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修羅場 被迫偷聽啊(1 / 2)

田東離開了。

五月中, 田東跟自己的三個同伴一起背著行李離開了家。

除了他們原來的三個少年,還有田東舅舅宋石頭家的大小子宋榛,他聽了舅舅田朗的話, 跟著他一起去了村委會, 也加入了這次出門學藝的隊伍。

三個少年變成了四個,倒是更能互相照顧一下了。

這學藝的地兒是古懷民給聯係的,幾個人這次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窮家富路,孩子在外頭,也不知道外麵日子是啥樣。宋春梅這個當娘的最是不放心了。

人還沒走,她就絮絮叨叨的:“我給你的褲衩子上縫了一個兜,裡麵放了一百塊錢, 這是給你以備不時之需的, 不能隨便亂花, 這是保底應急的。曉得嗎?”

宋春梅又說:“我也不曉得這外麵是個啥樣,你每個月也有五十五的補貼, 我都給你帶著了,你留作每個月做生活費, 你也彆苛待自己, 一定要吃飽。現在正是長身體,不能為了省錢就不吃飽。咱也沒在外麵生活過, 不知道五十五塊錢夠不夠,如果不夠, 你一定要跟我說,但是不能浪費。曉得嗎?”

宋春梅:“咱們小門小戶,又是住在島上,不如城裡人見識多, 出門在外彆跟人鬨彆扭,但是如果有人欺負到頭上,你也彆慫包蛋。咱不惹事兒也不怕事兒。娘可能打,給你出頭不在話下。咱處理不了,還能找村裡,我瞅著古村長關大夫他們都是有能耐的人,不會任由咱們村的小子被人欺負。”

宋春梅:“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你們不要也不用帶太厚的被子,厚的下一次再帶,出門在外是學手藝的,你們可不能因為出去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更不能學壞,讓我知道,就打斷你的狗腿。”

她死亡凝視:“我告訴你,我可跟你表弟還有山子虎子說了,你們幾個小子一起出門就是要互相監督。你爺爺也跟村長說了,他也能從你們師傅那裡得到消息的,你可彆以為自己有啥都能瞞住我們。”

田東冷汗淋淋:“娘,我曉得的。”

雖說如此,心裡又暖和:“娘,我都曉得。”

宋春梅:“你出門在外和他們幾個互相扶持,好好的學習,彆著急找對象。”

她叮囑了一句,又盯住了兒子,惹了田東一個大紅臉,他說:“我知道的。”

宋春梅不怕兒子找對象,但是當媽的總是不放心,要是遇到蘭妮子這樣的可咋整。再說搞對象多分心,還能學嗎?她又叮囑了幾分,田東都聽話的點頭。

出發的日子很快的到來,田東他們提前離開了掃盲班,不過學習這種事兒也沒有定數,自然是因人而異的,能出去學手藝,也是很好的。

幾個人很快的就到了出發的日子,田東揣著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五十五,還有應急的一百塊,背著行囊跟著幾個小夥伴一起出門,四個人一起走,各家都來送了。

除了他們當事人幾家,還有不少村裡人。

大家都好事兒嘛,所以過來看熱鬨。就連田青槐他們都來了。大家一起往碼頭走,田青槐感慨:“侄子啊,你說島上多好,不愁吃穿,日子輕鬆。你偏是要出去闖蕩學藝,多辛苦啊。”

現在日子明明比古代好很多了,就是不知足啊。

田東倒是笑了,說:“多學點總比蹉跎日子強。”

田青槐可不覺得是蹉跎日子,這地裡的活兒也沒落下啊,好好照看地裡的莊稼,閒暇的時候做一些村裡介紹的小活兒,這日子不是挺美?再找一個媳婦兒生個娃,那可很是安穩又美滿,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他就不能理解這些小子為啥這麼上進,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啊。

不過更多的話他也沒說,沒看嗎?他大哥都開始緊緊盯著他了,要是再嗶嗶兩句,這人又要揍他了。真是的,做人也太嚴格了。他這個大哥,就是脾氣差。

田青槐覺得,沒什麼比老婆孩子熱炕頭兒強。

所以他不能理解田東他們。

倒是田貴子挺高興的,他拉著田東說:“東子啊,沒想到你們幾個小子是最先解放了的,哈哈哈哈,你們這是半個月回來一次還是一個月回來一次?哎媽呀,你們在外麵可彆忘了我啊。”

他壓低聲音:“有什麼好東西,你們可要給我帶啊。”

他又給自己發展了一個能帶禮物的人,到時候他就可以給蘭妮子買東西了。

嘿嘿!

