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過年啦(下) 就是要主動(2 / 2)

田甜甩著摔炮,啪啪的!

雙喜還有彩雲這些小姑娘也都跟田甜混在一起,大家都在一起玩兒,雙喜嚷嚷:“田甜你再給我們吹一次吧,昨晚那個真好聽。”

“對啊對啊。”

田甜:“好啊!”

她是個爽快的,大家很快的又熱鬨起來。

大過年的,村裡都格外的和諧,彆看平日裡吵架啊,打架啊,互相擠兌啊,那是真真兒不少,但是這個時候倒是完全沒有的。大家好像一瞬間都和睦起來。

過年麼!誰也不會找晦氣的。

大家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難得的就連宋春梅看見宋春菊都沒有翻白眼。

誰讓,這是過年呢!

至於什麼打孩子,更是沒有的。

好像各家都是一團和睦呢,不過就是不知道,過完年又多少孩子要挨打了。

攢著呢。

總之,就連田甜都見天兒的往外竄,不過雖說這樣,她倒是也沒有耽誤紮馬步,現在田甜自己找到了更好的鍛煉的時間,傍晚!!!

傍晚大家都去村委會看電視,自然也少不了她,不過她倒是也不坐,在後頭紮馬步呢,倒是不怎麼在意彆人的眼光,更是不在意彆人的閒言碎語。

古懷民見了幾次,跟關麗娜說:“田甜這小丫頭是個能乾大事兒的,性格堅韌,主動出擊,持之以恒,還不畏旁人眼光。”

這樣的人不一定能夠成功,但是絕對比彆人更容易成功了。

關麗娜點頭:“是啊,要不說我比較喜歡她呢。性格好嘴甜又好學肯學,這樣的小孩子誰不喜歡呢。”

其實自從田甜學了口琴,這還沒出正月呢,她就聽過有人嘀咕她偏心。不過這些關麗娜倒是不解釋的,如果凡事兒都解釋,反倒是落了下乘。人最忌諱的就是順著彆人的思路走。

再說,田甜是自己爭取,其他人想學不來找她爭取,還想讓她主動提出來要教,這怎麼可能?

難道還真是什麼都要喂到嘴邊?

他們是村委會工作人員不假,但是不是誰的保姆。不管是關麗娜還是其他人,他們對自己的定位都很清晰,儘快的完成掃盲,也儘快的帶領大家適應現代社會,至於更多,其實是沒有的。

而且吧,她如果主動,關麗娜相信,肯定很多人是學不好的,就跟讀書這個事兒一樣。沒有讀書機會的時候,人人都說自己想讀書,都羨慕讀書。但是真的有這個機會了,唾手可得了,大家反倒是學的並不好。

大多數人學的都不好,天生笨她是能理解的,但是她敢肯定,絕大多數人不是天生笨,就是沒有安全的走心。所以關麗娜是絕對不會主動的。

大概也是因為關麗娜沒有主動教彆人,所以田甜這段日子一點也沒有放鬆,不管是練武打基礎還是練習口琴,玩歸玩鬨歸鬨,這些都沒有丟下,就連學習都是每天雷打不動。

她最特殊哎,如果不抓緊,以後小關大夫不教她怎麼辦呢。

所以田甜就是要表現得很好,彆人越是羨慕她,她越是要表現得很好。這樣才不會給小關大夫丟人,也不會讓自己丟人。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心情,田甜就是能頂住大家的議論,每天看電視的時候紮馬步鍛煉。

誰說啥也沒用!

每天看電視,方巧嘴都要跟陳蘭花嘀咕:“你家這個甜丫頭真是有點東西,她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啊。”

陳蘭花回頭看一眼,也覺得自家大孫女兒有兩下子。

她哼了一聲,說:“像我!目標堅定!”

方巧嘴:“…………”

她嘴角抽了抽,真想問問,哪兒像你啊!

你倒是能給自己貼金!

陳蘭花:“我年輕那會兒……”

叭叭叭,自我吹噓起來。

倒是田東,眼看大家總是嘀咕妹妹,主動陪著妹妹一起鍛煉,總不能讓妹妹一個人站樁吧?

田甜眉眼彎彎,說:“哥哥,你真好。”

田東:“嗐,你可是我妹妹!”

他不維護妹妹,還能維護誰?

