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 96 章 周圍很安靜,今晚天……(1 / 2)

周圍很安靜, 今晚天上有雲,月色朦朧, 放眼看去,江麵一片黑黢黢。

幾人在橋上,初秋的夜風吹來,帶著淒淒之冷,吹得讓人心神發瘮發涼。

於建兵沒膽,想要下賊船。

他覷了金萬福一眼,吞吞吐吐。

“金,金哥……要不, 咱們還是彆了吧,這,這殺人藏屍的事兒, 它犯法啊!”

“趁著還沒出事,就此停手。”

視線一轉,目光落在被捆紮著手腳的何美娟身上, 於建兵艱難地睜眼胡說。

“這還是我小嫂子呢,不至於這樣,真不至於……”

“都說夫妻倆吵架,床頭打床尾和的, 我小嫂子性子好,一定也不計較咱們嚇她這回事。”

他想將這事兒定性成嚇唬,是小兩口之間鬨彆扭,民不舉、官不究。

何美娟眼睛裡閃過一道光,那是希望之光。

她連連點頭。

“唔唔唔……”

對對對,殺人這事兒犯法的,要吃槍子兒!

放了她, 她一定不報警,不亂說,這事兒一定揭過!

說實話,何美娟已經嚇破了膽子,要是逃出生天,她根本不想再和金萬福糾纏,隻想躲得遠遠的。

何美娟看著金萬福,瀲灩的眼睛裡有驚恐,有哀求,還有希冀。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為何要這樣待她?

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有他們老金家的種!

為什麼!為什麼!

今晚,何美娟簡直想破了腦袋,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金萬福?

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她不是來享福,來養胎的嗎?

何美娟之前都想好了,到時生了孩子,她要抱著孩子逼一逼老金,高低得給她買一處房子!要是個男娃就更好了,還能分大半的家產。

哪裡想到,房子沒著落,墓地到時被金萬福準備妥了。

金萬福沉著臉沒說話。

隻聽“哢嚓”一聲,金屬打火機翻蓋,一道火苗躥起,橘色暖光擦亮了夜色。

他咬著一根煙,湊近這道火苗,火光映襯得他的臉色半明半寐,有冷肅無情之感。

都說相由心生,這話半點不假。

之前時候,金萬福雖然好美色,人品也不是多好,人卻鮮活有溫度,這會兒,下定了決心,要拿何美娟和她肚裡的血脈求財,他心硬,麵色也發硬。

好一會兒,金萬福吐出兩口白煙。

他將香煙拿開,手也沒擱下,就這樣夾著煙,煙頭一點猩紅,給他的臉色打一點幽光。

金萬福歎了口氣,道。

“建兵,富貴險中求,你當我想做這惡人嗎?”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你金哥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要是人柱再不下,咱們這橋過兩日驗收,它保準過不了關,到時,我不單單白忙活了一場,半生的身家都得陪進去。”

他睨了於建兵一眼,說得意味深長。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是爺爺奶奶帶的,想賺很多錢,給他們好日子過。”

“這一單生意,我賺錢了,那財是如江浪一樣滔滔湧來,我吃肉,還能讓你吃糠咽菜?”

金萬福皺了皺眉,一臉你小瞧了我的樣子。

末了,他拍了拍於建兵的肩膀,手搭在他肩膀處,將頭湊近,壓低了聲音,在於建兵的耳邊道。

“放心,哥虧待不了你,你是哥最得用的人。”

這事,也是金萬福考驗於建兵,心腹心腹,自然得做常人不能做之事,是刀是劍,指哪打哪,隻要聽他金萬福的。

於建兵整個人僵在原地了,喃喃重複,“人,人柱?”

另一邊,何美娟也愣住了。

人柱這個詞,一聽便不吉祥。

不同於何美娟,於建兵做建築這一行也有兩三年了,對於人柱一詞,他還是有所聽聞。

他們做工程的都知道,有的地方就是邪門!

從工程開始,打地樁就怎麼也打不下去,要麼就是打了地樁,工程隊卻一直不太平,人接二連三的出事,且出的都是人命大事。

這時,有經驗的便知道,這是下頭有東西,得供一些東西下去。

人柱,供的便是人。

於建兵沒有想到,何美娟竟然是人柱,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金萬福沒有再勸他,隻目光看向黑暗中。

他咬了咬煙頭,大力地將最後一口煙抽儘,煙蒂往地上一丟,鞋底用力地碾了碾,低聲說了一句。

“來了。”

來了?

