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奚悱回答的簡答，但是麵上是和氣的。
門衛幫著開指紋鎖，看見初念跟在後麵，說：“奚太太這邊走。”
初念一愣，奚悱也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拉住她的手，溫聲說：“腿也挺長的，怎麼走路這麼慢。”
他又朝門衛點點頭：“謝謝。”
初念走到小區外，拿胳膊肘頂了他一下，抱怨道：“你剛才怎麼那麼說？”
“我說什麼了？”奚悱雲淡風輕地看著她。
是沒說什麼，但他也沒否認，況且他那種親昵的語氣，還不夠說明什麼嗎。
初念總覺得奚悱在占他便宜，但又想不明白他這樣是為什麼。
難道前女友的便宜是不占白不占的嗎？還是他現在行情不好了，沒女人圍著他轉了，所以來她這開葷。
但也不像啊，初念看見好幾個從旁邊“英彙”出來的小女生都在看他，校門口右邊那三個還捧著電話，你推我我推你的，看著情勢是馬上要過來了。
都畢業這麼多年了，他是還能稱霸“英彙”少女的心麼！
“彆給自己氣壞了。”奚悱攬住她的肩膀，“放心吧，她們要是過來要電話，我就留你的。”
初念：“……”
看他這麼攬著人，自然沒有女生再試圖過來了，有個女生還朝初念撇了撇嘴。
“這到底是什麼世道！”初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奚悱拳頭放在嘴邊笑：“要不要去學校走走？”
太陽在天際，隻能看見一半的圓。雲層紅得發緊，在空中顯得很遠很高，照著下麵的“英彙”，有種難以言喻的美。
這個時間高一的同學已經放學，高二、高三的迅速吃了飯，還要回去上晚自習。以前初念在這個時候，最喜歡坐在雙杠上看天空白鴿一遍遍地飛過。
白鴿沒飛走，她的少女時光卻已經過去了。
“進不去的。”初念說。
她住這之後也試圖進去過一次，門口安保處的大哥換了人，但跟當年的一樣敬業職守，不肯放她進去。
其實也不是真的進不去，想想辦法還是可以的。
但是初念還是退了出來，後來路過，也儘量不去靠近。
那是她的青春，裡麵還有他的。
“我有辦法進去。”奚悱道。
他肯定能，論翻牆還是走壁，在“英彙”奚悱稱第一就沒人敢稱第二。
當年他想翹課，就是全校看著他，他都有辦法出去。
初念道：“你又要翻牆啊？能積點德嗎，我記得小竹林有棵樹都被你踩彎了。”
初念說的小竹林在學校後麵，那是奚悱最愛翻出去的“秘密基地”，翻了三年，等畢業的時候挨著牆邊的一棵樹都被他踩得彎到一邊了。
初念說完，兩人都笑起來。
初念抿抿唇：“奚悱，車來了，你回去吧。”
奚悱隻是看著她。
初念替他招手攔車，轉身欲走又回頭：“胃痛就要看醫生，不能一疼就隻吃止疼藥。”
她說轉身，就再沒回頭了。
初念回家後，很快門鈴響了，她認出對方是奚悱彆墅裡的那位保姆，才開了門。
保姆也沒多說什麼，就是給她送了幾大兜的菜和水果，幫她塞滿冰箱，整理好就要走。
“這是……？”初念看著她忙活，好不容易插上嘴。
保姆一擺手：“初小姐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奚先生叫我來送的，我就來了。你千萬彆不要，彆為難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初念還能說什麼。
保姆走到門口，一拍腦門：“哦！奚先生還說了叫你不許把那些肉一次吃完！”
初念：“……”
她看著冰箱裡的東西發呆，除了菜，其餘都是她愛吃的。初念給奚悱打去電話，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奚悱一副她想多了語氣說：“我怕你在家餓死，那我房子就不值錢了。”
