,寬厚有力的手作了一個殺牛的動作,臂膀肌肉突起,青筋畢露,性感而暴力。
洛雨身後的跟班們打量了下他怖人的體格,個個感覺脖頸一涼,往後不聲不響縮回了座位。
呼延海莫鬆開洛雨,洛雨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煞白著臉落荒而逃,退到李景晏身旁的座位上,瑟瑟發抖。
經此一嚇,她再不敢多出一句話,縮著脖子渾身戰栗,大氣都不敢出。
而一旁,李景晏的臉色早已鐵青,黑如木炭。
前排。
呼延海莫落坐到司露身邊,用手擺正方才課桌上被他弄亂的書本。
卻無意間,剛好疊上了想要幫忙的司露手上。
這一觸,將二人的心跳都打亂了。
溫熱寬大的手掌覆上白皙膩滑的手,虛虛地全都包裹住。
司露耳根瞬間滾燙。
呼延海莫亦是一頓,微微挑眉,立刻移開了手。
司露臉頰泛紅,襯得嬌俏的容顏宛若盛放的桃花,讓本不以為意的呼延海莫,心間泛起一抹微妙的情緒。
良久,開始上課後。
呼延海莫不經意側身時,發現司露的眼睫上,竟掛著晶瑩,似是未墜落的眼淚。
忍不住問道:“舍不得?”
司露因他突然間的發問恍惚了片刻,醒悟過來後,知道他是在問李景晏,腦海中不經意間回想起幾年間和李景晏的過往種種,說不難受自然是假的。
抿了抿唇,眸中隱忍的淚水再也無力支撐,生生落了下來。
呼延海莫冷硬的心忽地一軟,指尖動了動,一瞬間有個念頭突然生出,就是想把她抱在懷裡哄。
他偌大的身軀繃直,平時狂野慣了的人此刻卻一反常態的耐心且溫和。
勸道:“彆哭了。”
司露在他身邊,不知為何,有一種無端的安全感,濕漉漉的眸子茫然地對上他深邃的長眸。
“沒有,可是就算是狗,這些年也養出感情了,人怎麼能做到毫無預兆,那麼冷靜,好像一點感情都沒有。”
呼延海莫生在豪邁爽朗的草原,那裡的男男女女皆豪爽直接,哪見過司露這樣脆弱落淚,卻還要逞強罵人的姑娘,偏生那雙眼睛還生得跟六月桃花似的,眼尾亦泛著一片紅潤潤。
勾得他心口軟得都快化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眸光垂下來,跟哄家族裡的小孩似的哄道:
“既然認定他連狗都不如了,就彆傷心了,下次換個好的來談就是了。”
司露讓他的話惹得破涕為笑,水波蕩漾的美眸彎彎如月牙兒,傾瀉出細細碎碎的光。
“對,他就是連狗都不如。”
這句話她拔高了音量,是刻意說給後座不遠處的李景晏聽的。
果不其然,後座的李景晏本就黑如木炭的臉又深了幾分。
李景晏不爽,司露便舒坦了。
“我舒服多了,謝謝你安慰,素昧平生,你幫我兩回了,你是個好人。”
她桃花眼裡映著水色,眼裡滿是對呼延海莫多信任。
呼延海莫有一瞬的頓神,抽了張紙巾給她擦臉,動作輕柔,小心翼翼,“那你往後,可不要再說彆人好。”
司露微微愣神,回想起呼延海莫方才勸自己下回要找個好的談,又發覺過來自己誤打誤撞對上了他的話,臉頰飛起兩朵紅雲,清亮的雙眸閃躲不敢去看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當然我是誇你人好,剛才幫我和阿念解圍。”
呼延海莫聽到她解釋,心裡卻沒有那種欣喜,反倒覺得,方才因為那兩句模糊不清的問答而躁動不安的心臟,突然又變回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