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1 / 2)

“嘶——”

“怎麼了?”

“不, 沒什麼, 中原先生你彆動!”

“……哦…哦。”

凜拿著筆的手突然停住按住了太陽穴的位置,一隻眼睛閉上,雖然儘力壓製了那股異樣的好像要撕裂她大腦的疼痛感, 但還是難以抑製眼皮一下下抽搐的動作。

有點失控…正是前幾天碰到Q的時候, 想著反抗要花費更多心神,不如直接順著進入腦髓地獄的時候, 才發現被抑製許久的異能像是抽條的枝要開花似的, 汲取著養分, 逼迫著她更進一步。

一直以來,她為了儘可能減少異能過於強大而使得身體無法承受而崩壞的可能性,都是儘可能地壓製,能撐一時是一時, 不過也正如齊木君所說, 有些成長是難以避免的。

…她還能再忍一陣子。

等中原先生離開之後, 再去找一趟齊木君吧。

凜鬆了口氣,沉下眼繼續畫,鉛筆在紙上一條線順著滑下, 快速地勾勒出在床上僵硬地靠著的赭發青年的身形。

中原中也拿著手機, 隻是眼神幾乎沒有落在屏幕上。

他看著凜略微蹙起的眉, 似乎有些不舒服, 但是她總說那是她頭疼的老毛病,無傷大雅……他至今沒有製止她仍在不停塗抹著的動作,隻是因為她的眼裡帶著光亮和笑意。

她看起來很開心。

“你喜歡畫畫嗎?”他稍微側了側頭。

“我不記得了。”凜手沒有半分停頓, 眼神甚至都沒有離開手中的紙,語氣倒是停了下,坦誠地說,“或許以前是喜歡的吧。”

她畫得很快,手像是被什麼引導著一般,沒過很久,她就放下了筆,隻是並沒有將這張紙給旁邊滿是欲言又止的中原中也看,轉手打開旁邊的抽屜給塞了進去,還上了鎖。

中原中也:“……你就不給我看一下嗎!”

“不給。”她回答的風輕雲淡又斬釘截鐵。

“我看到抽屜裡好像還有……”

“還有啊,也不給看。”

“你?”中原中也一愣,很明顯被凜如此從容而理所當然的態度震了下,“你畫的不是我嗎?為什麼不給我看?”

“怎麼說呢……”凜手摸著下巴,用有些疑問的口氣,“少女的心思?”

“我不否認你是個少女的事實,但你不能每次都拿這個理由來敷衍我吧?”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最後還是拗不過她的意誌,在她彎著眼笑得恬美好像吃定了他不會強硬的來的時候,抬手把她從旁邊的椅子上扯回了床,一手環上她的腰,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脖頸,親吻了上去。

等會說好要出門去一家她喜歡的店吃飯,隻是她突發奇想在起床的時候忽然說想畫他的肖像……隻能說是因為臨近出差,中原中也幾乎什麼都順著她來,生怕她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攪在一起,又來鬨他。

……倒不是煩,他是真的沒辦法。

凜半眯起了眼,眼前不知不覺起了一層霧氣,原本隻是唇瓣的交碰,在中原中也的手拉近她腰的時候變得更加深入了些。

溫熱的,柔軟的,帶著無儘溫柔,卻又會在不經意間展現出幾分強勢的……她的中原先生。

現實和殘留在她眼前的幻覺,讓她的頭有些眩暈感。

凜被那個外表怪異的小男孩施加的精神幻覺影響到了,她並非不能反過來操控,但是……那種程度,她大概會吐血。

這樣的話,趕來的中原先生一定會擔心,所以她硬生生忍住了。

此刻抱著她的那雙手臂纖瘦卻不失力度,好像要將她揉進懷裡融為一體。

凜在幻覺中看到自己站在一地鮮血與屍體之中,手上拿著尖銳的武器…具體是什麼她記不太清,可能是什麼纖長的苦無或者是利針吧,應該還滴著血,接著中原中也就抬手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按在了牆上,用那種難以置信但又不得不承認現實的痛苦表情盯著她,蔚藍色的眼裡仿佛飽含利刃。

他收緊了手,讓並沒有反抗的凜有些難以呼吸。

她聽到眼前的,她曾經的中原先生說。

“你走吧。”

……若是違心的說些厭惡她的話,說她欺騙了他,說她哪裡不好,凜都認了,隻唯獨這個,讓她感覺到眼睛發熱,鼻子一酸,往日裡巧言令色,現如今甚至沒辦法說半句話來解釋來推脫。

她在無措,任憑淚水從臉頰滑落。

往日裡她最忌諱這種無用的事物,因為哭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除非是在特殊場合,她才會把淚水當做工具來使用。

凜下意識地抖了抖,抱著她的中原中也轉手托住了她的頭,似乎是感受到她有些不專心,用舌頭抵了抵她的上顎,惹得她“唔”了聲。

天空下著血色的雨,和她的淚水混在一起,要將她淹沒。

凜抬手抱住中原中也的脖頸,雙腿分開夾在他腰間,眼角有些泛紅,氤氳出了幾分淚意,在她感覺到舌尖又被吮了下,她顫了顫,抬手推開了他的肩膀,無力地喘起氣來,胸口一下下地起伏著,昭示著她的不平靜。

現實的纏綿與精神的分裂,讓她的頭和心在痛苦萬分的時候,又意外的綿延出了幾分異樣的,由過度的壓迫而產生的刺激。

這份額外的,好像微妙的觸電般的感覺,讓她變得有幾分渾噩了起來。

血色的雨混著她血色的淚水,終於沒過了她的額際。

凜突然傾身將中原中也的肩膀往下推,直到將他推著躺在了柔軟的床上,一隻手臂從她腰上放下,轉而搭在了額邊,他的眼神帶著幾分調侃,還有幾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