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捉蟲) “因為這包……(2 / 2)

該!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回頭我給你報個案吧,你把你是哪裡人和我說下,凶案一般是為情為財,還有就是為仇,你人這麼壞,說不定是得罪仇家了。”

見尤峰一副不信任模樣,潘垚又舉了個例子。

“你放心,報案肯定好使,你瞧,前幾天趙家燒下去的包袱上頭貼了冥國郵政,走了官道,東西就有了保障,名字對不上,你還拿不到錯包。”

“甭管上頭還是下頭,公家做事,那絕對公平公正還負責人!”

尤峰: ……

聽起來,好像也有點道理。

……

潘垚要送尤峰下去,尤峰抱著胳膊,這會兒卻不想回黃泉邊了。

“那下頭有什麼好看的,除了土就是河,還有一個臭趕船的,我不走,我要在這兒待一待。”

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會兒暮色發沉,日頭曬不到尤峰,他貪戀人間之色,倒是不想被送回黃泉邊。

潘垚沒有理睬他,準備等占卜到趙祥鵬在什麼地方後,再把這尤峰送回去,左右時間也不遲。

丁桂香心神不寧,潘垚寬慰了幾句。

“阿姨,你彆擔心,趙大叔肯定還活著,他可能是傷到哪裡了,一時忘記怎麼回家。”

“等我占卜後,知道個大致方向,回頭你們去尋他,一家人就能團聚。”

“恩。”丁桂香輕聲應了一聲。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家老趙肯定是傷到哪了,說不定是腦袋,結果忘了家,忘了自己和小景。

又或是癱了?

不然,丁桂香實在想不通,依著趙祥鵬的性子,他又怎麼會不自己找回來?

丁桂香心裡浮起趙祥鵬衣衫襤褸,胡子邋遢,瘦得皮包骨頭,拄著一根拐杖,拿著破碗乞討的模樣。

隻這麼一想,她心裡就心酸得不行。

……

剛剛準備占卜,就聽墓園前頭有吆喝聲傳來,潘垚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瞧見來人,她的眼睛瞬間瞪圓,有些意外了。

來人竟然是張禮鶴張天師。

隻見他身邊跟著紙人阿大,阿大手中拎著一個大約二十歲出頭的青年,青年個子中等,被阿大拎著,就像提溜著雞崽一樣輕鬆。

這會兒,吆喝聲就是從張禮鶴口中傳出來的。

“你小子老實一點,要是再敢耍滑頭,小心我讓阿大把你的頭擰了!”

“不敢不敢,大師我不敢的。”青年畏畏縮縮。

他感受到捏著自己脖子處的那隻手冰涼沒有溫度,再想起那人沒什麼感情的眼睛,還有他突如其來的出現,以及旁邊這人算卦天師的身份……一瞬間,青年對阿大的身份有了猜想。

他越想越怕,眼裡的畏懼也愈發膨脹,下一刻,在瞧到墓園處的趙來雲時,那恐懼就像找到了出口,一下就宣泄了出來。

“來雲哥,你隻說這人是個窮酸算卦的,沒說他有真本事啊!”

“要是知道他能養小鬼,打死我也不摻和你奪家產這事!”

“左右你那堂弟的腦袋都被開瓢了,命都沒大半條了,再費這事乾嘛?這下好了,我惹到鬼了……這道長養小鬼啊,他養的是小鬼啊!”

青年越說越怕,最後,他崩潰地抱著頭,腳一軟灘了下來,朝著阿大和張天師就是猛一陣磕頭,嘴裡不住喃喃。

“小鬼大哥饒命,天師饒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張禮鶴跪在腳邊的青年踢開,呸了一聲,“胡說什麼呢,你才養小鬼,你全家都養小鬼。”

……

那邊,瞧見來人時,趙來雲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色更白了。

“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奶奶,伯母,你們彆聽這人亂說話,我沒做過,什麼都沒做過!”

說完,他急急地朝鄭音容和丁桂香看去,尤其是鄭音容。

另一邊,青年的話猶如一個炸彈砸下,砸得眾人頭暈眼花,兩眼發黑。

鄭音容和丁桂香都驚得厲害。

堂弟……開瓢……奪家產?

這,這是指趙來景被打破頭,去了大半條性命的事情嗎?

“這是誰,怎麼回事?”鄭音容一把回抓趙來雲的手。

她很用力,塗了透明指甲油的指甲一下就嵌入趙來雲的胳膊中,掐了道深深的痕跡,眼睛緊緊地盯著趙來雲。

趙來雲著急又委屈,“奶奶,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人,他要不是認錯人了,就是受人指揮,胡亂攀扯我。”

“我是您養大的,大伯和大伯母對我也好,我是瘋了還是喪良心了,竟然還會去找人去害小景?”

鄭音容心裡鎮定了一些。

是啊,她養的孩子她自己知道,小雲性子溫和孝順,對來景那孩子也多有忍讓,從來隻有來景欺負小雲的份,哪裡有小雲找人害來景的事?”

誤會!這裡頭肯定有誤會!

……

“好一個白臉狼戴草帽,假充的善人!”張禮鶴瞪了趙來雲一眼,嗤之以鼻,“我都問清楚了,就是你要害人!”

潘垚好奇,“張天師,這是怎麼回事啊?”

張天師激動,“師侄啊,多虧了你讓阿大護著我,不然,今兒我的腦袋也得被開瓢嘍!”

