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赫自然地走到了言桐之的病床旁,將手裡的花束插進了床頭櫃上的玻璃花瓶上,接著自在地坐在了言桐之病床旁的陪護椅上。
這一套動作被無比行雲流水,以至於還沒等病房裡的其他人反應過來,夏明赫已經坐在了最靠近言桐之病床的位置上。
偏偏在做完這一切後,夏明赫還抬起頭,看向因為忙著和周穹拌嘴,還站在門口的YOUTH組合三人,“既然是來探病的,你們也找地方坐下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明赫就坐在言桐之旁邊。
陽光從窗外落入屋內,劃過夏明赫的身側,落在了言桐之的側顏上。
眼前的這一幕就像是一副油畫,無比和諧,仿佛……
本該如此。
明明也沒有發生什麼,但是在病房裡的其他四人卻覺得他們好像和病房裡的氛圍格格不入。
可惡!莫名覺得輸了是怎麼回事!
***
原本言桐之和周穹就沒有檢查出什麼大的問題,讓他們住院觀察一天,也是劇組為了避免有什麼後續的影響,保險起見的考慮。
在確定身體沒有問題後,言桐之在事故後的第三天返回就返回了劇組。
《江湖少年遊》劇組這段時間處在輿論漩渦的中心,劇組拍攝的地點一早就已經定好,合同簽了,場地費也付了,不可能因為意外事件臨時更換場地。這就給了娛樂記者趁虛而入的機會。
從劇組事故爆發的第一天,就有娛樂記者摸到了《江湖少年遊》的劇組外,拿著長.槍.短.炮蹲守在劇組門口,像鬣狗一樣捕捉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試圖從劇組工作人員的口中撬出關於片場事故的隻言片語。
隻不過在經曆了“威亞事件”後,侯辰光對整個劇組的要求進一步變得嚴格,哪怕娛樂記者每天都蹲守在劇組門口,卻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收到。
娛樂記者老趙蹲在門口,有些煩悶地叼著一根煙,拿著打火機,正準備點煙的時候,卻驀然發現一輛純黑的保姆車在劇組前的街道旁停下。
有一道人影從車裡走下,老趙原本隻是隨意地望了一眼,多年娛樂記者的經驗,卻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奧妙。
那道人影……
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行動比大腦的思維更快一步,老趙瞬間將打火機扔到一邊,扛著攝像機,對準了保姆車車門的方向。
就在老趙按下快門的瞬間,其他娛樂記者已經蜂擁而上,但從純黑保姆車上下來的人隻是快速地穿過人群,消失在劇組的門口。
在其他娛樂記者又一次無功而返,回到旁邊抱怨的時候,老趙卻在仔細地查看剛才抓拍到的照片。
老趙完全沒有去數自己到底拍了幾張照片,幾乎在那道人影從純黑保姆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就不停地在按動快門。
這些抓拍到的照片,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老趙的目光在每一張照片上都停留了一會兒,終於在一張比較清晰的照片上停了下來。
這張照片……
老趙立刻從口袋裡撈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張言桐之參加活動的照片,把這張活動照和他拍下來的照片認真地對照著。
服裝、發型是可以改變的,麵容也是可以通過寬大的帽簷、墨鏡和口罩擋住的,但是一個人的體型、體態、身材比例,往往沒有那麼容易被擋住。
老趙的眼神像尺子一樣,在兩張照片上來回丈量著,很快就彎起了嘴角。
果然,剛才第一個從黑色保姆車上走下來的就是言桐之!
僅僅是這一張照片,老趙這些天在劇組門口的蹲守,就全部有了意義。
但就在老趙準備將攝像機收起來,回去發新聞的前一刻,他的目光驟然間凝在了在言桐之後麵走下車的那道模糊的身影上。
雖然在照片上,這道身影捂得嚴嚴實實,黑色的寬簷帽,墨鏡,口罩,渾身上下都包裹得密不透風,但這道身影給老趙的熟悉感,甚至要超過了言桐之。
隻是……
他到底是在哪兒見過這道身影呢?
老趙將自己攝像機裡的照片仔仔細細地又重新看了一遍,這一次他的目標沒有放在已經確定身份的言桐之身上,而是將所有的重心都落在了言桐之身後的那個人身上。
一張、兩張、三張……
老趙將自己抓拍到的幾十張照片翻完,卻依然沒有頭緒。
在每一張抓拍的照片上,這道身影永遠都避開了鏡頭,甚至連身形都有意識地做了調整。
一時間,老趙的腦海裡甚至出現了一個念頭——
這個人該不會是發現了他的鏡頭,所以刻意避開了吧?
隻不過下一秒,老趙就笑著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怎麼可能呢?
他拍攝的地方和黑色保姆車隔得那麼遠,也沒有發出什麼動靜,對方怎麼可能發現他的鏡頭呢?
或許這個人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助理而已吧,也許真的是他多想了。
但就在老趙準備放棄的那個刹那,剛才從腦海裡浮現出的念頭再一次回到了他的大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