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高蘭:“……”
老太太拿出大家長的架勢,訓斥韓淑靜和蕭福明,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訓蕭遠智才行,小了慣著,大了不得了。“我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還多。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韓淑靜和蕭福明沉默不語。
老二離老太太近,見太外婆把他的爺爺奶奶訓得跟孫子似的,喝一口然後朝老太太唾。
老太太被噴了一臉,哎呀叫喚。
大罵小兔崽子,伸手便要打。
蕭遠道抱著他,身子轉過去準備為他擋住老太太的巴掌。
不過一旁的鄰居擋住老太太將要落到蕭遠道身上的手,說道:“這才幾個月的小孩,又是重外孫,你至於啊。”
老太太:“從小看到老,現在不管,以後怎得了?”
老二抬眼,朝鄰居笑,說話中聽。
鄰居稀罕:“真能聽懂大人說話啊,跟你爹一樣聰明,以後肯定考大學。”
盧高蘭最看不上蕭遠道,念完大學,最後當個屍檢員,她出門都不好意思說有個當屍檢員的外甥:“可彆了,出來做屍檢員多磕磣。”
蕭遠道臉一沉,但忍著沒說話。
李綿綿卻忍不住,先說她大兒腦子有問題,又說她丈夫。
一直以來都是蕭遠道護著她,他被人輕視時,她理應挺身而出。她說:“屍檢員有什麼不好?如果一個人被害身亡,即使對方已經不在人世,類似遠道的這一撥人就會站出來為他們說話,為他們伸張正義。舅媽,你就是一個營業員,和擺地攤的沒什麼區彆,得意什麼?不久後供銷社倒閉,你和舅舅都會失業。你該未雨綢繆,另謀生路才對,省得到時候一家子麵朝西站,張嘴喝西北風去。”
她如今所處的地方,雖然和上輩子待的不太一樣,但她估計發展進程大抵是相同的。
韓淑靜第一次聽李綿綿說這麼難聽的話。
但莫名覺得舒坦。
蕭遠道嘴角勾了勾,還挺護著他。
盧高蘭暴跳如雷。
先發火的卻是外公外婆,兩人指著李綿綿罵她目無尊長。
李綿綿也不裝了:“是你們先瞧不起人。遠道就算是個收破爛的也是你們的外孫,你們怎麼能看著舅媽如此編排他而不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難不成媽和我一樣,是被你們掉包的?”
外公外婆氣的後仰,伸手要打。
鄰居又攔著,他們也看不上韓家的做派,平時沒少仗著自身工作好瞧不起他們,對他們品頭論足,好沒素質。而且大過年的總觸彆人眉頭,還是親外甥,人家不生氣才怪。他們當和事老勸道:“大喜的日子鬨不愉快,多糟心。丫頭,你說話也不好聽,到底是長輩,該尊重一點,你看你爹媽都不做聲。”
李綿綿較真:“尊重是相互的,想要得到彆人的尊重,應該先尊重他人,我們活該被編排?舅媽,風水輪流轉,你彆太嘚瑟了,小心樂極生悲。”
盧高蘭氣得哆嗦:“你你你!韓淑靜,你看看你兒媳婦,你還不教訓教訓?”
韓淑靜:“你也說兒媳婦,又不是我生的閨女,我可不敢隨便教訓,你等我回頭告訴親家母再說吧。”
盧高蘭氣得咬牙切齒道:“走走走!晦氣!”
這句話,正合了一家人的意。
一直沉默的蕭福明歎氣:“小靜,走吧。”
韓淑靜也沒想到好好的走個親戚會弄成這樣。
她知道父母看不上她嫁的男人,但想不到他們這麼過分,從她男人,到她孩兒子,兒媳婦,再到孫兒,沒有他們不挑錯的。她寒心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