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家長裡短啊(2 / 2)

田甜幽幽的看向虎子,磨牙:“你找茬兒是吧?”

虎子:“我錯了。”

真是一秒就承認。

田東大聲嘲笑:“你個沒出息的,膽子真小。”

虎子:“……嗬嗬,田甜很凶好嗎?”

田甜:“我哪裡凶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好冤枉,她明明是個小甜果呀。

虎子很快的湊上來,說:“哎,田甜,你姑姑定親那個事兒,就徹底完了是不是?”

田甜疑惑的看著虎子,說:“當然算了啊,當初我們兩家當初就退親了,再說,現在我們都來到這裡了,那家子都不知道滾哪兒了。難道我小姑還會想著那家人嗎?我們家也不是吃飽了撐的。我小姑本來就隻見過三次,相親一次定親一次退親一次。就這麼三次而已,你會見過三次的人有什麼感情嗎?說不定長什麼樣都記不得了。”

田東:“就是。”

虎子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他也不會記得就見過三次的人,把這人放在心裡啊!

田甜警惕:“你問這個乾啥?”

虎子撓頭,不好意思的笑,小聲說:“我小叔讓我打聽的……”

他小叔喜歡田青柳姑姑。

雖說他小叔讓他悄悄打探,但是虎子也不會啊,索性直接問田甜。

其實吧,他本來想問好兄弟田東的,但是看田東整天不著家兒也不像知道的樣子。

虎子:“田甜。你說我小叔有沒有機會啊?”

田甜:“沒有。”

虎子瞪大眼:“為啥啊?我小叔挺好的,他忠厚老實、踏實肯乾。”

田甜大眼睛盯住了虎子,說:“法定結婚年齡是幾歲?”

虎子:“!!!”

田甜:“我姑姑才十七。”

虎子:“!!!”

娘咧,忘了這一茬兒了。

他說:“哎你們說為啥要成親這麼晚啊?”

田甜:“我哪兒知道?但是這麼規定肯定有這麼規定的道理。”

虎子:“嗐,你彆說哈,這些規定真多,表兄妹不能成親,十八歲才成年,結婚也要二十多,就連孩子都不讓多生,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奇怪奇怪真奇怪。”

其實吧,田甜也不懂,他們都不懂。

但是既然來了這你,總歸是要聽的。

而且田甜也覺得,這麼規定肯定有原因,她說:“那我明天去問問老師。”

田東虎子陳山:“!!!”

六眼懵逼。

虎子:“你你你、你要去問老師?這個也能問的嗎?不太好吧?”

田甜倒是覺得他們有點奇怪呢,她說:“既然有不懂當然可以問啊,如果不問我們不就永遠不懂?問一問也沒啥壞處啊。”

她哼著小曲兒,說:“到了,怎麼釣魚怎麼釣魚啊?”

她倒是自在,但是三個男娃兒還有點震驚田甜的話。她還真敢問。

“哥!”

“來,我教你。”田東很快的來到妹妹身邊,他說:“這魚餌要這樣掛上,魚餌用的真快,我還得讓小南他們多給我挖點……”

田甜:“以後有時間我也去挖蟲。”

她念叨:“如果下雨就好了,下雨之後蚯蚓多,蚯蚓做魚餌也很好的。”

“真的假的啊?”

田甜:“真的,我問過老師的。”

田東虎子陳山:“……”

你可真愛發問,十萬個為什麼啊。

田甜坐在礁石上,自在的晃著腿,海風吹過,田甜覺得很涼爽,她說:“還蠻舒服呢。”

話音剛落,就感覺魚竿動了,田甜立刻:“哥哥哥,魚竿動了,快看我的魚竿動了。”

“快提起來,快快!”

幾個人火速圍上來,田甜麻溜兒的照做,一條魚順著魚竿竄出水麵。

陳山高興的說:“田甜你真厲害,這就釣到魚了。”

虎子:“……………………這魚咋也見人下菜碟?”看到凶的丫頭就老實上鉤嗎?

