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管什麼工作啊?”
“分管全鎮的經濟工作。”
“初年同誌,有個事我和你說一下。榮華紡織集團雖然不是咱們市的,但該集團卻為咱們市做出過巨大貢獻。王領瀚董事長找過你對吧?”
“是的。”
“那好,具體事務就讓楊立鐸和譚峰兩位同誌和你說。總之,市領導高度關注此事。我隻有一個意見,那就是儘量促成此事。”
說到這裡,孔利官不再往下說了。
級彆高的官員,都喜歡不把話說透,而是點到即止。這也算是一種說話的藝術。
不到萬不得已,李初年也不想和孔利官發生正麵衝突。
你既然不把話說透,那我也是如此。
“孔市長,我知道了。”
“那我就等你們的消息。”
說完,孔利官就直接扣斷了電話。
他最後這句話實際上就是在給李初年施加壓力。因為他知道就是這個李初年拒絕了王領瀚的兩個方案。
李初年將手機遞還給了譚峰。
譚峰道:“怎麼樣?我說的都是事實吧?”
李初年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楊立鐸道:“初年,剛才孔市長已經和你通話了,與榮華集團合作一事,現在已經上升成了一個政治問題,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大意。咱們還是選擇王董提出的第一種方案吧。”
譚峰道:“對,第一種方案最合適。咱們什麼也不用乾,就能儘得兩億歐元,這樣的好事上哪裡找去?”
李初年現在心中極其惱火,自己本來還挺佩服王領瀚鍥而不舍的精神。
可他沒有想到,這個王領瀚竟然將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發揮成了無賴。
老子昨天已經明明拒絕了你,可你竟然想通過市領導來給老子施壓,逼老子就範。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初年道:“我為什麼要拒絕王領瀚提出的這兩種方案?原因很簡單。我昨天已經和王領瀚說的很清楚了,但他卻找到了市領導給我施壓,想逼我就範,對此我非常反感。我現在再重申一下為何要拒絕他這兩種方案的理由。王領瀚在紡織工業廳爭這份訂單的時候,就已經提出了第二種方案,當時直接被紡織工業廳的領導給拒絕了。如果我們現在再同意這第二種方案,就成了和紡織工業廳的領導做對了,這絕對不行。王領瀚提出的第一種方案,表麵上對咱們的確很好。但我們如果真的選擇了第一種方案,紡織工業廳的領導會怎麼看我們?今後我們再想從紡織工業廳獲得訂單,根本就沒有任何指望了。如果我們真的選擇了第一種方案,這就是一錘子買賣。我們就把自己的後路也給切斷了。利民紡織集團怎麼發展?”
譚峰道:“一錘子買賣怎麼了?就這一錘子買賣我們能賺兩億歐元,南荒鎮就直接脫貧致富了,你還想咋地?”
李初年一字一頓地道:“我不同意。”
楊立鐸厲聲道:“李初年,我再一次提醒你,這是政治任務,必須完成。”
李初年當即反駁道:“你不用在這裡給我上綱上線,這是企業自主經營行為,哪裡來的什麼政治任務?不管咋說,我堅決不同意。”
譚峰怒道:“你說了算嗎?”
“這件事我還就說了算。”
說完,李初年起身就往外走。
楊立鐸惱怒地道:“既然這樣,咱們就召開鎮黨委會議討論吧。”
李初年道:“那到時候咱們就舉手表決,看誰能占上風。”
話音落地,李初年已經走了出去。
楊立鐸氣的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他說要召開鎮黨委會議進行討論,也隻是想震懾一下李初年,但李初年根本就不怕。
他們這條線上的人,隻剩下了他和譚峰。真要把這事拿到鎮黨委會議上進行討論,肯定會發生激烈爭論,到時候也隻能舉手表決。一旦舉手表決,等待他們的隻能是完敗。
今非昔比,楊立鐸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權威。
他能保住現有的職位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楊立鐸陰沉著臉對譚峰道:“你馬上給孔市長打電話,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彙報給他。無論如何,也要儘快將李初年撤換掉。”
“好,我這就給孔市長打電話。”
譚峰咬牙切齒地再次撥通了孔利官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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