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捉蟲) 陶一鋒:…… ……(1 / 2)

陶一鋒:……

他上上下下, 左左右右地將潘垚打量了又打量,還是沒有瞅出一絲半點的高人氣質。

這就是一個小阿妹嘛,雖然長得還怪好俊俏的。

隻見她穿一身小碎花的衣裳, 下頭是綠褲子, 紮著兩個小辮子,眉眼靈動,瞧過去土俏土俏的。

不過,高人風範在哪裡, 那是半點沒瞧到了。

頓時,陶一鋒一陣狐疑。

他在火車上碰到的李嬸子, 還有雪桃妹子, 她們該不會騙人吧。

……不不不, 不是她們騙人。

應該是她們被騙了!

陶一鋒一想到江雪桃,心口不受控製地跳快了些。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下一刻,陶一鋒朝腦門處一拍, 將浮掠的雜思拍掉。

他是打心眼裡不願意將江雪桃想做是騙人的騙子。

潘垚瞧著他那紅鸞宮動, 那副傻兮兮又不值錢的模樣, 搖了搖頭。

瞧在江雪桃的麵上, 潘垚好心解惑, 道。

“你回回說不成親,那是命理中帶了駁婚煞。”

“不過,這也不要緊,你的正緣已經出現, 她命帶天喜桃花,正好壓你駁婚煞的運,隻等時機成熟, 你們就能喜結連理了。”

“以前那八回說不成的親事,就當做是好事多磨吧。”

陶一峰眼睛都瞪大了。

這小丫頭,她怎麼知道自己要問的是姻緣?還回回說不成親?

“駁婚煞?”聽到這話,一旁的於大仙有些意外了。

這駁婚煞是命理的神煞之一,他有些意外,潘垚還未問生辰八字,就能瞧出這陶一鋒是命理中帶了駁婚煞,這望氣術果真不凡。

潘垚小聲,“府君告訴我的。”

於大仙點頭,“既然是命理的神煞,我們給他算一算。”

轉過頭,於大仙就朝陶一鋒開口道。

“小夥子,你把生辰八字說一下。”

怕陶一峰不懂,他說得更通俗簡單。

“就是你出生的年份、月份、日子和時辰。”

陶一峰有些懵,還是將自己出生的年月和時辰說了說。

於大仙掐指算了算,不住地點頭。

“不錯不錯,你這年份是大木林,納音是木命人,木土二三四上加,金五六七孤寡煞……從生辰八字上看,小夥子你確實是犯了駁婚煞。”

於大仙又給潘垚說了駁婚煞的口訣,順道和潘垚說了說《三命彙通論》,還給潘垚說了何為納音。

潘垚聽得認真,東西有些複雜晦澀,不說彆的,就是納音一詞,老仙兒便說了好一會兒。

“古樂有十二樂律,分彆為黃鐘,太簇,姑洗……應鐘。”

“每一種樂律中,又有宮商角徵羽五種音調,如此便有六十音……六十音和六十甲子作配,金木水火土旋轉為宮,這便是納音。”①

於大仙說了好一會兒,潘垚旋了身邊帶的水壺,遞了過去。

於大仙喝了兩口,潤了潤喉,想了想,拿幾個生辰八字考了考潘垚,見她答得分毫不差,頓時滿意極了,直道不錯不錯。

陶一峰:……

不是,大家不是在說他的駁婚煞嗎?然後呢?駁婚煞的後文呢?他要如何化解?

雖然被退了八回親,陶一鋒是有些心灰意冷,隻想著現在先賺錢,但他沒想一輩子打光棍啊!

陶一峰正想開口說話,想起了潘垚說的天喜桃花,頓時頓住了。

天喜桃花壓得住駁婚煞,那這天喜桃花是誰?

他這樣想著,也就這樣問了。

潘垚看著他紅鸞宮動,笑道。

“放心,一定是你喜歡的人!”

……

見潘垚不再多說,陶一峰想了想,也就不再追問了。

隻要不會真成老光棍兒就成!

接下來幾日,芭蕉村這一處很是熱鬨,拖拉機突突突的響著,像鐵甲的大怪獸,運來一車又一車的沙子,青磚,水泥等物。

陶一鋒做泥瓦這一行,認識的人多,他還出麵幫忙找了一家質量好,價格又公道的磚廠。

一開始,他見潘垚年紀小又稚氣,想著,這小姑娘怎麼會是什麼潘半仙?

他心中有懷疑。

不過,在芭蕉村子做活做上半日後,陶一鋒心裡的疑慮就打消了。

無他,村子裡找潘垚說話的人太多了,而且各個語氣都客氣,一點也不像對待小孩子。

彆的不說,芭蕉村的那個村長陳頭頭,陶一峰就見他客氣的喊過潘垚小大仙。

還拎了一籃子的雞蛋,笑眯眯的要送給潘垚,說是六畜平安符特彆的好使,家裡的母雞下蛋特勤快,而且下的蛋也大,這樣的蛋拿到鎮上和城裡的市場,很是好賣!

