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3+24+25(入V三合一)(1 / 2)

伏特加認為,自己作為一名小弟,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重量。

繼瑪克以“體貼體貼她”的理由把平板扔給他後,他最為信賴的、作為酒廠卷王之王的琴酒大哥,也一言不發地將手提放在了他的腿上。

——局勢很明顯了,這兩位大佬要當甩手掌櫃,還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一個人攬下了三人份的枯燥盯梢工作。

隻有伏特加疲憊的世界達成了。

而無事一身輕的琴酒和瑪克甚至已經開始無聊了起來。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不一定隻能在今天下午。”久久看著窗外的男人突然冒出一句話。

“嗯?”

瑪克先是頓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琴酒反駁的是她之前“如果想向外傳遞消息,隻可能是在今天下午”這句話。

“那還能在什麼時候?”

“還有可能是在基地裡的時候。”

“Gin——”瑪克不滿地挑了挑眉,“你是在質疑我的技術嗎?整個基地像鐵桶一樣,他們絕對沒法往外發消息……”

“我是指把消息留在基地內,交給另一名同伴。”琴酒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臥底,也有可能不止一個。”

“嘶——”瑪克倒吸一口氣,一個戰術後仰。

“你最近的疑心病是不是又重了。”這位紮著雙馬尾的合法蘿莉以一種“是不是該吃藥了”的眼神打量著對方。

“你自己想想看,這個想法要實現的話。首先,需要組織內部接連出現兩位臥底,這兩位臥底的工作區域還都要分在日本本部。”她在說到這裡時可疑地停頓了一下,“好吧!以我們組織的臥底濃度,這個要求不難達到。”

“但是!”瑪克強調道,“他們都要是有代號的高級成員,能夠做到暢通無阻地進出基地。而且兩人之間相互認識,近期還有過交流,麵對對方留下的訊息能夠迅速反應過來,並采取行動。”

她一口氣說完,最後作了個總結。

“這概率多低啊!”

琴酒沒有吭聲,保持著眺望窗外風景的姿勢一動不動。

旁聽的伏特加陷入了沉默。

難道……難道瑪克是在說他和琴酒大哥兩人嗎?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戴著墨鏡的男子自以為隱蔽地往旁邊悄悄瞥了一眼,然後就被狠狠瞪了回來。

一通分析之後,發現車內完全安靜下來的瑪克滿意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有些時候不要想太多。會讓你的頭發掉得更厲害的,Gin.”

