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農村合作社 賺錢的門路(2 / 2)

田朗:“……”

他高聲:“田甜你慢點啊,天都黑了彆摔了。”

這都大姑娘了還這麼孩子氣的嗎?

他的疑問,沒人回答,反正田甜是想趕緊跑回家。她想家啦!

大家都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甭管平日裡在家咋樣,但是這會兒還真是都有點想家了,田甜一帶頭,大家都跑的飛快,好在這條路熟悉的很,他們也沒人摔了。

田甜他們一路回家,還沒進門就嚷嚷:“娘,媽媽,我們回來啦!~”

宋春梅急匆匆的出來:“田甜回來了,我就說你差不多快到了,田桃他們呢,你奶可是做了好吃的。就等著你們了,都是你們愛吃的。”

田甜還沒進門,在院子裡就聞到油渣的香氣了。

他們家人最喜歡油炸食品了,萬物皆可油炸。

“奶炸什麼了?”

“茄盒兒。”

田甜吸溜兒一下口水,高興:“好吃的。”

不過田甜雖然嘴饞,但還是知道正事兒的:“奶,我跟你說……”

小姑娘叭叭叭去告狀,這會兒自然是要把事情先說清楚,免得自家吃虧。保不齊那個周雪花就找來呢,他們家要先發製人。田甜著急回家。可不是嘴饞。

陳蘭花一聽,就摔了鍋鏟:“好啊!田耀祖那個小兔崽子還敢跟你們玩這個心眼兒。你等著,看我不找他們算賬!”

她拎了掃帚就走,那是一點也不停頓的。

事兒是小事兒,但是這種膈應人的事兒如果不給他們家點顏色看看,還以為自己怕了他們!而且周雪花那狗東西她還不知道?他家沒道理,她也能攪三分,保不齊還能來找茬兒呢。

既然這樣,那麼不如她來出手。

田甜:“奶,我跟你一起。”

陳蘭花:“不必!”大手一揮:“你們坐船也累得很,洗手先吃飯,老大媳婦兒老二媳婦兒,你們倆跟我過去。真是什麼玩意兒!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是吧?”

陳蘭花雄赳赳氣昂昂的,田桃小聲:“奶果然厲害。”

田甜:“那是當然。”

田甜不放心,放下書包也跟上去了,就見她奶叉腰站在田富貴家門口罵人。罵人這回事兒啊,陳蘭花可太輕鬆了,她嗷嗷的,十分的不客氣:“真是什麼樣的人就教出什麼樣的孩子,我告訴你,彆以為你們家多了不得,我……”

巴拉巴拉的。

這會兒已經好幾家都有孩子回家了,聽到罵人很是疑惑,不過也有知道內情的過來聲援。沒一會兒的功夫,大家就知道前因後果了。要說田耀祖這孩子也是不討人喜歡。

這會兒聽說他故意在寢室磨蹭,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小話兒,大家一個個都紛紛搖頭。

周雪花:“陳蘭花,你啥意思,我們家還沒找茬兒,你倒是來了?你孫子打我家耀祖,又是憑什麼?”

“他乾出那樣的事兒,說出那樣的話,揍他就對了。”

陳蘭花:“你們家教出來的好孩子,我不管你們在家裡怎麼慣著寵著,我們可不管那些。什麼玩意兒!我來你家是通知你,以後孩子們各走各的,你們家愛走不走,還想把大家當成二傻子一樣耍,沒門!”

“就是,沒有這樣的!”

“大家都是一個村子,你們家孩子故意的磨蹭這不是欺負人嗎?”

村裡上學的孩子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了,大家都挺不樂意的。如果不是田耀祖磨蹭,最起碼能提前半個小時回家,你說膈應人不?再說這孩子不是有病嗎?

周雪花:“你們欺人太甚,你們……”

“滾你媽!我們欺人太甚?誰先挑事兒的?誰先挑事兒誰是狗,憑啥說我們過分?”

陳蘭花:“你給我記著,這次是第一次,我看在同村的份兒上就算了,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看我不收拾你!”

陳蘭花揮舞幾下手裡的掃帚,大喝一聲:“吼哈!”

其他人:“……”

陳蘭花:“哼,我們走!”

周雪花氣的哆嗦。

她一個人總是乾不過這麼多人,越想越氣,回頭就是一個大嘴巴子:“你個賤人,你平日裡不好好教孩子,現在丟人了吧?”