誰來了?

還有誰要來?

於建兵和何美娟都將視線看向橋梁的東邊。

夜色黯淡,江麵還氤氳起薄霧,兩人沒瞧見人影,倒是先聽到腳步聲從黑暗中傳來。

聲音不急不緩,還伴隨著篤篤的聲音,像是木頭敲擊地麵,一下又一下。

“金老板,又見麵了。”年邁的聲音響起,帶著啞意。

“仇婆婆,今天就麻煩你了。”

金萬福連忙開口,帶著兩分不自覺地諂媚,倒是中和了他方才的冷肅無情,有了之前的幾分影子。

瞧清楚來人,何美娟瞪大了眼睛。

隻見她穿一身深藍色褂子衫,下頭是黑布褲,腳踩黑布鞋,花白稀疏的發紮在後頭,兩隻手拄著拐杖,旁邊跟著一個年輕一些的女人。

仇,仇婆婆!

何美娟自然認得仇婆婆,她求姻緣的法子和咒語符籙,還是仇婆婆那兒求的。

“唔唔,唔唔——”救我救我。

見到熟人,何美娟又掙紮了起來。

仇婆婆看了何美娟一眼,目露憐惜,啞著聲音歎道。

“果然,最是無情身邊人……看來,金老板你選了潑天財運,這是連幾個月的時間,都等不得了啊。”

金萬福露出一個苦笑,“我也想等,可工程不等人。”

那天,將算盤打到何美娟肚子裡這條血脈時,金萬福還踟躕了下,倒不是為彆的,隻是,工程驗收的時間快到了,而美娟肚裡的孩子,它離瓜熟蒂落還有幾個月時間呢。

猶豫苦惱發愁,金萬福又去了趟燕山街道。

這次,仇婆婆閉關,他沒見著人,隻見到仇婆婆那掛名弟子許文麗。

金萬福吞吞吐吐將話問了,目光還有些躲閃。

“孩子還在腹內,會不會影響什麼?”

莫名地,惡事做得,話卻說不得。

也許,這就是人需要遮羞布的原因。

“沒事,不影響你的富貴財運。”許文麗笑了笑,給了準話。

母子同身一體,禦供母親,體內有成型的胎兒,同樣等同於祭了金萬福的血脈。

隻等人柱打下,如此一來,定能新橋牢固,不懼財源如洪,滔滔而來。

……

月上中天,薄雲遊動。

仇婆婆看了看懷表,啞聲道。

“時辰差不多了,金老板,既然準備妥了,那便開始吧。”

金萬福頓了頓,“哎!”

他彎腰去拉地上的何美娟,目光盯著何美娟的眼睛,定了定。

“美娟,算我對不住你,之前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以後,你爸爸媽媽那兒,我會托人送錢回去,等你弟弟長大了,我也會拉拔他,你就安心去吧。”

何美娟瞪大了眼睛,隨即拚命掙紮。

安心屁!

她安心個屁!

金萬福抓緊何美娟,急急回身,朝於建兵吼道,“愣著乾嘛,過來幫忙啊,彆讓她傷著孩子了。”

於建兵:“啊?噢噢!”

傷著孩子?

何美娟眼睛瞪大,像是瞧到了希望。

是了是了,她這殺身之禍既然是肚子裡孩子引起的,那她就不要了這孽種!

何美娟眼裡發狠,撲騰著要將肚子朝地麵撞去,爭的是個魚死網破。

她不好過,她也要讓金萬福不好過!

一時間,何美娟拿出了做姑娘時候又潑又辣的勁頭。

折騰了好一通,總算將人製住,金萬福擦汗,覷了一旁的於建兵,心中慶幸。

還好自己想得周到,還拉了個幫手。

“建兵,去將水泥活了!”

……

A市,芭蕉村。

夜風呼呼地吹來,帶著野鬼哭嚎的腔調,風比較大,還下了點秋雨,綿綿密密,像是織了一張細密的網。

這種天氣適合待在家裡,被子一裹,靠著窗聽外頭的風聲雨聲,再暖乎乎地睡上一覺,彆提多愜意了。

潘垚夜裡玩耍慣了,要是不出去,倒是覺得不自在。

隻猶豫了一下,一道瑩光便在屋裡出現,那是元神出竅。

潘垚瞅著躺在床上睡得憨甜的肉身,還給自己掖了掖被子,讓自己更暖和一些。

打量幾眼,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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