田青槐和田貴子是兩種狀態,而他們的舔狗小夥伴薑湧泉則是又頂著一張豬頭臉,一看就是讓薑老頭揍的。虎子都知道上進,他還隻知道搞對象,而且還是無效搞對象,這薑老頭兒哪裡能扛得住?

人啊,最怕對比,特彆是自家人對比。

這些日子薑老頭兒對小兒子可沒有什麼好臉兒,所有的關心都給了孫子。薑湧泉一腦門子怨氣,跟著來送人,都耷拉個臉,跟誰欠他錢一樣。

“你說哈,老薑家這兒子不行,孫子倒是知道上進,我以前看著虎子憨吃憨喝的,也沒啥出息的樣子,誰知道人家是個心裡有正事兒的孩子。再看湧泉,真不行啊。”

“這話讓你說的,你看咱村這些小子,一個個不如半大的孩子啊。”

“大了心思多,就想著找對象了。”

“可不嘛。”

大家“悄悄”議論,一點也不悄悄,大家都聽見了。

這對照組,真是把舔狗三人組壓的死死的。

田朗這個時候慶幸自己不靠近田貴子他們幾個,不然怕是就要變成第四個對照組了,做對照組可真是不容易啊,丟臉啊!其實村裡也不僅僅是他們幾個小夥子,像是田朗啊,還有其他的小子。

但是大家都肯乾,田朗不算能乾,但是他私活兒沒少乾,雖說大家沒去他家看,但是他每天交貨的時候大家是看在眼裡的,因此可說不出他懶的話。

就彆說田朗,就連村裡的病秧子楊平安,他跟田甜同歲,雖然學習不算是特彆好,身體也不好,但是人家小活兒也沒少乾。要不說啊,田貴子他們三個總是被人關注,除了他們是舔狗,也是真的不乾活兒啊。

追求是無效追求,乾活兒也是無效乾活兒。

真是見縫插針的給人家蘭妮子乾活兒,自家的事兒是一點也幫不上,那自然是不好看的。對照組三人組都得了好幾個白眼。真是狗看了都搖頭,真是看不上啊。

不過好在,田東他們馬上走了,人走了大家不能日日看見,自然就慢慢的淡忘了,他們也能好過點,但是現在大家都嘀嘀咕咕的。雖然大家不懂對照組這個詞兒,但是意思還是這麼個意思了。

田貴子這種腦子簡單的無所謂,但是田青槐和薑湧泉臉色都有點不好看,尷尬的很。

同樣是沒有出島,可田朗就沒人說小話兒,他們都覺得自己太委屈了。大家都是一樣,怎麼的就因為田朗長得好,就能夠幸免彆人嘀咕嗎?

委屈!

他們可不想,田朗可不是他們這個糊塗樣兒。

甭管大家想什麼,倒是很快的來到了碼頭。田甜眼眶紅紅的,碎碎念:“哥哥,你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啊。”

她拉著田東不撒手:“你如果放假了,要回來看我啊。”

田甜抹著眼淚兒,她從小到大跟哥哥都沒有分開過,這是第一次,田甜心慌的很,依依不舍。田東也紅了眼眶,說:“你看你,我是出門學東西的,又不是不回來,就半個月,半個月我就能回來了。等我回來給你講一講外麵的事情,好不好?”

田甜掉眼淚點頭,嗚嗚噥噥的嗯了一聲。

她轉頭拉住宋榛,說:“表哥,你們都要互相照顧呀,在外麵要好好的啊。”

又不放心的說:“陳山哥,你也一樣啊。”

虎子:“……????”

這一共就四個人,你叮囑三個?

原是我不配?

虎子感歎:“田甜你可真夠偏心的,我這麼大個人站在這兒,你看不見啊。”

田甜:“你不是一直都很聽我哥哥還有陳山哥的話嗎?叮囑了他們,就等於叮囑你了啊。”

虎子:“你可真能糊弄我。”

話是這麼說,還是說:“你也彆哭了,我們反正半個月就回來。”

“是啊!”

