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 197 章(1 / 2)

換下了皮衣, 穿上了襖子,李耀祖鬆了鬆肩膀,低頭拍拍身上不怎麼存在的灰塵。

“還真彆說,這襖子穿著就是舒服, 尤其是肩膀這兒, 舒坦不緊繃。”

“是嘛!”來湊熱鬨的村民附和, “你瞧瞧你之前,一身的皮,騎著摩托轟轟響, 氣派是氣派,就是整得大家都不愛上門嘮嗑了,嚴肅!還是穿這一身瞧著順眼。”

李耀祖:“去去,誰愛你上門嘮嗑了——欸欸, 小大仙呢?”

兩人鬥著嘴出了門,互相埋汰, 神情動作卻絲毫不見外,李耀祖抬頭, 看著沒有人的堂屋和院子, 詫異潘垚去了何處。

“不知道哎, ”村民也詫異, “剛剛還在這呢。”

“哎,說不得去瞧熱鬨去了, 小娃娃都喜歡瞧熱鬨。我剛不是和你說了, 徐平家的小子回來了, 嘖嘖,那富貴的喲,誰能想出, 這是咱白鷺灣出去的人。”

小娃娃都喜歡瞧熱鬨?

小大仙能是尋常小娃娃嘛!

李耀祖正想反駁,忽然想起潘垚方才說的話,尋人的動作停了停。

等等,剛剛小大仙說了,她是來做什麼的?

今天有人要回村,她要來瞧瞧。

“哎,神了!”李耀祖一拍手,臉上有興色,“小大仙真是神了!”

這人還沒回來,她便算出了今日有遠客歸來,早早的便在白鷺灣等著了,未卜先知,這不是神了是什麼!

“什麼神了?”村民好奇。

李耀祖不理睬。

“民哥,你自己在這兒耍著,喏,屋裡有橘子花生花生糕,自己抓了吃,”李耀祖將人往堂屋方向一塞,自己就往外頭大步走去,“我出門一會兒,等下就回來。”

“欸欸——”徐正民伸手要拉人,拉了個空,左瞧右瞧,自己尋了張凳子坐下,瞧著炭爐上擱了個鐵架子,上頭擱著紅薯和花生,還擱了兩個橘子。

抓了個紅薯一嘗,彆說,還真的挺香甜。

“嘿,屋門開得這般大,心也大,也不怕走賊了。”

徐正民搖頭嘀咕了兩句,到底沒有起身離開,年關了,熱鬨多了,賊也比平時多,都想著做一筆好生意,回家過個好年呢。

李耀祖是村裡的養雞大戶,彆的不說,剛剛那皮衣都值老多錢了。

……

冬風肅肅吹來,潘垚沿著白鷺灣的鄉村一路往西邊走去,沿途能見內河,江麵氤氳著寒氣,兩邊是白了頭的蘆葦,蘆絮在冬風中輕輕飛揚。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瞧過去近的地方,實際走起來卻不遠。

村子西邊這平地而起的屋宅便是如此。

潘垚站在宅子前,約莫還有四十米的距離時,停下了腳步。

她抬頭看去。

近看,這屋宅更是闊氣,紅色的朱門,上有兩立鳳蟠龍鋪首,隻見兩細頸長龍擁躉著一隻飛鳳,鎏金色彩,眼睛處微微一點黑。

高階大門,門庭中間掛一方牌匾,金底黑字,【徐宅】二字筆觸風流肆意,帶著幾分狂意。

……

宅子裡,徐清和徐昶瞧著眼前一幕,眼睛都瞪圓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徐昶想到了什麼不好的經曆,臉色猛地一白。

徐清揉了揉眼睛,露出了難得的稚氣單純,“我莫不是眼花了?

久無人居,白鷺灣徐家祖宅早已經荒涼,一些地方雜草長得比人都高,蜘蛛絲密布,木頭蟲蛀,屋頂瓦片殘破……

哪裡想到,一行人才進了宅子,就見徐蒔樹看了徐常德一眼,微微頷首,徐常德微微躬身,從不離身的黑色行李包中取出了木匣子。

匣子裡一張女子的照片,隻見她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素手持著筆,側眸看來,言笑晏晏,唇的兩邊有兩粒小小的酒窩。

下一刻,照片上有一道風炁氤氳開,朝四周漾去。

徐清徐昶再抬眼看去,哪裡還見屋瓦破碎,斷壁殘垣,蜘蛛密布……隻見宅子煥然一新。

飛簷鬥拱,雕欄畫棟,假山流水……五步一亭台,十步一小橋,端的是富貴人家,還是有底蘊的富貴人家。

“衍——”風炁起,平地出現一道女子的身影,隻見她麵容清秀,穿一身清朝時的衣服,脖子處圍一條白色圍巾,梳著兩把頭。

低頭行禮再抬頭時,珠翠叮叮當當,有悅耳靈動的聲音傳來。

對上徐蒔樹格外漆黑的眼,她笑了笑,從善如流地改口。

“蒔樹。”

一句蒔樹,喚得是情意綿綿。

徐清和徐昶都瞪圓了眼睛。

這、這又是什麼東西?怎麼突然的憑空出現了?

徐昶被小蘭香纏過,在瞧到穿清袍女子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

像是夜半時分,他提著一盞燈行走在漆黑的路上,突然的一陣風來,嗖的一下,燈滅火熄,青煙於黑夜中嫋嫋升空,這時,耳朵後有幽幽又溫柔的聲音響起,喚了一聲公子。

冷冷的,沒有溫度的,猶如一條蛇窸窸窣窣地靠近。

蛇頭搭肩,雞皮疙瘩一下便起了,整個人瞪圓了眼睛,驚懼得大喘氣無法說話。

鬼——

是鬼——

徐昶眼睛的驚懼像是有了實質,讓人不容忽視,女子回眸看了一眼。

瞧到徐昶的容貌,她的麵容上有怔楞一閃而過,下一刻,眉頭皺了皺,眼眸沉了沉,眼底有萬般情緒翻滾,有森森陰炁泛起。

“徐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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