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家長裡短2(2 / 2)

她立刻切換成學習狀態,上課如果不努力,那麼就是浪費,田甜很快的回神,專注的學習起來。其實作為學生,總以為自己在下麵搞小動作老師是看不見的,卻不知道,站在講台上麵,下麵其實是可以看的很清晰的。

哪些人比較認真,哪些人神遊太虛,哪些人用心聽講,哪些人渾水摸魚,上麵看的一清一楚,可是做他們的老師也知道,他們這一茬孩子,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出去讀高中的,真的不愛學,可能幾年掃盲之後給他們發一個初中畢業證,讓他們完成學習,適應社會就可以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希望在學習期間好好教,儘量讓他們多一個出路。

“上課要認真,有些開小差的回神,我們今天繼續講……”

田甜他們這邊上課是實打實的學習知識,大人那邊兒就不是了。除了一堂課是學習,其他時間相應的都會給他們做一些生活技能相關的科普,畢竟人總是要活下去的。

古懷民:“上課之前我通知大家一件事,最近天氣要冷了,我們村委會商量決定,為大家支援一批煤。”

“煤?這是啥?”

“電視裡演過,冬天是燒煤的,你忘了嗎?”

“那玩意兒不是不便宜嗎?”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古懷民打斷大家的討論,說:“我們這次補貼,主要是考慮大家第一年可能不適應冬天,明年如果再需要,你們就要自己購買了。當然,今年我們還是補貼的,按照人頭發放,不過雖然是補貼,卻不足以支撐大量使用,晚間取暖是能夠保障的。”

大家恍然大悟,就說嘛!

這東西既然貴,肯定就不能沒數兒的給。

田老頭兒作為副村長,也作為雙方溝通的一個橋梁,主動問:“古村長,咱們這邊冬天氣候咋樣啊?”

古懷民:“十一月開始,差不多陸陸續續就要下雪了,像是城裡一些廠區的家屬院就是十一月十五開始供暖,供暖到來年三月末。天氣冷的時候一定是零下的,因為大家在古代並不用溫度來說明,所以我現在描述,可能大家都不能體會的太明顯,所以第一年更多還是彼此適應的一年。總歸,多撿一點樹枝還是對的。其實外麵的農村,不少也不舍得用很多煤炭,燒草也是不少的。上班的人也不會因為天冷就在家休息。”

“那都差不多啊,以前的冬天,俺們村子也是一樣要乾活兒的。”

“不一樣吧,咱大多數時候還是在家待著,出去乾活兒也沒啥活兒啊。冬天也不能種地。”

這段日子大家整天看電視,對這個時代倒是有了一個五六分的了解了,比先頭兒上課了解更多。不得不說,電視節目還有電視劇還是很有用的。

“那村長,你說除了種地,還能乾點啥活兒掙錢啊?”田富貴問了出來。

他一直覺得自己跟其他人可是不一樣的。

這土裡刨食兒的日子,他過不下去。

他是那種乘風起飛的男人,他這段日子天天看電視,看著裡麵有錢人那些好生活,覺得這才該是自己過得日子。種地乾活兒,那不是他!

古懷民:“按照你們現在的情況來看,隻能做體力活。”

他倒是沒有說好聽的安撫他們,而是說:“現在好的工作崗位,都是需要學曆的,也就是說,你不僅要讀過書,而且要讀的很好,讀的高。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大學畢業生會分配工作,而且選擇也多。當然,也不是說沒讀過書就一定掙不到錢,總歸有一些趕上時代的熱潮運氣好的,可是這種人總歸是少數。如果沒有學曆,那麼隻能出力了。但是就算是有一把子力氣,也不是沒有人跟你競爭。現在有一些國企已經開始下崗了,也就是說很多人也要麵臨不上工不掙錢的日子,那這些人也是要找工作的。所以我們才安排你們現在先掃盲,基礎的東西都要會,最起碼得認字兒,不然你們出去找工作,都可能被人給騙了。”

古懷民:“大家慢慢適應吧,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不妨給大家透個底,其實我們也考慮過你們不能單純靠補貼的事情了,正在爭取一些小活兒,近期會安排下來的。”

“啥?”