因為田東不想讓妹妹一個人被人嘀咕,也加入了進來。兩兄妹真是我行我素。

不過一天兩天的,慢慢的大家習慣了,倒是也不說了。

畢竟,人家都不當一回事兒,那就沒有什麼說的意思了。

田甜和田東也不在意,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熱熱鬨鬨的春節過得總是最快的,今年過年又是二月中,所以還沒出正月,就要到三月開學了,本來還滿村子跑著野的小孩子們真是一下子就被按住了。

他們滿場飛的小翅膀,被綁住啦。

上學就是這麼快!

雖說是放假一個月,但是誰讓年前就有十多天了呢,這年後,那時間就過得更快了。

還沒咋地,就到了開學時間。

彆說小孩子,大人也是一樣。

呃,真是放假太久,都忘了,他們大人也得上學,要命的上學啊!

不過這學期跟上學期又有一些不同了,大人們這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小孩子那邊就分成兩個班級了。他們本來是想分成快慢班的,但是發現還是不行,主要還是因為年紀。

所以隻能卡年紀,十周歲以上一個班級,十歲以下一個班級。

大孩子自然教的更多更快。其實村委會每個人都知道,他們這一茬兒孩子,特彆是大孩子,其實很難上高中了。沒有辦法,短時間的速成學九年的知識,這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做到的。

所以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他們基本上完成兩年基礎掃盲,就會頒發初中畢業證。

這是給他們的優待,也是基於現實考慮的。

不過現在上課的課程已經變得很快了,不會將就學的慢的。不然根本學不完。

班級分的很快,畢竟是按照年紀卡,所以田甜相熟玩得好的,玩得不好的,都還在一個班級。

開學第一件事,考試。

田甜:“要命!”

相比於孩子們這邊教學進度加快了,大人那邊倒是一如既往。畢竟他們這邊學的簡單,就是掃盲為主。不過也有好學的,像是田朗沒事兒有時候也會去孩子們那邊聽一聽,這邊是不介意旁聽的。

田朗並不是每天都來,但是還是經常來的。也因為這個,跟田東田甜都更熟悉了一點。

開學就是三月天,三月裡還是很冷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凍人不凍地,他們依舊穿著棉襖呢,傍晚放學田甜抄著手往回走,好奇的問:“田朗叔,你這麼愛學習,為什麼不跟老師說,跟我們一起學啊?”

田甜是覺得,如果想要,就得自己爭取的。她就是自己爭取,才能學很多啊,如果不爭取,還指望彆人嗎?

田甜好奇的很。

田朗:“我如果去跟你們一起上課,時間就不寬裕了,我現在也能學到東西,時間還寬裕一點,這樣挺好的。”

田朗想了想,認真的說:“我考慮過了,我今年都二十歲了,雖說也可以說十九周歲,但是我這個年紀,已經不可能再出去念書了,就算是我樂意跟一群小蘿卜頭一起讀書,政策也不允許的。二十歲,人家可能都已經讀上大學了,我去讀小學嗎?我不怕丟人,但是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沒考慮過出去讀書了。說實話,有沒有知識,也不是看讀到幾年級,隻要我自己一直學習,也不差什麼的。所以我現在倒是不如正常在掃盲班待著,有時間就去你們那邊聽聽課,增長一些知識。明年秋天就到兩年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隨便出去了。我想過了,到時候我打算自己做點什麼。”

他停頓了一下,格外真誠:“我沒想在村裡種地,你們都知道,我就不是種地那塊料,人總是要揚長避短。這個時代也沒有士農工商,我瞅著外麵做小生意也有,我想出去看看。”

田甜和田東驚訝的看著田朗,從來沒有人跟他們說過這些,他們雖然也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但是因為家裡有長輩,所以大事兒不用他們操心,更是不用他們掌舵,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更多。

田甜和田東都是隻看眼前,眼前就是好好學習,卻沒有想過以後如何。

可是今天田朗的話多少倒是讓他們震驚了不少。

田朗繼續說:“田東,說起來你也十五周歲了,明年都十六周歲,如果不能考上高中,你就隻想在村裡種地嗎?田甜還小一點,如果明年實在不行,成績又好的話,倒是可以再多學一年,從年紀上來看,還多一年的機會。可是如果考不上高中呢。你們都該想一想將來的。”

田甜若有所思,很快的問:“那田朗叔你打算做什麼呢?”

田朗:“我也沒想好。”

他也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已經想好了自己以後的路,但是並沒有想好到底要乾什麼。好在還有時間多考慮的。

“其實我也沒具體想好,但是你們看外麵做小買賣的很多,有賣烤紅薯的,有賣糖葫蘆的,還有修自行車的,還有修鞋的。路上還有早飯攤子……”

田甜大眼睛眨巴眨巴,說:“可這些你都不會啊。”

田朗苦笑一下,說:“是啊,所以我還得在想。”

此時已經到了家門口,田朗:“你們到了,回家吧。”

田甜哦了一聲,跟哥哥一起回家,陳蘭花:“你倆咋回來這麼晚?”