陳山壓低聲音偷偷跟田甜說:“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田甜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好像哄孩子哦。”

不過她知道,陳山哥也不容易,小姑娘說:“你們自己吃飽就行,不用給我帶東西。”

田甜跟田東陳山他們感情還是很好的,雖說現在田東出去玩兒不怎麼帶著妹妹,但是以前田甜還小那會兒,大的帶的小的,誰家都是這樣。逃荒又總是混在一起,自然很熟悉了。

雖說很是舍不得,但是田東他們也沒有磨蹭很久。一一告彆,很快的還是上了船,他們島上沒有接通客船呢。現在都是跟著村裡的貨船走,四個人坐在船艙,隨著船離開碼頭,岸邊的人越來越小,直到遠遠地看不清了……

田東長長歎了一口氣,陳山:“沒事兒,我們又不是不回來。”

“我知道,就是第一次離開家。”

這話說的其他幾個人也沉默,還真是這麼回事兒,他們都是第一次離開家,說起來真是有點失落的。這一次領著他們出來的是趙學東,他說:“你們長大就知道了,離開家是太正常了,像是我,每年都不一定回家探親一次的。”

“趙哥,你是哪裡人啊?”

趙學東:“那可挺遠的,我是海南人。”

“啊。海南?這也太遠了啊。”

他們也是學過一點點地理的,曉得這是很遠很遠的南邊兒。

趙學東:“對。很遠。但是人長大了不就這樣?你們這也沒多遠,不過就是去市裡而已,所以真的沒哈,說不定一兩天就適應了。”

田東:“也是。”

趙學東:“好好學比什麼都強。你們進了城,說不定很快就被城裡的繁華迷花了眼,顧不得想家了。”

“那不會。”

“我也不會……”

幾個人很快的嘮嗑起來,趙學東還是挺能調整大家的情緒的,一時間,大家狀態倒是也還好。他們這次是去市內,一路坐船又倒車,來到市內,幾個人都有點暈車,昏昏沉沉的,趙學東:“到了,下車吧。”

田東幾個少年人背著行李下來,他們對這個城市是很陌生的,車子是停在一個大門市門口,這上麵掛了一個牌子,田東抬頭看了一眼——“偉民汽修行”。

旁邊立著牌子,洗車,修車,修船。

不得不說,這要不說人得掃盲呢。這認識字兒就是比不認識字強。以前他們不認識字也沒感覺,但是現在來到九十年代才發現,如果真是不掃盲不認字兒,出門都寸步難行。

睜眼瞎,啥也不懂。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最起碼一眼看過去還心裡有點底兒。

趙學東:“走吧,跟我進去。”

修車廠有三個老爺們正在乾活兒,瞅見人進來,其中一個上前:“你們修車?”

趙學東:“不是,我是經介紹過來的,你們老板在嗎?”

“哦,你們是新來的,師傅在辦公室呢,一早就等著你們。”這男同誌一身油漆,也渾不在意,領著幾個人去了辦公室。他還回頭多瞅了幾個小夥子一眼。

這裡的老板是部隊退伍的,古懷民的舊友,趙學東是第一次來。

“師傅,新來的那幾個來了。”

“進來吧。”

趙學東領著人進門,笑著說:“李師傅,你好。”

這汽修行就是李師傅的,叫李偉民,他看著年紀不小,人也一臉橫肉,很凶。這要是古代看見,進城都得被多看看戶籍,瞅著像土匪。

虎子都有點膽怯了。

李偉民:“小趙是吧?老古跟我說過你了,坐吧。”

他掃了一眼幾個稚嫩的小夥子,說:“就他們要學修理?”

