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攻(1 / 2)

中原中也頭疼欲裂,緩緩地扶著床麵坐起身來, 他狠眨了幾下眼, 斜上方30°左右方向的牆麵上的鐘上的指針逐漸清晰起來。

三點。

他側過頭, 窗簾隻露了一條縫,外麵昏暗,隻有下麵隱約的寂寥燈火。

淩晨三點…這裡是哪裡?

看布置像是酒店…不過他為什麼會在酒店裡啊——?!

本就寬鬆的浴衣早已因為腰帶的散亂而張開,露出他的大片皮膚,床頭還有個小燈, 剛剛便是借助這光來看清的周圍。

……他不會中什麼局了吧。

中原中也下移視線,床單褶皺淩亂得不像話,他的肩膀上…好像有指甲的痕跡。

“……”

沉默, 是今晚的康橋。

他僵著手將浴衣往肩膀上扯, 思緒越來越亂,浴室裡的水聲像是這時才躥入了他的耳,他大腦直接空白了。

……?!不,不是吧?

浴室門打開的聲音傳來。

當凜一邊用掛在脖頸上的毛巾揉著垂下來的頭發,一邊慢慢地走出來,視線從地毯上的花紋移到坐在床上的赭發青年的懵然的眼神時, 眨了眨眼,揚起了一個乖巧到毫無攻擊力的笑容。

“你醒啦, 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

這已經不是非禮勿視的問題了,他的視線從凜的指甲轉移到她膝蓋上的抓痕,睡裙肩側,以及手腕處的抓痕, 甚至於有的已經有了點淡青的重印。

……你這種時候不要也這麼風輕雲淡啊!!!?

中原中也感覺頭更痛了,不光有之前和她聊天時還讓她注意小心防範彆人,現在卻監守自盜(?)的問題,還有…他喝醉最開始還暈乎乎的有在祭典上打鬨的記憶,之後就完全是一片黑。

他到底乾了什麼啊!

“我…你……我……”

凜歪了歪頭:“不用這麼緊張,中也先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隻是她用異能的時候有些沒控製好程度,她身上是被他有些沒用好力道打出來的。

“怎麼可能大不了啊你清醒一點啊!我的錯我會負責的,這……”

凜遲疑了幾下,微妙地挑起了眉。

哦……斷片?

至於到底是要誰清醒一點的問題凜並沒有拿出來談。

“中也先生…你先冷靜一下。”凜放下手,轉身在旁邊的櫃子上拿起了眼鏡,穩穩地戴上了,眼尾還有點未散開的紅暈,給她平淡的表情增添了幾分顏色,她呼了口氣,“首先,我現在沒有行動不便,其次…你有注意到房間的氣味嗎?”

她雖然自己沒有經曆過,不過每到春夏那段時間,她還是知道石楠花的迷之氣味的。

中原中也怔了下。

啊…對,房間裡還是之前她身上沾染的些許薰衣草的香薰氣息,沒有半分多餘的特彆味道,窗戶也沒有開,空調正常運作,如果要做些什麼也不應該是這麼自然的狀態。

“我身上的這些痕跡是中也先生喝醉之後有些站不穩,之後…經過一係列的折騰,稍微用了些力弄出來的,不過也有我自身軀體比較脆弱原因,中也先生不必自責。”

“啊…嗯,抱歉……是我的錯,我沒注意。”中原中也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凜看著他的神色有些晦暗,手點上了淡色的嘴唇,開口提議道:“如果中也先生覺得不合適的話,我可以幫你把這段記憶刪除掉,你不必背負這樣沉重的責任感?”

“哈——?你在說什麼啊,我沒有這樣說!”

“所以我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凜走到床邊,坐在了他的旁邊,他下意識僵了僵。

她知道,但她沒有點出。

“我有種離開這裡中也先生之後就算是在路上也會避開我的感覺哦。”

少女的銀白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發尾還有一點點濕,一直垂到床上散開,剛好留下了點點水痕。

中原中也睜大眼迅速反駁:“我不會!”

……可是反應速度太快了反而讓人更加懷疑以及篤定了。

凜看著他沉默著,視線是他立刻意識到了這件事。

有個詞,叫欲蓋彌彰。

今夜,真是個不眠之夜。

“我在橫濱停留的時間大概隻有這個暑假,之後我就要繼續上學了。”凜移開視線,垂著眼開口,聲音輕和,“無論如何,希望中也先生不要討厭我,可以嗎?”

“……我不會討厭你的,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問題不是嗎。”中原中也撇過頭,壓著聲音自惱道,“抱歉。”

暖橘色的光充斥在清涼的房間裡,睫毛的陰影打在凜的眼下,她勾著嘴角,笑容清淺。

“嗯…既然中也先生這麼說的話,我還是不變——如果……的話,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中原中也這下定定地看著她,震驚地回了句:“如果什麼?你省略了什麼?”

“先決條件已經說過了,雖然中也先生忘記了。”凜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將窗簾拉開,天空中綴著不少星光,她側過臉,“嘛…雖然應該不會達成的。”

“如果你都不告訴我的話要怎麼達成啊…”

“唔…算是隻屬於我的妄想吧。”

她亮著眼睛,很認真地說道。

中原中也半月眼,重重地歎了口氣,隻是也扯著嘴角。

這個看起來總是和書待在一起,說話總是有理有據,很容易被當成書呆子的少女,隨著一次次見麵逐漸充實了起來,好像從點至麵,不再甘於平淡。

至少……不再隻是擦肩而過的路人。

其實,僅僅是這樣,凜就已經滿足了。

畢竟即使她做不到再踏足更多的領域,彆人也做不到,她倒也不必更加難過。

那個賭約,也隻是她鬨著玩,一時興起說著玩的

——如果你能喜歡我的話…我就告訴你我的秘密。

從十年前開始,她就…啊。

……嘛。

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

…………

心照不宣的,中原中也並沒有到在路上避開她走的程度,她身上的傷好得很快…得虧於過去在研究所裡受到的“特殊對待”。

不過他也沒有當做沒發生過,隻是壓在了心底而已。

以至於那段時間他都鮮少沾酒,即使沾了,也隻是淺嘗輒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