宋春菊生生的挨了一下子,苦哈哈的低眉耷拉眼。

周雪花更不高興,說:“你就不是個好東西,一天天的隻會給家裡添麻煩,你看看,要不是你,咱們家最近怎麼那麼多事兒。都是你的錯。”

前幾天放跑了田大牛家的雞,雖說最後大家通力合作抓回來不少,但是愣是有七隻找不到了,田大牛天天定點兒來他們家哭,最後到底是賠了錢。

現在想一想,周雪花都生氣。

她惡狠狠的瞪了宋春菊一眼,說:“你就是個掃把星,誰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麼就那麼多破事兒,煩死人。”

她罵罵咧咧的,轉頭兒對著大孫子倒是眉眼是笑:“大孫子出門在外吃苦了,你看看,奶給你炒雞蛋了,還給你燉肉了。咱來吃飯。”

田耀祖:“我要吃很多。”

“好好好,我大孫子吃多點……”

周雪花對著孫子眉眼是笑,但是對著孫女兒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罵道:“蘭荷你個賠錢貨,讓你照顧你弟弟,你是怎麼照顧的……”

周雪花罵人的聲音嗷嗷的,周圍鄰居坐在院子裡都能聽見了。一個個紛紛搖頭,看不上周雪花這樣的人。這日子都不像是以前那麼差了,還對孫女兒這麼刻薄,真是天生的歹毒。

周雪花雖然是罵著孫女兒,但是言語間也未嘗不是指桑罵槐,罵著陳蘭花。隻不過她也不想想,陳蘭花也沒在這兒,根本聽不見啊。人都不在眼前兒,還算什麼指桑罵槐?

人家陳蘭花在家吃飯呢,揮舞著筷子吹噓:“就周雪花那個老虔婆,以為我怕了她?她孫子還敢欺負我孫子,嗬嗬,我真是給她臉了。以後你們不用搭理田耀祖那傻腦殼子。”

“我們知道的。”

田甜在初中讀書,感觸不深,但是幾個同是小學生的感觸還是很深的。幾個人爭先恐後的說著這貨在小學的作死。田甜也跟著熱鬨。宋春梅眼看閨女吃的打嗝兒,說:“行了,吃飽了就彆吃了,學校還虧著你們了?”

田甜搖頭:“沒有。不過我喜歡吃炸茄盒。”

“你啥不喜歡,我看炸啥你都愛吃。”

田甜嘿嘿的笑。

田遠山倒是問了起來:“在學校咋樣?還能適應嗎?”

田甜:“我還好的,我們初三了,反正就是悶頭兒學習,彆的事兒都少。”

初三還是很重要的一年,所以幺蛾子也少,就不像是小學生那麼熱鬨,反倒是很嚴肅,不僅僅是他們班,其他班級也是一樣。即便是多溫和的老師,這會兒也是鉚足了勁兒讓大家好好學習的。

田甜揉著肚子,說:“我們早上六點就要早自習,早自習是一個小時,然後下課之後有一個小時吃飯,其實也沒有一個小時,七點五十就要求必須進教學樓了。”

田青鬆:“哎呀我去閨女,你這一點也不輕鬆啊。”

田甜:“我初三了啊,沒辦法的。”

田遠山:“我是聽說你們學校是比一般的學校嚴格一點的。”

他在村委會上班,自然知道更多一些,少不得跟大家聊一聊外麵的情況,知道的自然也是更多的。

田甜聽了也是點頭:“我的同學也說了,我們學校比彆人嚴格,不過那也是因為我們學校住校的多,不住校的才占少數。反正大家都在學校待著,與其沒事兒在寢室裡躺著肯定是不如學習的啊。”

才半個月,但是田甜已經習慣了寢室的生活,雖然剛跟陌生人住在一起是有點彆扭的,但是大家都忙著學習,真是沒工夫互相勾心鬥角。也沒那個必要誰惹誰。

“過一段就有月考了,不知道下次回來的時候會不會考完,不過第一次月考也是檢驗一下大家的大概水平。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考成什麼樣,這一次考完了看一看調整學習的側重點吧。”

田甜說起學習,頭頭是道的。

家裡幾個人紛紛點頭,說:“你好好學習就是了,初三總歸是還有一年的。”

田甜:“我知道。”

在這方麵,她是不太用彆人操心的。

田甜靠在牆上,說:“你們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反正能不能考上高中,最重要一年開始了,我總歸會努力的。”

說起學習,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田桃幾個,問:“你們咋樣?”

田桃:“啊……”

她說:“我們,我們應該還成吧?其實我也沒數兒,不過上課也能跟得上。我覺得……”

她想了想說:“我覺得外麵也沒有都學得好,很多人好像也不如我。”

田甜:“我就知道。”

其他人:“???”