陶一鋒不信也信了。

……

房子蓋得挺快的,前些天打了地基,這幾天便準備砌磚。

陶一峰帶了兩個小工,一個在旁邊篩沙和水泥,一個給陶一峰拋磚。

春日的日頭不曬,周愛紅煮了粉乾,熬了涼茶,要送去新房子那一處。

說好了一日包兩頓點心,一餐午飯,老仙兒笨手笨腳,自己都還是跟著潘家一道兒吃,這活,周愛紅就都攬了下來。

潘垚在灶間幫忙往籃子裡裝碗筷,又去將扁擔翻出。

這時候,大家的心眼實在,說了包午餐點心,那點心午餐絕對沒有含糊的。

周愛紅宰了隻鴨,用鴨肉熬湯煮的粉乾。

粉乾裡頭有鴨肉和蘑菇的香氣,再放上些芹菜,又鮮又香。

周愛紅用扁擔擔起起鐵桶,前頭是粉乾點心,後頭是涼茶。

潘垚跟在一旁,手中拎的籃子裡裝著的是碗筷。

“走吧,送完點心,咱們也回來吃。”

潘垚搖頭:“我要擱著傍晚時候再吃。”

周愛紅:“怎麼了?怕不夠嗎?”

“沒事,媽有多煮了,你吃你的,下午時候咱們吃新鮮的。”

潘垚嘿嘿笑了聲,有些靦腆。

“那倒不是,我就是喜歡吃熱過一趟的粉乾。”

熱過的粉乾碎成一小段一小段,湯汁變成濃稠模樣,到時再擱上一些香醋,那滋味彆提多好吃了!

潘垚想了想,饞得口齒生津。

周愛紅笑得不行,“你爸爸也喜歡這麼吃。”

說著話,兩人便到了起新房的那一處。

老仙兒起的這一處房子離廟並不是太遠,也就百多米的距離,還能瞧到那豐茂如華蓋的大榕樹。

這處地,它是村裡劃分的宅基地,沒有特意尋的好風水。

不過,潘垚和於大仙都瞧過了,在這一處建房子,前頭正好有一條河流淌過。

兩人定了朝向,讓河流落在明堂朱雀位,這樣一來,山主貴,水主富,回頭老仙兒住在裡頭,定然是老年有福,食倉滿滿的好福氣。

“吃點心嘍!”周愛紅笑著吆喝了一聲,招呼陶一鋒幾人。

“真子,小寶哥,去洗個手,吃飯了。”

陶一鋒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招呼了另外兩人,朝不遠處的河邊走去,蹲身洗手。

這時候的河水乾淨著呢,沒有工廠朝下頭排工業汙水,也沒有下水管通糞便到大江。

江水清冽,能洗衣洗菜,就連燒飯都是可以的。

很快,三人洗淨手,走了回來。

都是做活的,左右身上都肮臟,三人也不講究,拿了幾塊青磚疊在地上,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辛苦了,來,吃一些點心,休息一會兒再乾。”

周愛紅接過潘垚遞來的碗,大勺子在鐵桶裡攪了攪,往搪瓷大碗裡舀了八分滿的粉乾,裡頭混著鴨肉。

她一邊將碗遞了過去,一邊笑道。

“隻管吃,我特意多煮了,吃不飽咱們再添。”

“多謝大姐了。”陶一峰接過,樂樂嗬嗬地道謝,又招呼自己帶的兩個徒弟不要拘謹,“吃吧,吃完了休息十五分鐘。”

“大姐煮的真香,您有心了。”

瞧著粉乾裡的鴨肉,陶一峰暗歎,這一家都實誠。

周愛紅倒不覺得是多大的事,吃飽了,肚子裡有油水了,那做活才有力氣嘛。

陶一鋒:“小寶哥,吃啊,香著呢。”

聽陶一鋒在招呼那叫小寶的,因為這名字,潘垚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人雖然叫小寶,年紀卻一點也不小。

隻見他二十好幾快三十模樣,瘦黑瘦黑的,留了一頭的板寸,眼角位置還有一道疤,這讓他看過去有幾分凶相。

陶一鋒注意到潘垚的視線,都忍不住笑了。

“他真叫小寶,陶小寶,我們鎮上的,現在跟著我做徒弟。”

旁邊,陶小寶吃著粉乾,將筷子扒拉得飛起,埋頭苦吃。

末了,他瞥了陶一鋒一眼,也不講話,隻眼睛盯著人,半晌後吐出三個字,“叫寶哥。”

叫什麼小寶哥,喊一聲寶哥就成!

陶一鋒哈哈大笑,再一喊,還是叫小寶哥。

三個成年的男子,做的又是下力氣的活兒,沒一會兒,周愛紅帶來的一桶粉乾便被吃空了。

……

三人在榕樹下頭歇著,春日的太陽是不曬,不過曬上大半天,那也會曬傷人的。

潘垚幫著周愛紅將臟碗收進鐵桶裡,留下茶水和乾淨的陶瓷小碗,準備拎回去洗。

牆已經砌高了,陶一峰站在高處,磚沒有拉上去,每一次磚用完後,下頭的陶小寶便丟一個上去,正正好落在陶一鋒的手心。

潘垚瞧得頗為稀罕,繞著屋子走了兩圈,還去瞅這磚砌得工整不工整。

不愧是孫永傳特意推薦來的,陶一鋒這手藝著實不錯。

隻見砌屋子的地方拉了墨鬥線,磚塊就依著線砌的,上下特彆直,沒有一丁半點的歪扭。

這活做的是花了心思的。

陶一鋒在高處,瞧見潘垚看墨鬥,還咧嘴笑了笑。

……

日頭一點點偏西,鳥兒撲棱著翅膀朝山林方向歸去,倦鳥歸巢,做活的人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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