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2 / 2)

饕餮攻略 八月薇妮 10850 字 3個月前

橫七豎八,從頸間,胸口,到腹部……慘絕人寰,他看著簡直就像是被無數人拿來練手了似的。

仵作趕忙要遮住,範太保已經看了個大概。

範太保氣血上湧,一口氣不來,竟是直直地厥了過去。

等他醒來後,悲痛欲絕,在步兵衙門哭號半晌,終於醒悟過來。

範太保怒上心頭,竟帶了一幫家奴,直衝向禦史台。

雖然說範賜死在外頭,看似跟衛玉沒什麼直接相關,但因為有鄭礵之死在前,加上範太保又深恨衛玉使手段把範賜從府裡揪出去,如今兒子死了,一腔悲憤怒火無處宣泄,自然是衝她而來。

他因是皇親貴戚,曾是昭王李望辰的老師,如今還頂著太子太保的名號,且還是靖王殿下的嶽父,故而在京內氣焰熏天,從來沒有敢撩虎須的,也正因為如此,才也縱容的範二公子無法無天的行事。

本以為整個京城他範家都可以橫著走而無恙,如今卻竟然弄了個老來喪子的地步,範太保自然怒不可遏。

禦史台中,蔡中丞聽人報說範太保帶人殺了來,瞠目結舌。

蔡中丞叫道:“這是怎麼流年不利了……從古到今也沒有聽說過有人膽敢擅闖禦史台,偏偏是小衛才回來這半月不到,就連連發生了兩次,簡直是禦史台的不幸,我之不幸!”

他的隨從提醒道:“中丞,要不要出去迎著範太保?”

“我去迎?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又不是我查的案子死的人,誰惹出來的誰去就是了。”蔡中丞嚷了這句,又道:“先是鄭府丞,如今是範太保,再叫他在禦史台呆下去,還不知又招惹出什麼人,難不成是王爺?”

不管哪個,自然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此時範太保已經帶人衝了入內,因不知道衛玉在哪裡,便喝命家奴自去找人。

那些惡奴們得令,當即狐假虎威,肆意行事。

正好看見蔡中丞鬼鬼祟祟的要躲,家奴們哪裡管他是幾品官,立刻上來把他揪住,也不管他嚷嚷,很快帶到了範太保的跟前。

蔡中丞叫苦不迭:“太保,我並不知此事……跟我無關。”

範太保不由分說,先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蔡中丞捂著臉,頭暈目眩,範太保咬牙切齒,紅著雙眼:“你們禦史台的人都該死,等我先處置了衛玉,自然輪到你……”

主人如此,惡奴們自然有樣學樣,此時幾個惡奴一路向內,有幾個躲閃不及的執事人等,幾乎被誤傷。

正在為所欲為,就聽一個驚雷般的聲音吼道:“狗東西們!”

阿芒一馬當先,一腳把個不長眼的惡奴踹開,又將一個被追著打的執事救下。

那執事無故被打,踉踉蹌蹌,驚怒慌張:“這簡直是毫無王法……”回頭見衛玉冷臉走了出來,他張皇結巴道:“衛巡檢……他們……”

衛玉一點頭,快步出外。

外麵,範家的惡奴見人就打,不分青紅皂白,衛玉喝道:“都給我住手!”

眾惡奴聽聲見人,知道是正主,待要上前,又見衛玉身後的阿芒威風凜凜走了出來。

阿芒一手一個惡奴,像是提留小孩兒一樣毫不費力。惡奴們見狀,不禁駭然,阿芒則虎吼了聲,把手中的惡奴向前用力扔了過來,那兩人騰雲駕霧,正好跌在了範太保跟前,撞翻了幾個人,口吐鮮血,慘呼出聲。

範太保凶神惡煞般隻盯著衛玉:“姓衛的,來的好,我今日要你給我兒償命。”

隔著七八步距離,衛玉站住:“太保,是我殺了令郎麼?”

範太保道:“要不是你,我兒斷不會死。”

衛玉冷笑了聲:“太保,說句不好聽的實話,令郎作惡多端,本來就罪該萬死,隻不過……他不幸在伏誅之前被人殺了而已。”

範太保哪裡能聽這樣的話:“衛玉!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

衛玉雙手抱在胸前:“這句話,我同樣還給太保,你無故擅闖禦史台,打傷官吏,可知何罪?你真以為你範家能為所欲為,能淩駕於王法之上?”

此時那些執事官員們驚魂未定,有的退在旁邊,有的站在周圍,本正捏了一把汗,可聽見衛玉句句不讓範太保,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敬佩之意。

就連蔡中丞,正捂著臉在旁邊瑟瑟發抖,聽見衛玉如此說,不由睜大了雙眼。

範太保已經被怒火迷了心竅,哪裡還能管這些:“我今日不殺你衛玉,我就白在京城裡這許多年……都愣著乾什麼!給我殺了他!”