“啊,給我們爭取活兒了?”

“那這個好啊。”

大家本來還因為古懷民的話有幾分鬨心呢,轉頭兒聽到這個好消息,立刻就喜出望外。

這做人哪能不掙錢啊!

“這可太好了,我這人就是有一把子力氣,乾啥都行。”

“那讓你說的,我還能上山打虎呢。”

“這你可是吹。”

田老頭兒趕緊問:“那這個活兒下來,有啥要求嗎?誰家都能乾嗎?”

古懷民:“對,誰家都能乾。”

他說:“過兩天吧,準確定下來之後你們按照自己的需求過來領。”

“這可好。”

“是啊!”

這種好事兒,大家都是高興的。

古懷民:“大家也好好上課,年末我們會準備一次會考。成年人班的前五名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出島去置辦一些年貨。同時大家也回家督促督促孩子們啊,學生班的前五名同樣有這個機會,同時可以帶一名家長做監護人。”

“啥!”

“我的天!”

這一下子大家又激動了。

出出出出島?

這是大家好奇又害怕的一件事兒,可是這如果作為獎勵拿出來,大家就會趨之若鶩了。

就連田遠山一個老頭兒都激動的眉毛一挑一挑的,他他他,他可以啊!

“那那那,那如果孩子的前幾名都在一家子了呢?”田老頭兒忍不住暢想這種好事兒。

古懷民笑著說:“一個孩子一個監護人,如果都在你家,你家就可以去五個大人。”

田遠山:喜悅!

田老實終於忍無可忍,說:“田遠山,你能不做夢嗎?想什麼美事兒呢?咋這好事兒還全是你家的了?”

田遠山微微一笑,說:“那我就不能想一想?”

田老實:“嗬嗬!”

他說:“那要是讓你這麼說,我還覺得我家都能去呢。我家孩子啊,那學習是真的不賴的。”

“這要是這麼說,我家耀祖才是最好的。”周雪花也不甘示弱,這村裡的孩子哪有一個比得上她大孫子?比不上,完全比不上啊!一個個都做夢呢,還以為自己很行?

“我家耀祖小時候就格外的聰明,說話都比彆家的孩子早,他平日裡啊,就是不怎麼愛學,但凡是用心了,那其他人可彆想比過他。”

宋春菊揚起了笑臉,十分的得意。

她兒子確實跟彆家的孩子不同,那小牛牛都比彆家孩子長得好。

這一次,她兒子指定能給她拿個好成績。

再想一下家裡的丫頭片子,家裡幾個丫頭片子倒是不行,都知道為啥一定要掃盲,要她說,這幾個丫頭片子就在家乾活兒多好,這一上學就是一天,一周就休息那麼點,多耽誤家裡的活兒。

女娃娃,讀書那麼多乾啥?讀書多了人讀迂了。

俗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宋春菊忍不住看向了她大姐宋春梅,不管咋的,她得比得過大姐。

宋春梅老遠就察覺到宋春菊的眼神兒了,自從老爹氣死,她就不當這是個人了,真是理都不想理她。她宋春菊就該有點自知之明,但凡是靠近她作妖兒,她保準給她一個大逼鬥,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教室裡很快的開始上課,宋春梅倒是學的認真,她可不指望孩子,就算孩子考得好也輪不上她,搶不過婆婆,她還是指望著自己吧。宋春梅琢磨,回家找她閨女補習補習。

不就是學習嘛?

當她宋春梅不行?

成年班每天隻有一上午,最後一節課教的是醃酸菜做鹹菜,說真的,這個他們以前還真不會。你彆看他們原本在鄉下也是會做鹹菜的,但是鹹菜要用鹽,但是鹽卻不是便宜的。所以每年做的不多,品種自然也有限。

現在倒是教的品種多,這種生活技能,男女分開了,男同誌學的是漚肥,科學種地,還有果樹的種植。男女都不同,倒也不是非得要區分男女,主要是他們古代人這男女分工習慣還是很明顯的,大家習慣了。而且分開上課,可以教的東西也更多。

宋春梅學了一腦門子,湊到婆婆陳蘭花麵前問:“娘,咱家今年醃酸菜不?”