田甜嘿嘿一聲:“我們之前在島上的老師好,學的紮實。所以雖然時間短,但是我們學的都是重點,就很有用了。”

這麼一想,也是了。

“那肯定的。”

幾個人正討論著,就聽到門外有人叫:“田大叔,田大叔……”

田老頭兒探頭一看:“田朗啊,快進來。”

九月中,天氣還有點悶熱的,開著窗戶呢。

田朗溜達進來,正好晚飯也吃完了,幾個女同誌收拾了桌子,田老頭兒叮囑:“老伴兒你泡一壺茶過來。”

“成。”

田朗笑著說:“田大叔,不用的。”

田遠山:“甭跟我客氣,快上炕坐,你咋過來了?我聽說你上省城去了?省城是啥樣啊?你這次回來,是有什麼打算嗎?”

田老頭兒問的還挺多,主要也是真的好奇,他還沒去過省城呢。

田朗:“我這次去省城,見識還是蠻多的。田大叔,你家是養船的,你覺得,海產價格怎麼樣?”

田老頭兒看向了陳蘭花,陳蘭花立刻開口:“這個我知道……”

她幫著兒子賣東西,心裡是有數兒的。

田青鬆田青柏也坐了下來,倒是田甜他們被攆走了,這些事兒可不用他們摻和。田甜想了想,抄著小手兒去村委會看關麗娜了。田桃他們則是跑到村委會看電視去了。

小孩兒走了,幾個大人倒是無所謂了,隨便的嘮了起來,這些事兒也不用瞞著,田朗他們家也養船,他哥哥就是跟自家妹夫,也就是宋春梅的哥哥宋石頭合夥兒的。

要不說,他們村明明胡攪蠻纏整天跟鬥雞一樣怎麼還能在逃荒的時候那麼心齊,主要就是大家都是親戚套著親戚,所以關鍵時刻打斷骨頭連著筋,都能抱團兒。

言歸正傳,田青鬆他們雖然還沒乾上一個月,也就半個多月二十來天,但是最近天不錯,所以是每天出海的,大家還是習慣了的。少不得多說一些了。

田朗點頭,說:“我這次去省城到處打聽了一下,省城不靠海的,海鮮比我們這邊至少貴三成。不少都貴三成還多。”

“貴這麼多!”

大家都驚訝了,不可置信。

田朗:“對,不過大家彆忘了,我們這邊是批發價的,咱們不能直接跟我們的批發價比,不過就跟外麵零售的比較,至少也貴一成半吧。當然,這是我預估的。”

“一成半也很多了。”

“那你是啥意思啊,小朗,你說這些是有事兒吧?”田遠山到底薑還是老的辣,一下子就看出田朗不會專門找來無緣無故說這個了。

田朗點頭,說:“我回來的時候在火車上一直就琢磨,價格差的這麼多,就算是來回有車費,也是運走了賣更合適啊。”

陳蘭花:“這話對,我都能去省城賣!”

嘿,她的心還挺大。

田遠山蹙眉:“咱們這邊距離省城也不算近了,海鮮死了就不值那麼多錢了,我不看好運走賣。”

田朗:“這個我想過了,我在想,要不要賣乾貨。”

他笑了一下,說:“其實我的計劃也沒有很完善,我就是琢磨,能不能一些價格不高的海鮮曬成乾貨,然後再出手?我都記得前年還有小販過來收購海鮮乾貨的?我們完全可以自己賣。”

他斟酌了一下,繼續說:“我們出海打魚,那肯定是什麼都有的,但是來海邊批貨的,也大多都不愛要一些小魚小蝦,咱們都是要分成三六九等批發。那既然如此,何不把那些賣不上價錢的換個方式賣?”

他這次去省城,可是走了好些個海鮮市場還有批發市場的,真是看了不少地方,也有不少的想法,雖然這想法朦朦朧朧的還稱不上是很嚴謹,但是心裡倒是隱約有這麼個雛形。

“我在想啊,那些賣不上價格的小蝦我們也不必低價出手,我們可以做成蝦皮。還有一些差不多大一點的,煮熟了剝開曬成小蝦米。蜆子也是一樣,賣的價格不算好,但是如果曬成乾呢。這些乾貨在內陸城市都是好東西,即便是搞批發,價格也算很低了。在我們這邊常見,但是在彆的地方可未必的。”

田朗說到這裡,也有了點底氣。

他說:“其實我本來是想自己搞批發,然後運到周邊的內陸城市,但是我爹說我太自私了。而且,如果我們最開始能夠逃過兵役征糧乾旱順利離開,就是靠著大家齊心協力,全村一條心的抱團兒。不管啥時候都是人多力量大,我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這就來找您了,您是我們的老村長,您看我這想法,有譜兒嗎?”