田甜:“我們跟田朗叔叔討論一下人生。”

陳蘭花嘴角抽了下:“……”

她嘀咕:“小孩兒家家的,真能吹牛逼。”

田甜:“才沒吹,我……”

還沒說完,就聽嗷的一聲慘叫,田甜嚇了一跳:“咋了咋了?”

“誰知道啊,隔壁的動靜。”

他們一家子倒是很快的湊到牆邊,這牆還挺高,不過沒關係,他們家有梯子!

陳蘭花一馬當先,可不給田甜他們機會,田甜:“……”

她也想看啊。

家裡人都出來了:“咋回事兒?”

“娘,咋了?”

陳蘭花爬到牆頭一看,就見田大牛正在打媳婦兒,挨打的槐花抱著頭嗷嗷叫。

田大牛就像是一頭牛,氣的鼻子直噴氣。

陳蘭花倒是沒勸架,給家裡直播呢。

“田大牛打媳婦兒。”

宋春梅反應過來,立刻就跑出門,去他家大門口看熱鬨,誰讓梯子被婆婆占了呢。

好在大家都習慣了不關大門。

彆看各家都有大鐵門,但是大白天的,就沒有關門的,都是大敞大開的。

宋春梅跑出去,王山杏一看,對哈,去門口看啊。

就連田甜都跟著跑過去了。

要說田大牛也是個神人,打媳婦兒都不關門,真是囂張啊。

其實,田大牛也是氣極了,不然他還是要裝好人的。田大牛那也是跟田富貴學的,明明不是個好東西,麵子上卻裝的像樣,他自然也要學來。

但是吧!

自家媳婦兒去彆的男人家殷勤的忙前忙後,他還是破防了。

私下裡怎麼樣都無所謂,給錢就行!

但是麵上不行!

他還要麵子的。

田大牛怒氣衝衝:“自家的活兒都乾不過來,你還去彆人家裝賢妻?怎麼的?你是想改嫁不成?你想改嫁,也要看人家要不要你!你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我打死你!”

啪。

又是一個耳光。

陳蘭花謔了一聲,就連宋春梅他們這些在門口看熱鬨的都一言難儘,這人真是……他在村裡的老爺們中,最是軟弱不過的,誰都能嘴他兩句。

他跟人都能裝孫子,但是回家倒是重拳出擊了。

槐花捂著臉,嚶嚶的哭,田大牛:“再讓我看到你去彆人家,我就打斷你的腿。”

槐花:“我知道了。”

她囁嚅嘴角,小聲小氣,被拿捏的死死的。

田大牛還是不解氣,抬手又要打,冷不丁想起來。還有人呢,他深吸一口氣,勉強露出一點笑意,說:“散了吧,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圍觀人群倒是都不走呢。

方巧嘴早就站在最優位置,問:“田大牛,你為啥打媳婦兒啊!?你媳婦兒已經挺能乾了,你不能這麼不做人啊。”

雖然槐花這人似乎是不守婦道,但是確實是家裡家外一把罩的。

全村就三個老爺們最能偷懶,田大牛就是其中之一了。

另外兩個……另外兩個也不是旁人,一個是蘭妮子她爹,再一個就是田富貴了。

照方巧嘴想的,他們大老爺們不乾活兒,就老實貓著,還想作威作福,真不是個爺們。說到這裡,彆說方巧嘴,就連陳蘭花他們都想,同樣是不乾活兒,這田富貴和田大牛就不會好好學一學祖師爺薑老蔫兒。

蘭妮子她爹薑老蔫兒才是這方麵的翹楚,雖然不乾活兒白吃飯,但是聽話啊!

他們家是石秀桂全權做主,薑老蔫兒不乾活兒,但是他也不管錢不管事兒,石秀桂說啥,他都照做。真是,除了不乾活兒,沒啥彆的問題。

軟飯軟吃,就不像是田大牛,軟飯硬吃。

槐花不好,但是大家更看不上田大牛這種貨色。

陳蘭花在牆頭嘀咕:“小橡果人品就是不行。”

田大牛氣的哆嗦,猛地抬頭,怒道:“陳大娘,你啥意思,你欺負人啊!我怎麼就人品不行了?再說我怎麼就小橡果了?你太侮辱人了,不要以為你男人是副村長,就可以隨便詆毀人。你這樣說我,像話嗎?”

