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殿下提起過你,今天終於見麵了,很高興認識你。”男爵顯得彬彬有禮,一口地道的英倫腔,讓人幾乎忘記他是個土生土長的德國人。
“見到你也是我的榮幸,閣下。”楊橙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他對這個長得有滑稽,造型頗為矛盾的男爵,第一印象還不錯,看來威廉也知道自己的胃口,不會介紹那些不靠譜的傲慢貴族給自己認識。
今天見麵的地點是男爵名下的產業,一間不起眼的山間民宿,一幢木製城堡造型的三層彆墅,位於黑森林某個山脈之中。
“最近奧托在為後輩的婚姻發愁,能出來見麵可不容易。”以威廉的身份自然可以直呼其名,而且從他隨意調侃的語氣來看,兩人的關係應該很不錯。
楊橙順勢問道,“哦?是因為沒有合適的聯姻對象嗎?”
歐洲貴族之間的聯姻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男爵苦澀的笑了笑,“我的小女兒對聯姻很不感冒,但這是千百年來的習俗,我沒有資格改變,她更沒有。
當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聯姻對象也是很無奈的事情。”
楊橙理解的點了點頭,上位者為了延續自己的權勢,總會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聯姻無疑是其中最為劃算的一種。
真愛在貴族之間一文不值!
當然,貴族中更多的是多情種子,像查爾斯王儲那樣,歐洲一抓一大把。
熟悉德國古典文學的朋友也許會知道符騰堡公爵卡爾歐根,他是席勒的早期讚助者之一。
這位公爵很有文藝範兒,除了喜歡席勒的詩歌,還曾跟著作曲家巴赫的兒子學習鍵盤音樂,並且熱衷植物栽培。
卡爾歐根自幼在普魯士的著名君主弗裡德裡希大王的宮廷受教育,在普軍內參加過七年戰爭,在君主**和自由主義兩種思想互相鬥爭的年代,他是一位典型的兩方麵色彩都有的統治者。
在私生活方麵,卡爾歐根有一連串情婦和十一個私生子,鬨出過不少醜聞。
但他的真愛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女子:弗蘭齊斯卡,一個男爵的女兒,另一個男爵的妻子。
相當於普羅大眾來講,男爵小姐和男爵夫人當然是高高在上的,但對於統治著一個重要的德意誌邦國的公爵大人來講,男爵實在太低了,所以他於1785年執意要娶弗蘭齊斯卡時,遇到了很大阻力。
即便是明媒正娶,卡爾歐根與弗蘭齊斯卡的婚姻仍然算是貴賤通婚,一個明顯的表現就是弗蘭齊斯卡不能用符騰堡公爵夫人的頭銜,他倆生的孩子也沒有完整的繼承權。
這和查爾斯的情況有點像。
不過卡爾歐根更講究一些,為了提高弗蘭齊斯卡的地位,卡爾歐根向神聖羅馬皇帝約瑟夫二世求(xing)情(hui),在1774年為她搞到了“霍恩海姆帝國伯爵夫人”的頭銜。
卡爾歐根還想把她的地位升級到侯爵夫人,但皇帝拒絕了,霍恩海姆帝國伯爵夫人弗蘭齊斯卡使用的紋章是已經絕嗣的霍恩海姆邦巴斯特家族的紋章。
即便如此,弗蘭齊斯卡始終沒能獲得“符騰堡公爵夫人”的頭銜,她與公爵的孩子也被排除在繼承順序之外,並且在正式的禮儀場合,她的優先權低於卡爾歐根的弟媳。
弗蘭齊斯卡的故事很有典型意義,這就是德意誌貴族的婚姻,可以說充斥著不平等,彆說貴族和貴族之間,其實單個貴族家庭內部也是充滿了不平等。
男孩和女孩、長子和幼子得到的教育機會有很大的差彆,為了家族的利益,一個家庭內部必須有人做出犧牲。
就比如在人生的另一件大事婚姻上,貴族家庭內部也是十分不平等的,同樣需要很多人犧牲,貴族之間的聯姻講究的就是一個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