“對,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吧。”趙學東主動聯絡感情,活躍氣氛。

幾個少年都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也是知道多少的,他們是來學東西的,那自然要很快的跟師傅熟絡起來。田東說:“我叫田東,今年十五周歲,虛歲十六了。我以前也經常幫家裡乾活兒的,是有力氣的,師傅你有事兒就交給我乾,我都能乾的。”

李師傅笑了笑。

額……

不笑還好,一笑更不像是好人了。

李師傅又看向其他人。

陳山:“我叫陳山,也是十五周歲,跟田東一起長大的,我們家原本是做獵戶的,我打獵還是很行的,身手也很好。”

宋榛:“我叫宋榛,十四周歲,是田東的表弟,我……”

虎子:“……”

他乾巴巴的也介紹了一下,沒辦法,看著李師傅就害怕。

李師傅也知道自己長得嚇人,說:“行,既然是古懷民介紹,你們就留下來。我這裡有宿舍,就在後頭,等一下讓你們師兄領你們過去,我們汽修鋪子有十來個人,除了這個店麵,後麵還有一個廢品站,你們也有師兄在那邊幫忙,你們年紀還不大,現在考證還不夠年紀,但是先學著,不吃虧。”

停頓一下,他說:“我這個人也是退伍下來的,性格是不容沙子的,你們在這裡學習就好好地學習,彆給我搞小動作。我見不得那齷蹉的,都給我光明磊落點。學習這事兒,學的好不好也看天分和能耐,你們學得慢我不怪你們,但是你們要是不用心,我是要攆你們滾蛋的。古懷民的麵子也不行。”

幾個人老老實實的點頭。

“我們修理鋪看著不咋的,但是可是全市最大的汽修鋪了,不僅能修車,船也不在話下,你們好好的學。哦對,我們這邊是管午飯的。有飯盒,早晚自己自理。你們年紀還小,既然古懷民把你們交給我,我就不能看著你們學壞,你們少跟著師兄出去喝酒胡混,聽見沒。”

“知道了。”

李師傅雖然看著凶,但是不是刻薄的人,很快的就給幾個人安頓好了,四個人正好住一個屋,他們這個汽修廠是一個臨街的三層小樓,他們是住在後頭的宿舍,聽說在這裡乾活兒的,沒成家的都住在這邊,而在後麵就是一個廢品收購站,一大片場地裡堆著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廢棄的自行車。

田東他們都是第一次見識,好奇的很。

不過想到中午管飯,這就省了一頓,還是挺高興的。

他們幾個的日子很快就安定下來,這要說起來,可不是任何一個汽修廠都能修船。他們這邊之所以能,也是因為實際情況,他們這個城市是臨海的,所以還是有不少的漁船,既然有了需求,那自然就有人做這一行。

田東他們很快的留下來,雖說還不怎麼適應,但是倒是很快的安頓了下來。

幾個小子帶著忐忑的生活下來,這要說起來啊,家裡擔心他們,可比他們想家更多很多了。不說旁人,田甜這一天都隨口叫了好幾次哥哥。

叫完了之後才反應過來。哥哥不在家啊。

她哥哥已經出島了。

不過因為哥哥都知道為了未來努力,田甜最近學習倒是更用功了不少。

田東他們幾個出去學東西的事兒熱鬨了幾天,不過村裡的熱鬨總是與時俱進,這種沒啥特殊的八卦,很快就消失了。不過有人提起來,都要對比一下田貴子他們三個。

三個人作為對照組也是很可憐巴巴了。

隨著天氣漸漸暖和,出海的次數變多了,但凡是比較勤快的人家都收獲頗豐,家裡的海鮮都吃不完,吃不完,根本吃不完。陳蘭花給蜆子曬成了乾,現在吃不完,不如留著冬天。

這種東西留著冬天做湯那可是很鮮美的。

不過也有家裡不太富裕的,像是田富貴,他就跟船出海了一次,之後就不乾了,那自然他家就沒有分魚的機會了。同樣偷懶的還有田大牛一家子。

這兩家子都是有男人,但是不乾活兒。

作為鄰居,陳蘭花是看不上隔壁的田大牛的,她甚至能理解蘭妮子他們家,都不能理解田大牛。因為蘭妮子他們家確實沒有男人乾活兒。薑老蔫兒五十多了,他偷懶也是真偷懶的,但是他這個年紀上海也乾不了體力太重的活兒。而他們上海打魚本來就是需要一把力氣的。