陳蘭花還不服氣了。

她說:“你打媳婦兒,我也沒說錯啊!”

田大牛:“打媳婦兒怎麼了!她該打!你問她,她是不是自己樂意被我打!”

陳蘭花都沒開口,槐花就立刻說:“我樂意,我樂意的……”

她維護田大牛:“一切都是我的錯,大牛是氣極了,他是個好人,大家不要怪他……”

她心裡沒那麼喜歡田大牛,但是家裡不能沒有男人啊。

女人家過日子不就這樣嗎?

忍吧。

“我家大牛其實是個好人,都是我做的不好,你們可不能誤會他。”

陳蘭花撇嘴:“真是什麼玩意兒!”

要說,田富貴家田大牛家還真是挺相似的。

都是一個不乾活兒的爺們和一個無底線倒貼的媳婦兒。

陳蘭花:“你可真行。”

槐花咬著唇:“大娘,我知道之前豬的事兒讓你不高興了,但是我已經受到懲罰了……”

陳蘭花:“啊呸!誰提這個了?你有毛病吧?真是的,啥玩意兒啊,你樂意挨打就挨打唄。我多管一句就不叫陳大嘴,真是,這啥人啊。呸呸呸!”

她轉頭嚴肅的跟閨女說:“青柳啊,你要是敢學這種玩意兒,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田青柳:“……???”

她可真是無辜,咋還受到牽扯了呢。

不過,她還是嚴肅的點頭,那是必須啊。

她才不要去婆家做牛做馬,田青柳雖然看著老實巴交的,但是可有主意了,彆人看電視就是看個熱鬨,漸漸習慣現代的生活,她看電視可是想了很多的,最起碼,她發現結婚這件事兒,是一定要慎重的。

就跟關麗娜他們背地裡討論的一樣,越是年輕越是年紀小,越是會更快的適應這個社會。

田青柳就是這樣的。

陳蘭花眼看自家女兒聽話,滿意的點點頭,他家閨女要是像這個傻鳥兒挨揍不出聲,那可真是完犢子。其實吧,她大閨女青棗也是向著婆家的,整天護著男人,但是有一點陳蘭花倒是敢肯定。

她閨女如果挨揍,彆管多心疼男人,她閨女也得鬨翻天的。

這就是底線了。

她哼了一聲,從梯子上下來,說:“你姐也是的,這都在一個村子,好些天也不過來坐坐,我養她就白養了,整天就顧著婆家。”

這話田青柳可不敢接。

她趕緊轉移話題,雖然生硬,但是好用,田青柳說:“娘,這都三月了,是不是要養豬了啊?”

這麼一問,陳蘭花倒是立刻:“對哈,你爹說這個月雞鴨鵝還有豬都會到位。”

她盤算起來:“我定了不少的,後院兒還是得在收拾一下。”

田青柳:“哥,哥……娘說要收拾後院兒。”

田青鬆:“等我收拾,咱家是不是再養兩頭?”

陳蘭花:“再養兩頭,一共三頭,第一年先看看情況。”

陳蘭花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田青柳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而隔壁也不想被人看熱鬨,田大牛推搡著媳婦兒進家。其他人看不成熱鬨,三三兩兩的散了。

但凡是有閨女的,少不得要教育閨女:“可不能跟你槐花嬸子學,挨打還樂意,蠢死了。”

田甜聽在心裡,喔了一聲。

“田甜!”

田甜正要回家,就聽到有人叫她。

小姑娘回頭:“張宏叔叔。”

張宏:“你小姑在家嗎?”

田甜:“在!”

正在走人的圍觀人群瞬間放慢了腳步,耳朵豎了起來。

田甜:“你找我姑姑啊?”

她好奇的問。

張宏:“這不是跟你姑姑說好的,幫她找一本書嗎?喏,我找到了,給她送過來。”

書?

什麼書?

大家都好奇的很,恨不能湊上去看看。

田青柳聽到動靜趕緊出來,快樂的說:“張宏大哥,謝謝你。”

她一直心心念念呢。

張宏:“客氣什麼,收著吧。咱們縣裡沒有賣,我有個朋友去市裡,給你捎回來的。”

田青柳:“多少錢啊?”

張宏:“算了,不要了,你好好學吧。”

“不行,你如果不要錢,我就不好意思再讓你帶東西了。”田青柳很堅定,大概是看她這麼堅定,張宏也收了錢。他含笑說:“好好學啊。”

田青柳:“那必須的。”

田青柳燦爛的笑,沒看到,不遠處秀荷陰沉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