身後的家奴們聽令,雖然畏懼阿芒,卻仍是一擁而上。

阿芒當然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隻對衛玉道:“玉哥兒你到我身後……”

就在阿芒跟幾個惡奴交上手的時候,有其他幾個,趁機向著衛玉襲來。

關鍵時刻,“衛巡檢……”是任宏從後快步出來,站到衛玉身旁。

而在任宏身後跟著來的,卻是禦史台的幾名檢校,帶著些差役衝來,刹那間,兩方的情勢倒轉。

原先禦史台這裡沒有人敢動手,就算阿芒能夠以一當十,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如今禦史台的人出麵,惡奴們本來就被阿芒傷了幾個,見狀頓時都後退到了範太保身側。

範太保七竅生煙,怒吼道:“反了,你們想乾什麼?”他已經鬼迷心竅,指著站在衛玉身旁的眾人道:“知不知道跟我對著乾是什麼下場,你們……一個個都不想活了嗎!”

差役們麵麵相覷,臉色各自陰晴,但卻沒有人後退。

範太保氣上心頭,猛地從旁邊一名差役手中奪了一把鋼刀在手:“來來,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他大步向前而來,阿芒搓搓手,問衛玉:“玉哥兒,可以打死嗎?”

衛玉還未回答,就聽見有個聲音道:“太子殿下有旨意到!”

範太保腳步猛然頓住。

不多會兒,有一隊人快速走了入內,禦史台的王禦史陪同在側,而來人,正是李星淵身邊的崔公公。

崔公公一看現場情形,便知道緣故,他隻不露聲色,和顏悅色地道:“太保竟在這裡?太子殿下知道二公子出事,特派了咱家去府上慰問……”

範太保攥著刀,他仗著一腔怒火,自然可以先殺了衛玉,但是……當著太子殿下的人?

將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範太保道:“崔公公,你來這裡做什麼?”

崔宇深吸了一口氣,肅然道:“自然是傳殿下的旨意,二公子遇害,茲事體大,此案交由步兵衙門儘快破案找出真凶。另外,禦史台衛玉辦案不力,責令罰俸半年,閉門思過。”

範太保皺皺眉:“殿下可真是……”他並沒有真的說完,因為崔公公的出現,已經衝淡了他先前的怒火,他逐漸冷靜下來。

崔公公趁機勸說道:“太保,出了這種事,誰也不想的。太保還是先行回府吧……相信步兵衙門一定會儘快找到真凶,告慰公子在天之靈。”

範太保轉頭看向衛玉,冷道:“你給我記著,這件事沒完。”

禦史台內,範太保一通大鬨,人儘皆知。

這樣他還不肯罷休,又上書彈劾禦史台為非作歹種種,朝廷之中懾於範太保威勢的人不少,倒也有幾個附和他的。

事情當然不免鬨到了皇帝跟前兒。

這日,皇帝傳了太子進宮,詢問他衛玉辦案害命之事。

李星淵早有準備,便將範賜跟鄭礵兩人於教坊司行凶,衛玉傳召鄭礵得了口供,範賜買通禦史台差役滅口、陳六早有證供種種都說明了。

太子又道:“因為礙於範賜的身份,加上當時那陳六又未招認,故而沒有判定範賜之罪,這才將他開釋,誰知他竟橫死在暗巷,為了避嫌,此案交由步兵衙門追查,因範賜身上值錢之物被擄劫一空,所以認為是搶劫財物殺人,如今已經有了眉目,正在追查凶手,是以範賜的死,跟衛玉無關。”

皇帝聽罷,說道:“既然按律行事,倒也沒什麼可挑剔的,不過太保痛失愛子,有失分寸。可雖說範二之死跟衛玉無關,但是那鄭礵畢竟是死在禦史台,雖找出真凶,可到底禦史台也有不查瀆職之罪。”

李星淵垂首:“是,故而兒臣已經命他閉門思過,也罰了他半月俸祿。”

“這處置恐怕難以服眾,”皇帝一笑,道:“如今一連死了兩個,若那衛玉並無根基倒也罷了,偏偏是你身邊出來的人,若不處罰懲戒,隻怕人家以為他是仗著東宮的勢力。如此的話,對於滿朝文武也無法交代。”

太子道:“皇上明鑒。”

皇帝點點頭,說道:“聽說衛玉先前被派去南邊,隻是中途出了意外才耽擱了,如今既然回來,倒該給他派一宗差事,讓他暫時離開京內,避避風頭也好。”

李星淵本以為皇帝隻是想小施懲戒,聽到說要把她調離京城,頓時一驚:“皇上……”

皇帝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