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斷案如神(1 / 2)

饕餮攻略 八月薇妮 14355 字 6個月前

小侯爺輕咳了聲:“怎麼衛巡檢看看我的臉就知道了, 難道我臉上有字?”

衛玉道:“沒有字,但是有答案。”

羅醉從北方而來,順德府武林盛會, 轟動一時,人所共知。

以他這好玩樂的性子, 沒理由不去探一頭。

既然衛玉已經認定了宿九曜就是那個帶著饕餮麵具的“武林盟主”,那小侯爺又豈會不知道?

羅醉麵上透出幾分心虛, 但他顯然沒準備要答複衛玉。

小侯爺仰頭打了幾個哈哈:“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從我的臉上看出了什麼……”

衛玉道:“凡事總有第一次的,以後習慣了就好。”

小侯爺見她仍是盯著自己,窮追不舍似的, 他便笑了笑:“哎呦,你彆看我, 我什麼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沒法兒說。我還是不打擾衛巡檢你辦案了……您還得追那凶器呢。”

他正要離開,衛玉道:“小侯爺請留步。”

羅醉瞥向她:“乾嗎?”

衛玉笑道:“既然小侯爺不能為我解惑, 那興許……可以幫我做另一件事。”

小侯爺道:“把指使人說的這樣理直氣壯的,衛巡檢你還是獨一個, 可我又不欠你什麼, 憑什麼幫你做事?”

衛玉道:“我並非強迫小侯爺做什麼,你隻先聽聽我的要求……到底應允與否, 看你自己罷了。”

且說先前退堂之後, 金龍幫的眾人出了衙門, 就開始議論這從天而降的巡檢的容貌,大都覺著衛玉年輕貌美, 不像是個正經官員的樣子。

唯獨那章執事力排眾議,道:“這官兒做的不好不好,跟年紀大小毫無關係,他要沒有真本事, 怎麼能當上巡檢?知縣見了都要恭恭敬敬。”

大家才不言語了,章執事又對王絝說:“王大哥,我看這位巡檢也是個英明果決的人,你隻放心吧,我看他絕不會袒護那姓廖的小子。”

旁邊一個幫眾道:“可是他要找那什麼凶器,都好幾天了,上哪兒找那個東西去?若一輩子找不到,難道一輩子就奈何不了那廖羽了?讓王大哥就乾等著?”

章執事到:“少胡說,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何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想老天一定也會幫著好人的……”說話間他輕輕的拍了拍王絝的肩膀,道:“王大哥,你也不要愁了,回去好好地睡一覺,明兒再說,橫豎幫裡的兄弟都站在你這邊,也不愁官府敢怎麼樣。”

縣衙之中,李知縣又把先前對於四鄰的口供等看了一遍,有些狐疑不定。

對於衛玉先前的處置方式,李知縣有些不敢苟同,猶豫再三,還是去前廳找到衛玉:“衛巡檢,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請。”衛玉一抬手。李知縣道:“我信服衛巡檢為人,也不是要指手畫腳,但心中有一疑問……先前王家的四鄰口供之中,雖然說見到過廖羽,但是也有人說在廖羽去後,又仿佛看到了似是王絝的人,從後門極快去了……”

衛玉道:“這麼說知縣也懷疑王絝殺妻?”

李知縣趕忙擺手:“不不,下官不敢,按理說妻兒死的如此之慘,自然不該懷疑是他。何況凶嫌之一是縣衙的人,如果在這時侯再為難王絝,百姓們跟金龍幫的人一定會以為我有心袒護,恐怕引發不測的事端。”

衛玉搖頭:“其實大人的懷疑不無道理,真凶未定之前,任何人的嫌疑都不該被忽視。”

李知縣卻鬆了口氣:“是。”

衛玉道:“所以先前我也才詢問王絝當夜是否在碼頭。但除了王絝跟廖羽外,此案的凶嫌……會不會還有另外一個人?”

李知縣怔住:“第三個人?可是……鄰舍隻看見了兩個人而已……”

衛玉道:“知縣心裡懷疑王絝,這是應該的,隻不過你不該礙於金龍幫的人以及百姓的看法,而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藏起來。你既然是父母官,就該心底無私,秉公處置,倘若王絝真是凶手,你卻怕惹上袒護衙差的嫌疑而放過他,豈不是枉法?”

李知縣臉上冒汗,連聲稱是。

衛玉又道:“另有一件,我沒去過現場,隻看過屍首。那朱氏傷的慘烈,想被現場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而造成那樣的傷,那行凶的人身上也必定不會乾淨。既然王絝當夜不可能回到家裡。那麼鄰居所看見的那個王絝……十有八九就是凶手偽裝的了。”

李知縣豁然開朗:“您的意思是凶手為了隱藏身上的血跡,故意換了王絝的衣裳?”

“說的不錯。李知縣可親自去過現場?”

知縣忙道:“是,下官親自去勘查過。”他急忙回想:“正如大人所說,地上牆上都有大片血跡,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十分駭人。”

衛玉心頭一動,看向外間,她本該親自去一趟,也許另有發現。

不過,倒也無所謂。

衛玉問道:“不見凶器?”

