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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歹徒的宣言造成整個迪廳內一片恐慌,有不少人不顧前方的惡徒,試圖衝出這個隨時可能送命的魔窟。

但就在他們靠近大門的時候,爆炸聲突然響起。

熱風卷起石礫與塵土,火光與濁煙刺激著人的眼球,將這一道劃開了生死的界線隔開。

跑在前方的人受到的衝擊最為強烈,被生生反震了回去,掀倒在地翻滾口申口今。

——是裝在門附近的一組小炸彈被引燃了。

“你在乾什麼?!住手!”

門外的警察因為這一異變紛紛朝男子舉起了槍。

麵對諸多黑洞洞的槍口,男子不以為意,反而背過身去,麵朝迪廳中惶恐的人群大聲宣告:“再有往外跑的人,我就立刻引爆所有的炸彈!如果警官們試圖闖進來也是一樣。”

在一片泣音之中,歹徒得意地笑道:“我完全可以現在就引燃炸彈,但我覺得看警官們苦惱的樣子非常有趣,不介意在死前再給自己找些樂子。”

“所以!”他揚起一隻手指,大聲說道,“我決定再給你們一個小時。”

“在這一個小時內,你們可以做出拯救大多數人的決定,隻不過在下決定的那一瞬間,這名小姑娘就會立刻被殺死。”

“如果警官們不願意做那名落下鍘刀的劊子手的話,那大家就會在一個小時之後一起上路。”

.

雖然波本和蘇格蘭坐在遠離人群的裡側,但在迪廳發生騷亂的第一時間,他們便有所察覺。

警惕心極強的兩人立刻繃緊了身體。

“竟然這樣……”

波本低聲咬牙。

竟有人如此看輕自己和他人的生命,把僅此一次無法重來的寶貴命運贈予當作一場隨時可以輕易賭出去的遊戲,在這片飄著櫻花的國土上製造危害普通民眾的恐怖襲擊。

這是作為警察的他和他的友人所無法容許的。

但是……

他也清楚地記得,他此刻的身份。

他現在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民眾麵前、執行職務、懲戒罪惡的日本公安降穀零。

而是行走於黑暗之中,作為大型跨國犯罪集團中的一員而存在的波本。

這也就注定了他在這樣的境況下無法挺身而出。

“冷靜些。”蘇格蘭不知不覺中站在了波本身後一步的位置。

在不會引起他人注意的角度,他的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波本緊握著的拳頭。

金發黑皮青年的掌心已經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相信他們吧。”

相信我們的同僚。

相信那些與我們有著相同的信仰和意誌、都曾在櫻花下起誓的人。

劫持了人質的匪徒此刻並沒有覺察到背後如刀般尖銳的兩道目光,而是開始自得地巡視自己的獵場,看著無助的獵物們瑟瑟發抖。

他非常、非常享受這種被他人注目、被他人恐懼著的感覺。

但在距他不遠的一個隱蔽角落裡,卻有一名長發男子與周邊快要縮成鵪鶉的人們格格不入。

那人甚至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臂、蹺起了腿,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

出身於混亂無序城市的琴酒對外麵的警察不抱希望。

在橫濱,警察是長期缺位的,基本上沒有存在感。

他不認為包圍此處的一大圈人有能力破解當前的局麵。

但琴酒也沒有親自出麵解決問題的想法。

他不是正義使者。

他需要考慮的不是如何化解人質危機,而是如何在不引起警方注意的情況下抽身離開。

組織的方針是隱秘。

BOSS不希望這個龐然大物暴露在世人眼前。那麼作為組織明麵上最為“忠誠”的一員,個性特征無比鮮明的琴酒自然會避免在警察麵前顯露出特殊之處,大刷存在感。

要不然他也不會被困在這裡浪費時間。

在琴酒無所事事、開始放空思維時,他翹起的腳尖被人撞了一下。

——是倒退著往後走的匪徒。

那人身後微妙的部位隨即出現了一個鞋印。

沉浸在自我滿足世界中的匪徒被這一撞驚得回了神。

他猛地一回頭,對上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眸。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那名匪徒激動地跳了腳。

他原本在享受著這種扭曲的征服快感,卻被身後毫無懼色的眼神給激得清醒了過來。

他其實不在意有人毫無懼色。那些人往往是正義無畏之士,如果能引起這類人心中的怒火,他同樣會覺得有成就感。

但麵前這個人的眼裡沒有任何針對他的情緒。

沒有恐懼、沒有憤怒,仿佛他所坐定的這片區域無事發生。倘若一定要說的話,就隻有被耽誤了時間的不耐煩。

完全無視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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