初念：“……”
這後來奚悱白天經常來，如果初念不休息，他就隻是早上來蹭個早飯。
初念是不做早飯的，但是他來了隻能意思意思，端個烤土司出來投喂他。
奚悱也不挑食，吃得挺滿足的。
初念不管他，反正吃完了保姆就又送新的過來，初念不要，保姆給她想了個辦法：“初小姐，你不想要就扔了吧，不過要偷偷地扔，彆被奚先生發現，否則他會傷心的。”
他傷心，他有心嗎？
初念算是搞明白了，他叫保姆來給她送東西，就是想來這蹭飯的時候心安理得一些。
但是吃了好幾次，初念真的扛不住了。並且現在喬茹也是習以為常了，隻要白天奚悱一喝酒，她就把他往這送。
有次初念中午回家，還以為家裡進賊了。奚悱從健身房出來，坦然地朝初念評價：“還是這兒的跑步機舒服。”
喜歡了送你啊！
不對，這本身就是他的。
初念忍氣吞聲，加緊找到了一處房子，也簽了約。隻是她最近實在忙，腳不離地，連搬家的時間都沒。
就這樣時間滑倒了月末。
初念手裡一個項目終於到了最後實施的這天，她給一個化妝品牌策劃了一次推廣活動。原本廠商請到了兩位歌手駐唱，初念提前做過功課，提議隻提前宣傳女歌手當天會來。
廠商請這二人，是因為這兩人最近在自炒緋聞，想靠著cp效應做噱頭攬人氣。初念這個提議他們自然不樂意。
初念也不急躁，跟對方解釋道：“宣傳兩人同時到，效果是好，但是後續不會再有什麼波浪。我們隻宣傳女歌手會來，然後當天男歌手以探班的名義在台下觀看，到時候主持人突然把他cue上台合唱。這才能給媒體有寫的爆點，後續肯定會持續熱議一段。”
廠商聽完眼睛都亮了，連誇“東耀”現在是人才輩出。
初念隻負責出方案，以及監督執行，“東耀”有執行組，實際實施起來都是很專業的。
當天的狀況確實比初念預料得還要好，男歌手被cue上台的時候，還自己加戲演了段因“不知情”而害羞的戲碼。
下麵粉絲和圍觀的群眾那叫一個激動，媒體的相機也是不停的閃。
初念在後麵看，拿本子記著成功或者沒達到預期的地方。
她沒注意，有個小孩子突然從旁邊跑出來，把她撞倒了。
初念扭到腳，但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撿起掉落的記事本。
小孩子一點沒傷，看見初念摔倒，他倒先哭起來。他媽媽從後麵跑過來，心疼地問：“寶寶！怎麼啦？誰欺負你啦？”
小孩子指著初念：“她撞我！”
他媽媽當時就破口大罵：“怎麼回事，這麼大個人了不知道看路啊！撞倒我家寶了！你看這怎麼辦？”
大家被歌手吸引，誰也沒注意到這邊。初念努力想站起來，但是腳腕疼地使不上力。
她歎口氣說：“這位孩子媽媽，我站著沒動，是你兒子撞了我。”
“誒你這人還倒打一耙呢！我兒子這麼小怎麼可能撞得動你！”女人拔高了嗓門，扯著自家孩子過來，腳磕了磕初念的腿，“再說了，我家寶是不會說謊的！”
初念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剛要叫趙芸幫忙扶她。
忽然，她胳膊被人拉住，駕著腋下緩緩往上抬。奚悱身上有好聞的薄荷聞，聲音也清冷，他道：“我家寶也是不會說謊的。”
“你……”初念驚訝地看著奚悱，“你怎麼來了？”
“來看孩子唄。”奚悱扶著她起來。
女人上前攔著，使勁推了推初念：“你什麼意思啊？這是欺負完小孩要走嗎？”
初念心想完了，下一秒奚悱手一揚，就把那女人掀翻在地。
照相機卡吧地響，映得初念臉一亮一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