根本沒有老爺子。

所以蘭妮子家是實際情況不允許,但是田大牛可不是,他整天說自己身體不好乾不了,可是真的身體不好的楊平安還能給家裡乾活兒呢。

陳蘭花坐在院子裡摘菜,跟著自己的老姐妹方巧嘴閒話家常,說:“你看看隔壁,做事情不夠他偷懶的,一大早的,我就看到他媳婦兒天沒亮就提著桶去海邊趕海了,你再看他,睡到上課才起來。學習還是個拉拉嘴子,那成績都不如我老太太,啊呸,這種爺們是真的不行。”

“誰說不是呢?哎,說起來,他是不是相中了蘭妮子啊,最近總是在蘭妮子家周圍轉悠,還給他家送了好多次東西,你說他都有媳婦兒啊,怎麼能乾這種事兒。”

方巧嘴最看不上這不守“夫”道的老爺們了,自家都沒顧好,還想要往外發展,真是笑死個人。

“你說這男人哈,都不行了還忘不了這種事兒。這都啥玩意兒。”

田大牛,一個不行了的小橡果,竟然還能有勾勾兒心腸,真是讓人不齒。

陳蘭花很是讚同,說:“誰說不是,我跟你講……”

她壓低聲音,小聲說:“我家老頭子不是在村委會乾?他是知道的,就隔壁,田大牛他們家除了補貼,根本沒乾多少活兒。這要是好好乾活兒,扣山楂什麼的,你說還費勁嗎?他都不乾,他家每個月都乾的很少,是村裡倒數的。這一家三口就靠著補貼生活呢。那田大牛還隔山差五喝著小酒呢,你說要臉不?”

方巧嘴:“我的娘,那可真是,他家不掙錢以後怎麼辦啊?這補貼總歸有結束的時候。”

“誰說不是呢。”

他們的補貼隻有兩年,現在不掙錢。等補貼結束呢?

真是隻顧當下,不管以後啊。

雖說都是有錢就花的類型,但是人家宋石頭他們家雖然也是月光,但是人家真乾活兒,人家不是不乾活兒靠補貼。那就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雖然大家也嘴宋石頭他們家不會過日子,但是也不能說人家不肯乾。

這田大牛哎……

就離譜!

兩個老太太說著小話兒,東家長西家短,方巧嘴:“哎對了,你家兩個兒媳婦兒都沒在家?”

陳蘭花:“沒在,他們去趕海了,自從東子走了,老大媳婦兒更能乾了。”

“那可不,不攢錢哪行。”

田青柳出門就看到他們還在嘮嗑,陳蘭花:“你這是乾啥去?”

青柳:“我去打豬草。”

雖說家裡分家了,但是這些小活兒還是青柳的,畢竟,家裡吃喝還在一起,兩個嫂子還輪流做飯呢。田青柳不喜歡趕海,她不怎麼喜歡那種潮濕的腥氣,也不太喜歡麵對大海那種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麵對大海,她都有點害怕的感覺,那一望無際的感覺並不給她寬闊的豁達,反而是讓她覺得很緊張。

因為有些害怕,所以青柳一般都不去趕海。她寧願乾其他的,好在家裡人多,也不非要強迫她去,青柳最近包攬了家裡喂豬喂雞的活兒,每天下午都要去打豬草。

她拎著籃筐離開,很快的奔著山上去了,要不說樂意出去學習的人很少呢,因為他們住在這裡,物資真的不匱乏,乾活兒都能吃飽,貪圖安穩的人自然是不樂意出去。

像是青柳出來打豬草,用不了多少一會兒就夠了,誰讓島上人不多呢,不說其他的,一些小姑娘挖菜現在都開始挑挑揀揀了。你看看這日子!

青柳沒一會兒就打好了,她也沒著急回去,反倒是開始挖菜。

春天的野菜還是很嫩的,冬天吃了一冬天的蘿卜白菜酸菜,現在吃點野菜也換換口味,有一種叫芥菜的野菜,包餃子都很好吃呢。陳蘭花一次就愛上了,最近還念叨著薅點芥菜包餃子。

作為閨女,當然要滿足她娘啊。

田青柳一個人薅野菜,專門找著芥菜,琢磨多少夠一家子吃。她蹲著薅菜,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田青柳看著自己的收獲,決定再薅點,不然不夠吃怎麼辦。

他家裡人都是很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