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堡的路上，楊橙一個勁兒的呢喃，“太貴了，太尼瑪貴了！”
卡森有心說幾句話，但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還好，楊橙終究是見過大世麵，經曆過狂風暴雨的人，在進門前就已經恢複了正常，用他的話說，“小爺可是挨過槍子的人，子彈都沒要了我的命，區區2000萬英鎊算什麼？不就是錢嗎？能花就能賺！”
也正是這種樂觀的心態，讓他得意快速恢複平靜，看在卡森眼中，更是格外佩服，反正他是沒見過有誰在麵對這等巨額花費後，還能這麼快恢複正常的，本來他都已經做好楊橙大發雷霆，痛罵他一頓的準備了。
楊橙前腳進屋，傾盆大雨緊隨而至，就好像是老天爺在為他哭泣一般。
卡森來不及跟楊橙說話，趕緊吩咐傭人去各個房間關窗，城堡每天都會進行必要通風，單靠換氣係統是不夠的，必須要把窗戶打開，讓自然風吹進來。
楊橙把漢森他們打發下去休息，自己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望著窗外的瓢潑大雨發呆，他的內心已然平靜，但他必須要考慮這項研究要不要繼續下去。
剛剛他詳細追問了經費的使用情況，發現其中一大筆經費被用於各種頂級實驗器材的采購和使用上，彆的不說，光這幾個月來，每個月幾十萬英鎊的電費就夠一般的實驗室喝一壺的了，越是高級的儀器，對用電量的需求越大。
而且為了做到最大程度上的保密，整棟小樓被采取了信號屏蔽措施，大功率的軍用的信號屏蔽器晝夜不停的開著，想想都知道會多麼費電。
接下來還有眾多大型的實驗設備將被搬進小樓，對於那些科研人員來說，很多設備都是夢寐以求的，隻要給他們充足的研究空間，他們會用自己知識予以彙報，當然，前提是楊橙的財力能夠支持下去。
這也正是楊橙目前麵臨的最大困擾，三個月2000萬英鎊，一年就是8000萬英鎊，這個數字對他來說好像並不是太大，但這個數字並不是永遠，隨著研究深入，花費肯定越來越多，幾年內出成果還好，可如果持續十幾年、幾十年都沒有任何成果呢？這些花費豈不是打了水漂？
作為一名投資人，他必須要考慮利益的回報問題，那些做天使投資的可不真的是天使，他們也是為了將利益最大化，在你最弱小的時候投入進去，當你收獲光榮時默默的摘得最大的果實，這才是天使投資的本質。
然而現在，楊橙難以看到項目成功的希望，剛剛離開之前，他特意要了史密斯教授一個承諾，希望得知一個出成果的具體時間。
可惜史密斯教授猶豫了半天，也沒敢給一個準確的數字。
其實楊橙僅僅需要一個心理安慰，哪怕史密斯教授說一個十年，他至少也有個目標和心理安慰不是？
結果連這麼一個小小的安慰都沒得到，楊橙此時的糾結就不難理解了。
“老爺，午餐準備好了，先去用餐吧。”卡森不知道何時過來，在楊橙背後輕聲說道。
“知道了~”楊橙應了一聲，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卡森也不催，就這麼靜靜的站在身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橙貌似想通了，騰的一下站起來，對卡森吩咐道，“研究繼續，萬事開頭難，既然這麼快就見了效果，那我沒理由半途而廢，不過經費你要給我嚴格控製住，那些科學家的腦洞匪夷所思，不能任由他們肆意揮霍經費。
從現在開始，你要負責好把控研究進度，確保看見終點前，在一條主線走下去，不要半途偏離航線，去漫無目的地摸索另一條路。”
楊橙的話是死命令，卡森聽得出來，沒有半句廢話，直接應了下來，“我會嚴格遵照你的要求把控項目進展。”
“那就好，去餐廳吧。”吩咐完，楊橙仿佛卸下千斤重擔似的，狠狠的鬆了口氣。
吃飯的時候，他對還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卡納文伯爵表示同情，這項目沒在他手裡見到成效還真不怪他，這年頭沒錢就代表著寸步難行，能堅持這麼久，卡納文伯爵已經很偉大了。
想到這，楊橙忽然對一邊侍候的卡森招手問道，“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卡納文伯爵怎麼樣了？有沒有蘇醒？”
卡森遺憾的搖了搖頭，“並沒有，目前來看，卡納文伯爵恐怕隻能以目前的狀態維持生命了。”
楊橙黯然，說白了就是植物人嘛，沒什麼比這再慘的結局了。
“伯爵夫人那邊能幫上忙的，你不要拒絕。”項目能有現在的進展，還要拖卡納文伯爵的福，如若不然，楊橙也不會去當爛好人。
卡森應聲道，“是老爺，消息傳出去，貴族圈會對北海莊園另眼相待的。”
楊橙嗤笑了一聲，“我幫一個寡婦又不是為了換取名聲的，算了，隨他們怎麼說吧，我也不想跟他們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