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1 / 2)

凜果真不負中原中也的望, 宅起來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她看書也是個野路子,什麼都看, 來者不拒,還一律往房間裡帶,雜誌新聞, 買到外文原本就再補本詞典, 有時間慢慢磨。

中原中也又不是每天都回這邊的房子,有的時候在半夜出去或者辦公室待得久了就在外麵隨便湊合一下, 港黑也有專門的住地……這就直接導致,他在凜的假期快過一半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外麵的房子裡還有個人。

等他匆匆跑回去打開門, 見裡麵被動靜,快速打開凜房間的門,就看到凜頭發閉著眼安穩地睡倒在地上,以書為墊, 以書為被,銀白色的頭發隨意地披散在地上, 半鬆指尖間還擱著一頁紙,好像準備撫平結果扛不住睡意放縱自己過去了。

這才兩三天她到底是怎麼把這房間塞滿的…家具倒是比中原中也走之前多了幾件,不過能空出來的地方都被她堆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書。

中原中也將一本漫畫單行本從旁邊的凳子上拿起了,無語地翻了幾頁, 雖然安置得還行,但看拉開的幅度,很顯然已經被她翻完了。

他蹲下,手指碰了碰凜的手腕。

“唔…”凜蹙起眉, 動了動肩,原本平整的上衫被她的動作蹭了些,露出白皙纖瘦的腰,一看便知是沒有鍛煉過的,沒有半點痕跡。

中原中也一滯,咳嗽了聲,把凜身上的書扒拉開,她膝蓋和小腿上還有被擱著的紅色印痕,天知道她到底這樣隨意地倒了多久,他伸手輕鬆地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搖了搖。

“醒醒。”

凜朦朧地半睜開眼,渾身無力,幾乎就是靠著中原中也的手維持著,他要是一鬆手她又要重新倒下去暈著。

“你要睡也彆在地上啊,給我到床上睡。”

中原中也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倒也沒什麼不耐煩,隻是覺得無奈,她原就纖細,渾身上下軟綿綿的。

帶著熱意,熟悉的聲音還壓著聲線,好像迷惑了她的心神。

凜閉了閉眼,又睜眼,眨了眨,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我醒了。”雖然還帶了點軟,不過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泠。

“你這是熬夜了?”中原中也帶著她站起來,指尖點了點她的眼下。

“可能是吧…”凜頓了頓,扭頭看著緊緊閉著的窗簾。

中原中也:“你不會連吃飯都忘了吧?”

“沒…身體的基本需求我還是知道的。”凜搖了搖頭,靠在他身上,緩著神,指使著有些無力的腿往房間外走,“中也先生怎麼突然回來了?”

“這是我家吧!?”

“我知道的啦。”凜平淡地在茶幾上摸回眼鏡,這才戴回去,“中也先生剛剛想起來我在你家這件事,我也知道。”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眼神往旁邊飄了下,臉上帶了些愧疚,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啊嗯…抱歉,我沒有儘責…”

“誒?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不如說我把你家弄得有點亂有些不好意思。”凜歎了口氣,她那些書都是臨時弄進來的,她都還沒有像是在家裡那樣規整分類,導致她翻著翻著就困得不行直接倒下去。

“這個沒什麼,反正是你的房間……”

氣氛怪怪的。

不如說,在時隔幾個月的見麵兩個人好像突然有了什麼隔閡一樣,僵持了起來。

凜倒是沒有在意,她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要比從容淡定鮮少有人能勝過她——要知道,不論是審訊室還是談判桌,她都是輪過的。

中也先生倒是感覺有些糾結不得勁。

“那個…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假期結束後去上學,畢業之後工作還沒有具體的想法,父親想讓我當老師,母親覺得我也可以在鋼琴上深造……我覺得都行,順其自然。”

凜歪了歪頭,發絲順著她的動作搭在臉頰上,眼神澄淨如水,頗有股隨波逐流的感覺。

——船到橋頭自然直派。

“你自己沒有想法?”

“沒有哦,至少我現在的生活過得很滿意,並沒有想太多。還是說中也先生想讓我乾什麼嗎?我會優先考慮你的意見的。”

中原中也思及之前首領對她的招攬之意,扶額。

“不,你隨便,不工作其實也沒什麼。”

“活著就是一門課題啊。”凜感慨了句,從茶壺裡…倒出了牛奶,雖然已經涼了。

之後實在找不出什麼話題能改變他們間的奇妙氛圍,兩人最終坐到了沙發上一起看電視劇,中原中也這下好歹能吐槽幾句,凜倒是習以為常。

“靈感來源於生活,雖然現實很少會有這麼糾纏不清的關係,但是如果把每一條關係線都拆開的話卻並不難有吧?”

中原中也一下子覺得她說得極有道理,恍然點了點頭,繼續看。

客廳沒有開燈,看著看著凜又感覺眼睛被電視的光照得有些困,頭靠在了中原中也的肩上,明顯能感覺到他整個人像是餅乾一樣僵住,接著隨著呼吸緩緩地放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他又試探著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剛好電視裡正好演到男主角為了追因為誤會跑出去的女主角,天上剛好下起雨,最終終於追到壁咚女主,兩人在雨中親吻的情節。

凜剛想說什麼,臉頰就被捧住一托,嘴唇上一軟。

另一隻手按著她的脖頸輕輕地摩拭著,而後往下移,直到托著著她的腰,一開始隻是相觸,直到他手緊了,像是摸索著向她的唇內的領域裡試,她本就沒有什麼反抗之心,順從地啟唇,溫熱的舌尖貼到,在昏暗的環境下更顯得幾分隱秘,她抱著中原中也的脖頸,像是被甜得受不了了,才“嗯”了聲。

卻不想這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一樣,比起之前的小心翼翼,像是暴風雨席卷而來,帶著不可抗拒的強勢與壓迫。

天知道電視劇裡到底演到哪裡去了。

直到凜的困意都消散得差不多了,倒在沙發上,眼裡氤氳著水霧,極輕地喘著氣,指尖上還纏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扯下來的領帶。

中原中也詭異地有種自己欺負了良家小可憐的迷之既視感…

他按了按嘴唇,剛剛不小心被她的牙碰到咬了下,雖不疼,但總有些感覺。

“喜歡?”他低聲,聲音裡壓著點點異樣的,在夜晚總能得到充分生長的情緒。

說的是剛剛的親吻。

“中也先生不喜歡嗎…?”她困惑地抬眼。

凜說話的調子總是正經得不像話,一個尊稱的“先生”,在這樣昏暗與特殊的氣氛下都帶了些不同的味道。

偏偏她還有點假正經,隻是從未被人發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