“確實找不到。廖羽家裡也沒有。”

“按照一般慣例來說,如果凶器是凶手在受害人家裡隨手拿的,他大概會在作案後扔在現場,畢竟若帶著身邊的話太過麻煩而顯眼,沒有理由帶走,既然現場不見,那證明那凶器多半是凶手自帶,而且不能留在現場,隻怕留下的話,會暴露行凶人的身份。”

李知縣驚愕:“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可、可是既然凶手帶走了凶器,再找回來隻怕如大海撈針。”

“還有一種可能,也許未必……”衛玉目光閃爍,出神。

“也許什麼?”李知縣眼巴巴地。

衛玉道:“哦……有一處疑問,既然凶手換了衣裳,那所換下的衣物在何處?凶器可拿走,血衣鼓鼓囊囊的未必好帶……”

李知縣搓搓手,衛玉卻又道:“總之不管如何,不必著急,凶手應該會把凶器送回來的。”

“大人何意?”李知縣驚疑,“凶手既然怕暴露身份,又怎麼會送回來呢。”

衛玉笑道:“我今日已經說了,沒有凶器就不能結案,不能結案就不能殺了廖羽。那人隻怕定要讓廖羽死,他自然著急,必定會想法把東西送回。”

“原來大人今日那樣倉促決定,是故意的,”李知縣總算釋然,可看著衛玉篤定的臉色,他心中一動:“”難道大人已經猜到了那凶徒是何人?”

衛玉淡淡道:“目前也隻是猜測而已,不過應該很快就會驗證。”

此時,一名衙差跑來說道:“大人,廖羽醒了!”

冬日天短夜長,街頭上很快灰蒙蒙的,行人少了許多。

偶爾有幾個人經過,也都縮著脖子揣著手,腳步匆忙。

過了戌時,風越發冷,街頭上極少看到有人出現。

王絝的家裡,桌上一燈如豆,王絝看著空曠的房間,地上尚有未被清理乾淨的血跡,他心中一陣驚悸。

他咕嘟嘟喝了幾口酒,越發悶上心頭,搖搖晃晃,回床睡了。

酒力湧動,他十分疲倦,很快睡死過去,連後門的細微響動都沒聽見。

一陣風從後襲了過來,把桌上的油燈吹的幾乎熄滅。

但很快風停了,有道人影鬼鬼祟祟出現,他先是看了眼裡間睡著的王絝,繼而小心翼翼,悄悄地來到桌子旁邊。

蹲下了身子,此人將手探進去,在桌下的磚頭上摸了摸,摸到了一塊兒稍微鬆動的,當下用力將其扣了出來。

在板磚的底下,竟藏有一個小小的坑洞,裡頭除了一個小包袱外,還有一團裹在一起的衣裳。

此人把衣裳拿出來,一抖,裡頭跌出一把帶著血跡的剔骨尖刀。

幽暗的燈光下,他死死盯著那把尖刀,如同打量一件傑作。

被血染紅的刀刃微微閃光,他似乎想起了在這把刀下那痛苦掙紮的女子慘狀,慘叫聲也在耳畔響起。

“誰叫你水性楊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他喃喃自語了一句,正欲將刀收起來,突然不知哪裡來了一陣風。

此人毛骨悚然,隻覺得背後一股寒意侵襲,他眼神驟變,猛的回頭。

然後整個人趔趄倒退,渾身發涼。

原來就在他身後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人。

前麵那人一襲紫衣,華貴風流,臉上笑盈盈的,正是小侯爺羅醉。在他身旁的,卻是侍女牡丹。

小侯爺雙手抱臂,笑道:“這麼巧,原來你也在這裡。”

他輕鬆親和的神態,就好像這不是什麼可怖的凶案發生之處,而是什麼可供消遣的青樓妓館。語氣更是如同跟一個久彆重逢的朋友突然見麵。

可是對那人而言,這一切太過不可思議,他盯著羅醉跟牡丹,就如同見了鬼似的。

又聽了小侯爺這兩句,他一時分不清是什麼情形。

小侯爺卻笑道:“彆怕,我們都看見了。你手裡拿著的就是衛巡檢說的凶器吧?”

此人身不由己聽著看著,毛發倒豎。

他不回答,牡丹卻說道:“少主,不僅僅是凶器,還有血衣呢。這次可是人贓並獲了,恭喜少主立了大功。”

羅醉瞪了她一眼:“瞎說,我又不是衛玉的手下,什麼立功?我隻是幫他的忙,誰叫他可憐兮兮地求我,非我不可呢。”

牡丹捂著嘴偷笑。

羅醉又看向前方的人:“隻是我有點兒想不通,怎麼會是你呀?”

那人聽到這裡,已然明白自己果真暴露了。

他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凶狠。目光滴溜溜的看向兩人身後,隱隱又透出幾分懼色。

“放心,”羅醉道:“這裡隻有我們兩人。”

牡丹也跟著說道:“真是的,早知道是這個貨色,何必叫少主親自出馬。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羅醉道:“哼,看在小九九的麵上,我也隻縱容姓衛的一次。”他抱怨了這一句,又跟對麵那人說道:“你叫什麼來著?”

牡丹道:“章逕。”

“對了,還是金龍幫的人,”羅醉眨眨眼:“送你過堂之前,你到底給我解釋明白,你為何殺了那婦人跟孩童,既然那女子是跟姓廖的有勾搭,跟你八竿子打不著呀。”

正在這時,裡屋的王絝似乎被驚動,半夢半醒,他叫道:“賤人,賤人。”

小侯爺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沒用的東西,渾然不是個男人的樣兒。”

對麵的章執事瞅準破綻,把凶器一揮,竟衝了上來。

羅醉揚眉,正覺著他似乎有些膽量,卻沒想到,章逕直奔牡丹而去!

原來白天,章執事才一照麵就吃了小侯爺的虧,他知道羅醉武功高強自己招惹不起,所以也想要用羅醉製住自己的法子,把牡丹製住,好再要挾小侯爺。

小侯爺果真驚慌失措:“不可……”

章逕盯著牡丹,本來朱氏也算作一個美人兒,但是跟牡丹相比,卻顯然不夠格。

他心中略覺著有點遺憾,居然是以這種方式跟牡丹相見,否則的話,或許可以用點手段試試看美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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