田遠山想了想,說:“你是想在村裡成立一個村民合作社?”

田朗:“這個我沒想好,但是我覺得,如果大家都能參與進來,總歸是要有一個正式的身份的。”他這個時候也格外認真:“甭管大家人都怎麼樣,有什麼小心思,我都希望大家能夠一起脫貧致富。”

說完了,他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說:“我是不是有點吹牛了?人還沒乾,就開始吹什麼脫貧致富了。”

“這當然不是吹牛。”田遠山認真:“你能這樣想是很好的,有誌氣!”

他有些感慨的想,田三大哥倒是有個好兒子。田朗真的是村裡年輕一代裡少有的會動腦子的了。

也不是說其他人不好,而是其他人沒他腦子這麼快,隻會蠻乾,這才放開了一個多月,他就已經琢磨出路子了,可比彆人聰明多了。

田遠山欣賞的看了田朗一樣,說:“這事兒,我不能立刻跟你說該是如何,我也得好好想想,琢磨一下。但是你個思路是對的,我也是很讚成的。但是具體怎麼做,這個不是立刻就能分辨個一二的。我琢磨一下,你自己回去也好好想一想,這事兒該咋乾。怎麼做更圓滑。而且你得知道,這個是有可能乾不起來的,有誌氣,但是我們不能保證完全成功,不管如何都要考慮起來的。如果不成,又該怎麼處理。”

田朗:“好。”

他一個小年輕,如果想要乾什麼也很能操持起來,但是如果有遠山大叔就不同了,遠山大叔是村裡的老村長,比他爹是有話語權也更得大家的重視的。

“那我回去再琢磨一下,如果實在不行,就我先單乾,看看效果。”田朗堅定。

田遠山深深的看了田朗一眼,說:“你倒是個有魄力的孩子。”

田朗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

田遠山真心的說:“你爹那人啊,不是什麼厲害人,就會守著老規矩,彆的沒看他咋樣,但是他倒是真的生了一個好兒子。咱們村這些年輕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你的能耐。”

田朗:“……”

他也真誠的說:“田大叔,你這麼誇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田遠山:“我說的是實話。”

他說:“你能為村子想,真的很好的了,而且我覺得你這個思路對。不過如果真的全村合作,這麼多貨,你是打算帶大家出去擺攤兒?”

田朗搖頭:“不,不能擺攤兒,擺攤兒太耽誤時間了,我們去省城得不償失。我傾向於搞批發。我們可以自己找那些鋪子談,批發才是我們該走的路線。開始肯定是難一點的,但是萬事開頭難,我覺得還是可以試一試的,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成。”

田遠山再次感慨,這孩子說的真是沒錯,看來他也是仔細斟酌過了。

“你這幾天去省城,就是乾這個?”

田朗:“我還順路拿了些貨,不過在市內賣的差不多了。”

田遠山豎起了大拇指。

田朗說:“這裡真的跟咱們古代不一樣,古代遇到貪得無厭的地痞,遇到不講理的大戶人家,那再好的買賣也不成,但是這邊是沒有這種事兒的,雖然也談不上風平浪靜,但是我倒騰這種小生意,真是沒人會看得上的。還是很平靜的。”

陳蘭花:“你在市內賣啥啊?”

“褲衩襪子毛巾什麼的,主要是襪子,我進了好多玻璃絲長筒襪,賣的很好,我這是沒遇到好時候,已經秋天了。如果是剛入夏肯定更好賣。”

“那收成咋樣?”陳蘭花問了起來,她也沒啥壞心,純粹是好奇。

田遠山掐了老太太一下,老太太:“哎呦。”

“田朗你彆聽你大娘的,她這人就是……”

還沒說完,田朗就擺擺手,說:“無妨的,這也沒啥可瞞著的,我扣了成本,三天淨掙了二百多。”

“啊!這麼多!!!!!!”

大家這下子真是驚訝了。

田朗難得的露出幾分得意:“是啊,就這我還把來回車費住宿都算進去了,這些算是我拿貨的成本,如果不算這些,我單看進價,賺的更多呢。”

“啊,那三天就二百,一個月豈不是……兩千?”

老太太會算數,那張口就來啊。

田朗:“其實也不能這麼算,因為生意好壞總歸不好說的。可能今天好,明天不好。這東西是不穩定的,特彆是冬天,那可沒有夜市兒了,不過做買賣掙錢是真的。”

“那也合適啊,冬天可以賣彆的啊。”

田朗開玩笑:“冬天可以在年底賣福字對聯。”

“對啊!你這想法好!”

陳蘭花,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