琴酒和伏特加在沉默中認領了第一組“這概率多低啊”的名額。

而被瑪克評價為“這概率多低啊”的第二組成員之一的波本正在偽裝潛入中。

蘇格蘭在收到緊急任務的召集指令時,就有些不祥的預感。他猜到了琴酒試探的可能性,因此推測出這次任務要麼有貓膩,要麼不簡單。

由於他的身份正處在暴露的邊緣,不能有大動作。為了以防萬一,他事先聯係了波本,也就是安室透。

如果這次任務真有什麼問題,起碼他這位發小兼戰友還能在其中周旋。

他們自然考慮到了無法對外傳遞消息、或是難以相互聯係的情況,最後決定的應對方式是兵行險招,利用“燈下黑”,直接在防備齊全的基地中以原始方式傳送情報。

安室透在基地洗手間內拿到蘇格蘭留下的加密訊息時,這才知道,組織這次的計劃竟然是在商場內進行刺殺,並引燃事先安裝好的炸彈。

時間所限,蘇格蘭的訊息沒法寫得太詳細,隻是把最關鍵的部分給留了下來。

可單單是這一部分就已經是事關重大。

兩人不能確定這個計劃的真假性,也許這隻是一個幌子,但他們絕不可能拿眾多普通市民的生命去賭這個概率。

安室透自然是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風見裕也,讓他帶人在商場周邊待命。

可他知道,如果公安或警察毫無征兆地提前出現在現場疏散民眾,就等於明晃晃地告訴了琴酒情報已經泄露。

等對方回去一查今日的基地出入記錄,自己和景光身份暴露的風險極高。

於是,趁著現在還有時間,他決定先試試看,能不能把“民眾撤離”這件事變作偶然的突發事件。

比如說,讓商場內的煙霧報警器一起啟動,製造警報,讓普通市民們自發離開。

既然猜到琴酒很可能在監視這裡,進入米花中央商場的安室透自然進行了變裝。

之前和貝爾摩德一起出任務時,他特地學了幾招。

作為一個學習能力極強的人,他的易容偽裝技術哪怕是比不上貝爾摩德這種專家,也絕對要勝過大多數人。

當時在基地內時間緊迫,不容得多想,他隨意往基爾手邊的任務資料上掃了一眼,直接借用了最上麵一張照片的人物特征。

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唇邊有痣,以及大小眼。

安室透發揮出了他有史以來的最高水準和最快速度。

.

而此刻,路邊車內。

伏特加的一陣驚呼打破了寂靜:“萊伊!真的是萊伊!”

瑪克聽聞立刻趴上了前座的靠椅,探出頭去看。

在屬於萊伊的那一塊分屏上,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平井歲重。

視頻中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唇邊有痣,還有些大小眼——確實是目標人物的樣子。

他的腋下夾著一個黑色公文包,進入影院時一直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這個男人先是在前台買了一桶爆米花和一杯可樂,然後如其他等待電影開場的人一樣,坐在了影廳前的休息室裡。

雖然買了食物,但這名男子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麵。他猛地灌了兩口可樂,手中的紙杯被捏得有些變形,爆米花更是隻放在台麵上,一顆都沒有動過。

比起坐在這兒悠閒等待、打發時間的其他人,中年男子的樣子更像是在找人。

“你看,既然平井歲重已經出現了,萊伊卻沒有按指令動手。以他的能力,也絕不會找不到恰當的時機。”

“他卻像沒看見一樣,什麼反應都沒有。萊伊果然有問題!他這是在拖延時間吧。”

在最初以為任務完成、可以打卡下班的興奮勁兒過去後,伏特加後知後覺地察覺了問題。

“但是……這個任務不是根本不存在的嗎?”

“平井歲重怎麼可能真的來接頭?把他定為明麵上的任務目標也隻是因為大哥隨手抽到了他的照片啊……”

他有些猶疑地看向琴酒。

“這不是最大的問題。”

自從看到平井歲重的身影出現在監控中後,就一直沉默著的琴酒開口了。

“在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已經死了。”

瑪克:??

伏特加:??

“為什麼這麼說?他現在可是以一個活生生的人的身份出現在商場裡了,總不能是詐屍吧?”

瑪克吐槽道。

“雖然是我隨手拿的照片,但平井歲重他確實也是組織的任務目標。”

“今天上午應該就有人去‘拜訪’他了。所以,按理說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該不會是你隨便派了一個沒用的廢物下屬去的吧……”瑪克懷疑地看著琴酒,“所以任務失敗了。讓平井歲重逃過了一劫。”

“是基爾去的。”長發男子淡淡說道。

瑪克閉上了嘴。

“而且就算是他僥幸逃過一劫,他又有什麼理由在被刺殺的當天下午出現在米花中央商場的影院裡?”

“所謂的接頭可純粹是我們隨便找的借口。”

“你覺得是湊巧的概率有多少?”

瑪克用雙手比了個“×”,封在了自己嘴上。

但很快,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按你的說法,如果排除了那極小的概率,那就說明現在視頻裡的‘平井歲重’是易容的?”

“可就算是易容,能夠在這個時間點來到米花中央商場,也說明我們的任務內容被泄露了吧。做這件事的人就在我們之中。”

“而他現在出現在了萊伊那邊……”

說到這裡,瑪克右手握拳,輕輕一敲左手掌心。

“果然嫌疑最大的還是萊伊!”