田甜得意:“還是我厲害啊。”

田東讚同:“那是,我田東的妹妹最棒了,全村的丫頭都不如我妹妹一個。”

虎子:“……………………”你倆可真能吹,這也沒有的吧?

倒是陳山在一旁好脾氣的笑,點頭說:“這話對。”

虎子:“……”

我覺得,我與你們幾個格格不入。

他咬牙:“釣魚,我要釣一條比你大的。”

田甜哼了一聲,說:“比一比!”

“來啊!”

幾個半大孩子就這麼鬨騰起來,很快的又繼續起來。

做一個釣魚佬,真不賴。

田甜:“果然啊,住在海邊就是餓不死的,海裡東西真多。”

他們上午下午可都是有不少收獲的。

幾個人忙活的熱火朝天,遠處也有不少人在海邊挖蜆子,當然,釣魚的人也是有的。大家都在為新生活做著最大的努力,秀荷領著三個妹妹一起過來,遠遠看到了田甜。

秀荷是田富貴前頭媳婦兒生的,跟田甜沒啥關係,她倒是看向了珍荷,說:“你表姐在那邊呢。”

因為宋春菊不是懷孕小產而是來了月事,周雪花回家足足罵了倆點,秀荷心裡有些暗自竊喜,不過卻又不敢表現出來。不過出來了嘛?多少會在幾個妹妹麵前表現出來幾分。

她們又不是同一個娘,宋春菊進門更是給她們娘擠兌走了,秀荷她們姐妹幾個心裡恨透了這個壞女人。可惜她跟姐姐天各一方,孤單一人反倒是不敢表現出來了。

但是心裡是恨的。

以前的時候,秀荷還有幾個姐姐護著,畢竟姐姐嫁得好,也是能在家裡說的上話的。但是自從逃荒就不行了,她奶態度變了,後娘宋春菊一天表現的比一天明顯。

秀荷心裡也是很記恨這個後娘的。

她一個人勢單力薄,雖然有她爹護著,但是她爹一個男人難免粗心,宋春菊那個賤人倒是越發的不拿她當回事兒。如今看到她吃癟,她是真的高興。

她帶著挑撥說:“田甜這人真能乾啊!做什麼都很好,大家都喜歡她,真厲害。”

她其實也沒說喜歡田甜,但是就是要抬高田甜貶低珍荷美荷他們三姐妹,看到她們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當她不知道呢?

她們姐妹幾個其實是很不喜歡田甜的。

她們越是不喜歡田甜,她就越要說田甜好,暗戳戳的刺激她們。

秀荷也不看珍荷幾個,說:“我今天上午還看到她坐拖拉機了呢,她都坐過兩次了。”

珍荷嫉妒的咬著唇,狠狠的瞪了田甜一眼,隨即抬眼看向秀荷,當她不知道呢,秀荷就是故意的,她深吸一口氣,說:“那很好啊,田甜招人喜歡多好啊,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表姐妹,我也為她高興的。”

珍荷心機深一些,倒是美荷忍不住,咬牙切齒:“就她會嘚瑟,有什麼了不起的。”

蘭荷也幫腔:“就是啊。”

秀荷一看她們姐妹不高興,立刻露出笑臉。

她輕飄飄的說:“我們去那邊挖蜆子吧,免得你們看了田甜嫉妒。”

珍荷:“我們沒有。”

她勉強露出一個笑臉,說:“我們並沒有的。”

幾個姑娘互相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就聽村裡的大桂嬸叫:“富貴家的幾個丫頭,你們在哪兒叨叨啥呢?趕緊乾活兒啊?你們偷懶回家看你奶不罵人。”

一聽這個,幾個人倒是不敢磨蹭了,趕緊的動作起來。

田甜回頭看了一眼,沒理她們繼續釣魚。

“哥,我們釣的差不多就回去,傍晚村委會放黑貓警長呢。”