陳蘭花:“醃!當然得醃,多個菜有啥不好的?那電視裡都吃酸菜呢,酸菜燉豬肉粉條子,想一想就好吃。”

宋春梅:“老陳家開始搭豬圈了,說是開春兒就養豬。”

她猶豫著問:“咱家養嗎?”

陳蘭花:“當然養,不養哪有肉吃?全靠買嗎?”

彆看他們定了雞鴨鵝,但也是從明年開春兒開始養,所以現在做的也都是準備工作。陳蘭花:“我跟你爹商量了,咱家養兩頭豬就行,多了照看不過來。”

“讓孩子們打豬草唄?”王山杏不知道啥時候湊過來的。

婆媳幾個一起往家走。

陳蘭花倒是沒搭這個話,反倒是說:“未必乾的過來,貪多嚼不爛。慢慢乾吧,咱也是先適應著來,一下子撲騰太大,栽了咋整?”

“噗!”

正說著,就聽到一聲笑聲傳來,陳蘭花回頭一看,正是老對手周雪花。

要說陳蘭花的死對頭,除了這個周雪花就是田老實家那口子,不過最近田老實家搞內鬥,沒空出來找茬兒,倒是周雪花竄的厲害。她嘲弄的笑著說:“哎呦,果然沒有見識就是沒有見識,你看看,就這麼點事兒還怕東怕西的,怪不得是窮鬼啊!沒有一點魄力。就你這樣的,不管到哪兒也就是混個勉強溫飽,彆想更多了。”

周雪花咯咯咯幾聲,三角眼鄙夷的上下掃了陳蘭花一眼,說:“有些人啊,爛泥扶不上牆,就算是做了副村長又怎麼樣,還不是不行。真是一窩子沒用的玩意兒……啊!”

她正嘲笑的得勁兒,陳蘭花一個健步上來,呼哧一下子就是個大逼鬥,甩在了周雪花臉上,叫罵:“你個周雪花,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你說誰是窮鬼呢。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們家。這我沒找你的茬兒,你倒是還找上門了?怎麼的?你家好,你家能耐,你家男人跟個廢物一樣,靠著女人乾活兒就很體麵?笑死人,誰不知道啊,在田家村那會兒,如果不是靠著賣女求榮,你家能富起來?真當我們不提你家就是清白得了,是吧?你可要點臉吧,長得好看的女兒嫁給八旬老漢做小妾,長得醜的嫁給出錢多的,也不管是鰥夫還是瘸子麻子。但凡是有點良心的人家誰看得起你們家?你還來找茬兒?我讓你說我,我讓你說!”

陳蘭花直接照著周雪花的嘴巴,啪啪就是幾下子,扇嘴!

周雪花尖叫:“啊啊啊,你個倒黴玩意兒,我跟你拚了,你汙蔑我們家!”

“我汙蔑?你以為誰不知道你家賣女兒?我讓你說我,我讓你說!你還當這是你家拿點恩惠出來就能哄著族老為你們家說話的時候了?我可早就想扇你了。”

自從他們家害的宋春梅不能再生,她就憋著一股子大氣呢,可惜村裡愛管閒事兒又自持長輩的老人和稀泥,可是現在,想得美哦!

周雪花上手就撓人:“我打死你!”

她尖叫:“你當我不想打你?你家是什麼玩意兒啊!還敢跟我比?”

以前在村裡,她可是頭一號兒的老太太,過得最好,憑什麼現在不是!

她揮舞的手,一點也不客氣,陳蘭花也是會打架的,笑話!哪個老太太不會一點?

兩人立刻就撕把起來,宋春菊:“啊啊啊!你們怎麼可以欺負我婆婆?婆婆啊!”