“我們隻要乾掉他,今天就可以收工了。”

她完全放棄了邏輯推理,十分草率地得出了結論,然後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看向琴酒。

臉上寫著“想儘快搞定回家睡覺”幾個大字。

完全沒有身為一瓶真酒,要為組織分辨真偽、明察秋毫的自覺。

在這種事上十分敷衍了事。

琴酒:……

“要動手嗎?我已經在頂層了。”

同樣潛入了商場內部,準備執行清理臥底任務的格拉帕很顯然一直在聽著車內的對話。

——不是通過組織配發的耳麥,而是通過瑪克身上成打的竊聽器。

琴酒對這兩人慣常的小遊戲不置可否。

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喜歡不要錢似的往另一個人的身上放竊聽器。

而被放了竊聽器的人還甘之如飴,甚至會保護好黏在自己身上的這些竊聽器。

不過組織裡怪人也不少,琴酒沒有對其他人的愛好指手畫腳的習慣。反正這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給周邊人帶來的影響無非就是和瑪克說話時沒什麼隱私可言,同時在通話時經常會受到雜音影響。

但這種執行任務的時候,還是需要他來開口阻止:“再等一會兒。”

格拉帕這個人能力不錯,可是在沒有命令時,他總是偏向於聽從瑪克的意見。

如果琴酒不出聲阻止的話,恐怕他下一秒就要按照瑪克的敷衍推斷,衝出去和萊伊乾架了。

這屆班子真是太難帶了。

琴酒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雖然是經過了篩選的“可信”成員,但仔細一看組成——自己和伏特加就不說了。瑪克和格拉帕這兩人總是綁定在一起,誰知道他們會乾出什麼事。

還有一個卡爾瓦多斯,平時倒是挺正常,可一碰見貝爾摩德就和失了智一樣,完全沒有身為一名組織狙擊手應有的理性。

要不是他無條件遵從的對象是深受那位先生寵愛的貝爾摩德,恐怕早就被當做叛徒清除出組織了。

等等,貝爾摩德?

琴酒揉著太陽穴的手突然停頓了下來,他似乎又想到了一種泄密的可能性。

金發男子轉過頭去,詢問身後的情報組成員。

“既然萊伊從美國回來了,那貝爾摩德最近的動向呢?”

“你是想說……”迅速明白了對方言下之意的瑪克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幾下,“她有這麼無聊嗎?”

但還是很快低下了頭:“我查一下。”

等她再次抬起頭來時,雙眼已經變得黑幽幽的。

“我再說一遍,萊伊他做人也太失敗了吧。連自己的任務搭檔都要給他添亂。”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也相當於肯定了琴酒的猜測。

“貝爾摩德今天上午入境了。”

連歇都沒歇一下,就跑來找自己在美國的任務搭檔的麻煩。

不,這不止是在給萊伊添亂,也是在給我們添亂。

琴酒暗自糾正了瑪克的說法。

一陣子沒見貝爾摩德,沒想到她也發展出了這種看人樂子的愛好。

還是因為剛回來,所以決定放飛一下自我了?

想必她到了影院後,就特地向萊伊透出了破綻。

雖然貝爾摩德的易容稱得上是出神入化,但隻要她有意暗示,再加上萊伊本身的敏銳觀察力以及和她搭檔的經驗,要反應過來並不難。

所以萊伊才一直坐在原地沒有動作。

他認出了貝爾摩德。

這正是貝爾摩德想讓琴酒他們看到的情景——萊伊麵對組織目標不為所動。

要是格拉帕因此把萊伊視作臥底,上前去清理,她恐怕會更開心。

所以瑪克才會一再強調萊伊做人太失敗了。

貝爾摩德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扮成任務目標會被組織內的人誤傷。如果她知道琴酒他們此刻的想法的話,說不定還會回頭給個飛吻,然後以她那一貫神神秘秘的口吻說道:“隻是開一個小小的玩笑罷了~”