原來,被阿大拎著的這個青年叫曹義明,他是個街溜子,吊兒郎當又遊手好閒,平時也沒個正經工作。

他有個表姐叫喬小小,她和趙來雲處了對象,因著這層關係,趙來雲和曹義明走得很近,一些社會上的事,趙來雲出錢,曹義明出力。

張禮鶴指著趙來雲就道。

“就因為我算出了你要測的林字,它問的是兄弟,你見我算得準,又見我應了那胳膊打石膏同誌的約,怕我真有本事救了你堂弟,居然這麼狠心,遣了這混賬小子過來,想讓我傷筋動骨,出不來門,好今兒幫不到你那堂弟,是吧!”

“狼心狗肺,畜生不如!”

張禮鶴又罵了兩聲,心裡還有著後怕。

都說越年輕的人性子越唬,這話半點不假。

曹義明二十來歲,昨日晚上,張禮鶴收攤後,他便跟著張禮鶴了。

張禮鶴身上帶著桌子凳子,彆瞧這東西樸實,乾仗時候可是個大殺器,曹義明一時也不好動手。

當然,他還能再炮製一次娘家兄弟暴打出軌男的戲碼,多叫幾個兄弟,但類似的事兒前兩三天才發生過,再來一回,那就顯得太巧,也太刻意了。

彆的不說,之前那事,警察還在附近問著話呢。

這樣耽擱了下,路上沒打到人。

不過,曹義明也不泄氣,他這個街溜子多才多藝,竟然趁著天黑張禮鶴睡下了,拿鐵絲撬了門鎖。

悄悄進屋後,他拎著鐵棍就準備對張禮鶴掄一下,準備回頭再偷點東西,做出入室行竊傷人的模樣。

哪裡想到,張禮鶴是睡得沉了,貼在他衣裳上的阿大可還睜著眼睛呢。

……

墓園裡。

張禮鶴暢快極了,“哈哈,他小子被阿大嚇得半死,師侄,不愧是裁紙成兵術,阿大這身手,這力道,那是這個!”

他比了個大拇指過去。

末了,張禮鶴感激潘垚,還感慨不已。

“天降橫禍,天降橫禍,要不是有師侄你,我就是躲在家裡,這血光之災都躲不過!”

難怪有一句話叫做劫難難逃。

潘垚:“客氣了,也是阿大自己願意幫忙的,你要是謝,就謝謝阿大吧。”

“哦?”張禮鶴意外。

這紙人還能有自己的所思所想?

“阿大,多謝你了。”他試著感激道。

“客氣客氣。”阿大口拙,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他撓了撓腦袋,衝張禮鶴露了個笑容。

有些憨,有些淡,但那普通的臉一下就靈活了些。

張禮鶴心中直道稀罕。

潘垚瞧著阿大心口處的靈,眉眼一彎,唇邊也漾開了笑意。

……

再看趙來雲,潘垚都有些稀奇了。

這麼說,林字上頭的那陣風是自己嘍?

真是奇妙的緣分!

趙來雲還在那兒犟嘴,“我是測過字,問的也是兄弟,這事我承認。”

“你也說了,那一卦是我如願以償的卦象,今天小景醒了,大師你算得準,這不都在說明,我沒有心懷惡意嗎?”

“至於這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隨口攀扯潑臟水,我就該認了?”

趙來雲越說越激動,一副你汙蔑人的模樣。

張禮鶴麵露同情,“不,我算得不準,你那一卦於你而言,是衰不是吉。”

潘垚點頭,“不錯,燕銜春泥樹築巢,一朝風雨至,燕巢又成泥,這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跡象。”

在潘垚說出一場空時,趙來雲僵了僵。

他看了看鬆樹下的尤峰,再想到今日趙來景的清醒,心中茫茫然。

可不是燕巢又成泥,諸事一場空麼,眼瞅著就要成了,竟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再看鄭音榮,暗地裡,趙來雲在心裡偷偷恨上了她。

追根究底,就是因為她去芭蕉村求了花皮包袱。

……

那邊,尤峰本來抱著胳膊在一旁看熱鬨,在見到曹義明時,他眼睛微微眯起,最後越瞪越大。

片刻後,暴怒起,尤峰那對眼珠子幾乎成兩粒銅鈴。

“好啊你小子!我這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認得你,就是你朝我揚灰,是你殺了我!”

巨大的怨怒下,尤峰身上的鬼炁驟起,鋪天蓋地,尤其此時他還處在墓園,又是黃昏時刻。

天時地利人和,此地逢魔。

無須靈炁開天眼,曹義明眼裡就出現了尤峰的模樣。

大金鏈子,歐米茄手表……曹義明都見過。

午夜夢回時,他也曾有過些許的良心不安,尤其是聽到巨物落水的聲音,他總有些心慌。

過年過節,他也都有去廟裡觀裡拜拜,虔誠又真心。

“大,大伯……來雲哥家大伯,不是我要殺你的,是來雲哥叫我乾的……是他,都是他。”

曹義明慌得不行,開始甩鍋。

“呸!張大你的狗眼看看,誰是你大伯了?”尤峰暴躁得要膨脹,隱隱有朝巨人觀死相變去的趨勢。

啊!不是大伯嗎?那這人是誰?明明戴著歐米茄手表和金鏈子了。

曹義明傻眼了下。

下一刻,他朝趙來雲看去,眼裡有著求證和討救。

趙來雲一張臉鐵青,瘦削的手攥著褲腿縫,青筋暴起。

潘垚:……

她忍不住道,“彆瞧了,你來雲哥都要被你蠢哭了。”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