她哭著衝上前拉扯,宋春梅也不客氣了。

這老太太動手,她不拉架,但是如果宋春菊想要拉偏架,那就沒門兒。

她一把薅住宋春菊,用力一推,說:“你少他娘的上來拉偏架,當我是死的?”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你……”

“放你的狗臭屁,誰是你姐姐,你再叫一聲,我就扇你,這些年,我早就想打你了。”

嘿,這婆媳倒是一樣,都忍了好幾年了啊。

宋春菊:“你你你!”

她委屈的咬唇:“你不可理喻,我就知道你記恨以前的事情,但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能怪我,是爹心眼小……啊!”

這可不是宋春梅。

宋春梅還沒動手,宋家大哥宋石頭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直接就是一個大逼鬥:“你現在還敢說爹,如果不是你,爹怎麼會病重!你個掃把星!不要臉的掃把星。”

他氣的雙眼赤紅,眼中含淚。

“你憑啥打我娘!”

田耀祖像是小牛犢子一樣衝上來,撲到宋石頭身上張口就要咬,宋石頭:“滾犢子,彆以為我不打小崽子!”

“我殺了你!”

田耀祖還沒放完狠話,宋春梅一把將人拎起來,直接一丟,丟進田富貴懷裡,差點給田富貴撞個倒仰,宋春梅:“管好你家小崽子!”

田富貴氣的發抖:“不堪入目,不可理喻,粗俗不堪。”

宋春梅:“你少放屁,你娘不嘴賤,我婆婆會動手?你媳婦兒不嘴賤,我大哥會動手?”

這可好久沒有看過打架了。上一次,哦,上一次也是他們兩家子。

大家也不著急回家了,湊在一旁看熱鬨,指指點點。

田富貴:“珍荷,還不去叫人,去叫村委會的人來。你家不能這麼欺負人。”

“就許你家罵人,不許我們還嘴還手是吧?怎麼的?天老大你老一啊?”宋春梅嘲弄的說,她可是儘得婆婆真傳,很能跟得上話。一點也不吃虧。

“你一個大老爺們不管好你家人,現在裝什麼好人?”

田富貴怒道:“田青鬆,你不管管你媳婦兒?你還是個爺們嗎?”

他不屑於與女子針鋒相對,掉價兒。

田青鬆被點名,倒是直白:“我媳婦兒也沒說錯啊。”

田富貴怒目相向:“你!”

“來人了來人了,村長來了。”

“讓一讓。”

古懷民哪裡想得到,這剛放學就打起來了。

這些人可真精神,他順著大家讓的道兒來到“戰火”中心,看到兩個老太太“廝殺”正歡。他趕緊上前,略一用勁兒就把兩個人分開了,看起來十分輕鬆。

眾人:牛人,練過!

古懷民:“為什麼打架,說一說吧。”

“我說。”

“我來說!”

兩個人爭搶發言權。

古懷民:“行,你們每個人都說一遍,其他看到全程的人也證實一下有沒有人說謊。這撒謊可不行啊!”

兩個老太太都有點不自在,嗯,她們都想先說夾帶私貨呢。

古懷民也不生氣她們的心機,他們做這些工作,已經預料到要麵臨這些家長裡短了。他看著兩個鬥雞一樣的老太太,真心實意的說:“兩位大娘歲數也不小了,這鬨騰成這樣,你說你們圖什麼啊!你們鬨矛盾,互相罵兩句臟話,罵也就罵了,這誰都能理解。但是動手乾什麼。這要是打壞了,可是要花錢治病的。你們真是因為打架鬨事兒受傷,我們村委會可不會免費治療。”

陳蘭花驚呆:“什麼!!!”

花錢?

這不行!

那家裡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沒事兒,她也沒事兒!我們都不用看大夫,不用浪費這個錢!”

周雪花也沒忍住,叫:“對,不用看大夫!你們這不是坑錢嗎?這就是隨便打一打,咋就談到錢了?”

她警惕的看著古懷民。

反正她是不會在這樣的地方花錢。

古懷民:“…………………………………………”

這話這麼好用的嗎?

敢情兒,要錢不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