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 189 章(2 / 2)

玉鏡府君也好奇,“那現在呢?”

“現在?”潘垚瞥了玉鏡府君一眼,搖了搖頭,“現在不行了。”

“怎麼了?”

潘垚老實,“因為我迷信了呀,現在當著小大仙,以後長大了就是大仙兒,人不收我的。”

玉鏡府君又是一陣笑。

一路走一路說著話,路上時候,潘垚瞧到了什麼,眼睛瞪圓了些,扯了扯玉鏡府君的衣袖,另一隻手朝下頭指去。

下頭是一座橋,千米的長度,橫跨大江江麵,橋麵上有公交車和小轎車奔馳而過,還有人力的三輪車,摩托車,甭管是有蓋的,還是敞篷的,個個熱熱鬨鬨地奔波著生活。

潘垚手指的方向卻是橋下頭的石墩,隻見那兒站了個人,風很大,吹得他的衣服都鼓了起來,像麵包一樣,頭發遭亂,像雜草亂飛,應該許多天未刮胡子了,邋裡邋遢模樣。

“府君,那人是不是遇到事了,想不開要尋死?”

玉鏡府君看去。

潘垚的話才落地,下一刻,就見橋下那人摘了眼鏡,往石頭墩上一擱,接著,一個閉眼屏息,心下一狠,身子歪了歪,緊著,整個人就朝江麵跌去。

“不好!”

兩道靈炁如鐵鏈,猛地朝江麵探去,在水中蜿蜒著往前,一路追著那沉沉浮浮的土灰色外套纏去。

今日是漲大水的日子,水勢又大又急,人才跳進水裡,肉眼就瞧不到了,距離水麵八/九米的大橋上,車來車往,人人奔波著自己忙碌疲憊,卻又充實的日子,行色匆匆,無人注意到橋下發生的這個意外。

靈炁拖著人一路往前,擱在了大江中江汀的岸邊。

“嘔。”濕噠噠的人吐出了一大口汙水,大冷的天,他被冷水凍得臉色發白發青。

陳星漢迷迷瞪瞪地睜眼,腦袋還不清醒,口中喃喃地喊著話。

“什麼?”潘垚蹲地,側耳聽了聽。

“冷,我冷……救命救命,救救我……”

潘垚可算聽清楚了,瞪了人好幾眼,頗為恨鐵不成鋼。

“這會兒喊著救命了,剛剛跳下去倒是利索!”

“應是遇到什麼事了,”玉鏡府君瞧著潘垚,隻見她嘀咕著埋汰數落的話,手中的動作卻輕柔,掌心撫過,聚起此人身上的水炁。

無數的水珠騰空而起,如飛珠濺玉,陽光下閃著剔透的光澤。

“嘿,府君你瞧,他倒是個好運氣的,跳了一回水,還兜了一條魚在懷裡。”

潘垚抓了一條魚出來,在玉鏡府君麵前晃了晃,又轉頭瞧這一處的大江,和他感歎這處的物產頗為豐饒。

“這土灰色的外套也好使,保暖還能當漁網。”

玉鏡府君低頭看去,去了水炁,這人的麵色好看了許多,雖然眼睛還半闔,臉色已由青白轉回了幾分紅潤。

他口中依舊喊著救命,顯然死誌已消。

有時人便是這樣,遇到了難過的坎,一時想不開犯了糊塗,當真體會到那瀕死的感覺,又激起求生之欲。

等過了這個坎,回頭再看來,也感歎當初自己的草率。

“救命,救命……”陳星漢迷糊地嘟囔。

這時,他好像聽到一聲輕歎,聲音不疾不徐,恍如一汪清泉流淌而過,撫慰人心。

“人運如潮水,有落便有漲,否極會泰來,再堅持一次,也許就有不一樣的結果。”

一旁,潘垚也在嘀咕,雖然胡子邋遢,仔細看,要是把胡子給刮乾淨了,這年紀也不大,皮白麵嫩,頭發也豐茂,全手全腳的,身量頎長,爹媽給的皮囊還不錯。

好好打理下,那也是清俊的小年輕,怎麼就想不開了?還要去跳大江。

“府君,你瞧到什麼了?他為什麼要跳江啊。”

有無數的氣機紛遝而過,玉鏡府君的視線落在躺在江汀草地上這人的身上,見潘垚好奇,沉吟片刻,言簡意賅道。

“名落孫山,數次。”

潘垚恍然,擱現在的話,這叫做高考失利!

她有些氣這人,隻是學習這條路走不通,怎麼就犟著腦袋一直往前走?頭破血流也不知道換個道,今兒竟然還尋死了!

末了,她又歎了口氣。

算了算了,倒也不能這麼說,自己沒經曆過他的痛苦,譴責他輕忽生命都是輕飄飄的,這呀,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

“那、下一回真的能有不一樣的結果嗎?”

玉鏡府君看去,就見小姑娘眼睛很亮,有幾分緊張在裡頭,顯然已經操心憂心上了。

他輕笑了下,示意潘垚瞧此人的眼睛。

潘垚低頭看去,雖然還半闔模樣,望氣術下卻也能瞧清。

片刻後,她恍然道,“是龍眼,府君,這人生了一雙好眼睛。”

所謂龍眼,是指眼睛黑白分明,有神氣暗藏於眼內的眼睛,在相麵術裡,有這等眼睛的人都頗為聰慧且人情練達,在古時,大官都有這樣的眼睛。

潘垚稀罕極了,想了想,現在不叫大官了,都是為人民服務。

現在呀,得說這是個考公務員的好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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