田甜一點也不想錯過。

她喜歡咪咪,看起來真神奇。

田東:“那必須的,可不能耽誤了。”

田甜坐在礁石上搖晃著腿,輕聲細語:“我總是有一種好像一切都是做夢的感覺……”

田東:“誰說不是呢,我……”

“你乾什麼,王婆子,這是我先看見的。”

“誰先搶到就是誰的,那要說看見就算,那我一眼望去能看見所有海鮮呢,所有海鮮都是我的嗎?”

“你混蛋!”

“你不要臉!”

突如其來的爭吵聲傳來,田甜回頭一看,默默的又看向哥哥,隨即輕飄飄的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做夢的感覺,真腳踏實地啊。”

田東無語的望天。

果然還是他們村的人。

真是一下子就讓人從不真實裡清醒了。

“釣魚吧。”

“好!”

田甜這運氣屬實不錯,話音剛落就看魚竿動了,田甜:“啊啊啊,又有魚上鉤了。”

虎子感歎:“這魚是真好釣啊。”

田甜反駁:“才不是,是我厲害。”

虎子一副我可都知道的表情,說:“你還想忽悠我,我都聽張宏大哥他們說了,島上的兔子啊還有附近的魚啊,都比較好抓是因為平時沒有人對它們動手,所以它們反應都不快。不過時間長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田甜:“哼,反正我釣到了。”

田東:“就你知道的多,叭叭的,我沒啥啥就是啥。”

田甜哼笑了一聲,甜甜的說:“還是我哥好。”

田東:“那可不。”

這可是親生的兄妹。

田甜回頭看看他們桶裡的魚,兄妹兩個齊心協力,已經釣了小半桶了,田甜心滿意足的笑著說:“真好。”

沒有人知道他們對食物的渴望。

田甜:“繼續繼續。”

田甜一甩魚竿,又一副釣魚高手姿態了,虎子嘖嘖一聲,也趕緊的。

“虎子,你小叔來了。”陳山突然來了一句,他努努嘴,說:“那個,跟在蘭妮子後麵的,那不是你小叔嗎?”

剛才還打聽田青柳呢,這轉頭兒就在蘭妮子屁股後麵獻殷勤。

田東田甜兩兄妹微妙的瞅著虎子,虎子立刻說:“冤枉,我真是天大的冤枉。”

他遠遠的看著他叔,就見他叔果然是在討好蘭妮子。

不僅他叔,田貴子也在呢,除了田貴子、虎子他叔湧泉,還有田甜田東的堂叔青槐。

田甜他們家爺爺早年也是經曆過一茬兒逃荒的,所以彆看村裡都姓田,大家都掛著親戚,但是要說直係親屬也不算多。當年田遠山隻有一個弟弟一起活下來了。

不過在七年前還沒逃荒那會兒人就已經去世了,留下兩個兒子,一個是大兒子青林,另外一個就是二兒子青槐。當時他們兩兄弟都不算大,所以田遠山照拂他們蠻多。

為了這個,陳蘭花都時常背地裡跟兒媳婦兒叨叨自家老頭子傻帽兒呢。

但是這麼多年,也是照拂過來了,田青林和田青槐都相當尊重大伯,有事兒也是都聽田遠山的調遣。兩個人中的田青林三年前成親了,娶了媳婦兒,外村的英子,現在還沒孩子。

至於青槐,他比青柳大兩歲,現在十九了。

逃荒之前也十八了,按理說他這麼大歲數也是該成親了,他們村子基本都是十七八成親,略大一點也不過十九,很少有超過二十的。但是青槐是蘭妮子的忠實舔狗,堅定的非蘭妮子不娶。