說來也巧,此時的她大概是察覺到了監控的位置,還真的回過頭透過屏幕給這邊的琴酒等人來了一個wink~

可惜她現在不是性感優雅的好萊塢女星克麗絲·溫亞德,而是用的是那位油膩中年大叔的形象。

車內的眾人:……

“卡爾瓦多斯。”琴酒調到與對方的聯絡頻道,冷漠地告知,“這件事我會向BOSS報告的。就算對方是貝爾摩德,你也是把秘密的任務情報泄露給計劃之外的人了。準備好付出代價吧。”

對麵的狙擊手沒有吭聲,琴酒也不以為意,直接掐斷了與對方的聯絡。

“下次任務還是不要帶卡爾瓦多斯出來了,他麵對貝爾摩德一點兒抵抗力都沒有。”瑪克撇了撇嘴,“還不如基安蒂和科恩呢。”

就在瑪克向琴酒吐槽這一出鬨劇時,久未吭聲的伏特加突然像見了鬼一樣地叫了起來。

“大……大哥,平井歲重又詐屍了!”

琴酒:……

不是,你等等,什麼叫“又”詐屍了。

剛才不是已經確定了影院裡的“平井歲重”是貝爾摩德假扮的嗎?

雖然內心在吐槽,但他還是湊過去看伏特加指出的地方——那是主樓通向附樓的連接橋處。

第二位“平井歲重”正在往附樓的方向走去。

.

易容偽裝過後的安室透正在試圖從主樓前往附樓。

他邊走邊在內心腹謗,琴酒做事也太不給人留餘地了。

他原本想對主樓裡的煙霧報警器動手,讓它們一齊拉響警報。但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些設備都隻成了單純的擺設。

一看就是瑪克的手筆。

一條路受阻後,這位百折不撓的公安臥底先生準備再去附樓的總控室裡想想辦法。

可就在這時,突然有擁擠的人潮從對麵附樓的出口處湧了出來,擋去了他的去路。

他們相互推搡著,帶著慌亂以及驚叫。

破碎的言語不斷疊加著、覆蓋著,讓人根本無法從這一片亂哄哄當中獲取什麼有效信息。

直到安室透與他反方向湧來的人群碰撞融合,他才捕捉到裡麵一些“KTV”“殺人”“開槍”“瘋子”之類的關鍵詞語片段。

毫無疑問,對麵附樓KTV中有人正在製造著恐慌與混亂,這是一場突發的無差彆襲擊。

雖然他也是想製造一些警報或慌亂,讓民眾們自發撤離,讓警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介入。

——但絕不會是以這種方式。

以這種會讓普通市民受到傷害、隨時有生命危險的方式。

他對此的手段一定會溫和得多。

而KTV這個地點又太過敏感。

按照景光留下的訊息,那裡正是被組織盯上的目標之一。

他不確定這場混亂是否與組織有關。

按理說,在目的達成之前,組織是最不希望KTV內出現意外事件的一方。執行任務的成員更大概率是隱藏在其中安靜地盯梢。

但如果琴酒臨時改變了主意的話,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無論是不是組織所為,唯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在對麵製造混亂的定然是一名暴徒。

這從往外逃的市民們的反應中,就能看出來。

所以他起碼要過去看看。

他在人潮之中艱難地逆行。

限於視角,安室透不是很清楚附樓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此刻KTV裡的場景卻全盤落在了監控對麵的人的眼中。

坐在車內的琴酒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在逃竄的人群之中,有一名高個子男人卻如閒庭信步一般漫步在KTV裡的各條過道上,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穿著硬底靴,戴著黑色皮手套,哼著那段早已爛熟於心的旋律,緩緩地邁步向前,一步一拍,如同行走在陽光照射下的蒼翠林道之中,空氣中混雜著青草的清香和漿果的甘甜。

“晚霞中的紅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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