田老頭兒為這個侄子操持了好幾個相親對象,都被青槐自己攪合了。彆的事兒這小子倒是聽話,但是就這個,死犟死犟的。可是田家人就沒有覺得青槐能行的。

要知道,蘭妮子每次看到青槐都不假辭色的,對他還不如對田貴子一半好呢。所以大家都很不看好這個事兒。

現如今,三個小子都跟在蘭妮子身後,這不前一段兒大家都剃了光頭,所以互相之間也彆笑話,都是那樣,田甜這樣的小丫頭更是頂著光頭到處跑,無所謂。

不過蘭妮子就沒,她頭上圍了一個圍巾,慣常是擋住光頭的,明明是來海邊乾活兒,她還穿了一件純白色的汗衫,看著有幾分柔弱。

這白色的汗衫,宋春梅他們不少女同誌都是睡覺穿的,村裡這樣穿出來的不多,主要是有點輕薄。

蘭妮子倒是穿著,蹲在海邊挖蜆子,輕聲細語:“你們彆跟著我了,都回家幫著家裡乾點活兒吧。你們總是跟著我,村裡人又該說閒話了。”

她抬頭,說:“我受點閒話不要緊,我慣了,但是總是不好壞了你們的名聲,男人的名聲是很重要的。有個好名聲,以後才能娶個好媳婦兒。”

說到這裡,咬咬唇。

田貴子一聽就不乾了,趕緊說:“我老爺們怕什麼名聲?再說你自己一個人得乾到什麼時候?我幫你。”

蘭妮子搖頭,柔聲:“不行,你彆幫我乾了,如果讓你娘還有你嫂子她們知道,又要來我家罵人了。我爹娘少不得埋怨我。”

田貴子瞬間更堅定:“這話讓你說的,我乾我的,關他們什麼事兒?她們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我樂意幫你乾,乾多少我都樂意。”

青槐拆台:“你可拉倒吧,到時候你娘去找茬兒,挨罵的話還不是蘭妮子?你何苦為難她。蘭妮子,我幫你,我家就我一個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我幫你,那可是沒人管我的。其實啊,你要是嫁給我才好呢,我家也沒個長輩,你過門就能當家。”

他想的可好了,他跟蘭妮子兩個人一條心,肯定能把日子過好。

“嗬嗬。你家是沒有公婆,可是也沒有幫襯啊,蘭妮子,我家人多勢眾的,最好不過了,有個什麼事兒,還有父母哥嫂的幫助,我侄子都大了能幫襯家裡了。”虎子的小叔湧泉也不甘示弱。

田貴子冷笑:“嗬嗬。你好意思嗎你?你今天還故意往我妹子青柳身邊湊呢,真是個不安分的。”

湧泉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說:“你胡說,我們就是隨口聊了兩句,再說,怎麼就是你妹子了。”

田貴子:“我們都姓田,就算是遠親也是我妹子!”

湧泉:“嗬嗬。”

“你冷笑什麼?他說不得我可以說吧?你少往我堂妹身邊湊合,這不要臉,你以為自己是誰啊!蘭妮子,你可彆相信他這個人,這就是個小人。”

蘭妮子:“你們彆說了,你們怎麼樣不重要,我要乾活兒的。”

她有點不虞話題繞到了田青柳身上,很快的又把話題拉到乾活兒上。幾個人趕緊的:“我來幫你。”

“我也來。”

幾個人距離田甜他們不算遠,田甜耳朵賊尖,聽了個全程,她撇撇嘴,瞄了一眼虎子,虎子捂臉,隻覺得小叔真是丟儘了人!他在小夥伴麵前還有什麼麵子可言。

小叔坑我!

他低聲:“我再也不管他的事兒了!”

田甜幽幽:“我回家會告訴我姑姑的。”

虎子:“!!!”

他真心發問:“你都是大人了,還告狀?”

田甜輕飄飄的,聲音帶著軟糯:“不紅意思啊,我未成年,不是大人呢。”

一定要告訴姑姑,這個男的,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