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討論會(1 / 2)

信息素謊言 Paz 11428 字 5個月前

成昆也舒了口氣,讚同道:“我也覺得我們早就應該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不然大家這樣……”他餘光掃到金恪,咽下後半句話,又另起一句,“誰都贏不了。”

另外兩個人也都表示同意。不過宋書意瞟了眼門口,遲疑不決道:“但你們確定要讓金律師和我們一起……”

遊隼突然問道:“金恪,你要來旁聽麼?”

金恪偏過頭瞧著他:“你是在邀請我嗎?”

遊隼收回視線,幾個人聽見他邀請金恪來“旁聽”,神情都像嚇了一跳。

“沒有。”遊大少爺慢吞吞道,“客套客套,我這個人比較講禮貌。”

“……”

金恪輕輕挑了下眉頭:“那謝謝你肯和我客套?”他微笑起來,“你不過你們要是討論殺手不能聽的內容的話,我還是回避一下好。”

遊隼突然覺得……明牌殺手怎麼比暗牌殺手還難搞?大家不知道殺手是誰,殺手也收斂,生怕露出馬腳……可殺手提早攤牌了,你知道他肯定要使壞,但你總不能一天什麼也不乾了就二十四小時盯著他防止他使壞。

還得至少找一個人跟你一起盯著他,防止他對你使壞。

遊隼舔舔嘴唇:“我可以叫管家一直跟著你麼?”

金恪笑道:“隨你們的便。”

遊隼心想:他可以去讓管家跟著金恪,金恪也可以再把管家支開。反正管家誰的話都聽,但誰都不包庇。

遊隼正要說那算了,金恪過來神色認真地給他撥弄了撥弄頭發,遊大少爺一下子感覺後脊梁骨一個激靈炸開,心想金恪不會當著這麼多人麵對他動手吧?

但他感覺金恪隻是用手指頭弄了弄他的頭發,似乎把他的發旋給弄出來了。

遊隼一動不動,喉頭滾了滾。

“頭發亂了。”金恪的手自然而然地順下來,虛虛地在他側臉攏了攏,像捧了下他的臉。金恪道:“那我去樓下看書了。”

遊隼心臟後知後覺地跳快了幾拍。

他心想:要不是殺手明牌,他可能把這幫人挨個兒懷疑一遍都不會懷疑到金恪頭上來。

金恪走了,成昆才驚疑不定地過來打量遊隼:“遊隼?剛才金恪沒對你乾什麼吧?”

遊隼聞言摸了下自己的頭發,皺眉頭道:“他不能在我頭發上下毒吧?”

“……”

成昆誠懇道:“那確實不能。”

凶手走了,眾人稍稍鬆了口氣。金恪站在那,哪怕什麼都不做,隻要想到他可能是這兩起凶殺案的始作俑者,就難免讓人感覺到壓力。

可凶手走了也僅僅是暫時看不見了。這位凶手可能正在莊園中謀劃下一起凶殺案,死者被發現前,他們甚至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來自暗處的壓力仍催促著他們,讓他們心神不安。

總之,時間緊急。

眾人回到一樓的會客廳,在會客廳看書的凶手見他們來,還體貼地帶著書讓出了地方。

成昆重重地坐到靠窗的軟皮沙發上:“既然已經確定有人在茶杯裡下了毒……氰-化物肯定不是憑空來的,我認為我們下午的重點就是搜查整個莊園,找出剩下的氰-化物。”

但這麼說著,成昆也不免覺得頭疼:哪怕凶手的氰-化物是裝在一個瓶子裡,要在這麼大一個莊園裡找一個小瓶子,無異於大海撈針。

所以他們才不敢讓金恪脫離他們視線……金恪一走,把瓶子扔到花園的哪個犄角旮旯裡,彆說到下午六點,就是找到後天下午六點,他們都夠嗆能找到。

可這次討論會,金恪絕不能旁聽。這件事……甚至要比他們能夠完整指控出凶手罪行還要重要。

“重點搜查書房、金恪主臥和廚房水槽,廁所可能也要找一找。”成昆頭疼道,“我臨走的時候在書房和金恪主臥門上貼了封條……不管用沒有用,至少能幫我們判斷出,在討論會期間金恪有沒有進去過。”

能在房間裡找到是最好的,可如果剩下的氰-化物被遠遠扔到花園裡,或者一個他們從來沒有預料過的地方……那指控出殺手罪行就希望渺茫了。

成昆也想抽絲剝繭地逐步推理,可現在發生什麼離奇事他都敢信了。

遊隼還是轉著那顆口徑點五零的金屬彈殼,睃巡過其餘三人:“那我們現在進入正題吧。”

眾人一時靜了靜,竟無人說話。

遊隼率先開頭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一件事:我們十一點半在客廳散夥後,宋書意很早就上了二樓。你的房間和書房在同一條走廊上,明明能聽到黃渡有沒有離開書房,你為什麼還要提早去書房門口等著,在走廊上來回走來走去?”

遊隼抬頭看著會客廳的祖母鐘:“黃渡死了,我們到書房的時候是剛好十二點鐘,我數了數,從客廳這裡趕到書房,大概要走四十五秒鐘,成昆從書房趕下來,我們再趕上去,一共要一分半鐘;據成昆說,你和他說了幾句話,大概有一分鐘,在你推門進書房前,還在走廊走了大概四五分鐘——也就是說黃渡和你之間,統共有十五分鐘的談話間隔,你早到了將近十分鐘。”

宋書意咬緊牙,但瞟了眼攝像頭,隻是對成昆張大眼看著他。成昆麵露尷尬。

“而成昆既然能注意你在走廊上徘徊了四五分鐘,也就說明這四五分鐘裡他也一直在注意走廊上的動靜。”成昆剛想解釋什麼,鍋就到了他頭上來。

遊隼轉著彈殼,抬眼皮問:“你們是在偷聽什麼嗎?”

沒人說話。

遊隼歎了口氣,把彈殼推到桌子上來:“好,那我先坦白:我的劇本上任務不光隻有指控出殺手罪行這一條。”他笑了笑,“我要想贏,我還得做彆的。”

一刻沉默,成昆倏然鬆了口氣,露出笑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的劇本是這樣,一堆有的沒的的,逼著我去給殺手送人頭。”

宋書意謹慎道:“這應該算是……暗線任務吧?”

“對,很明顯,廣播裡向我們所有人宣布的任務,也就是指控罪行這條是明線,”成昆道,“但除了明線任務以外,我們這幫人還有暗線任務……”他笑罵了一聲,“我說呢,六個抓一個,殺手怎麼玩,合著導演組在這兒等著呢。”

李子騫永遠慢半拍,小心翼翼道:“暗線任務是能說的麼?”

成昆道:“劇本上沒寫任務暴露直接遊戲失敗就肯定能說……”他想了想,“當然最好是彆讓殺手知道,不然有完不成的風險。”

討論會是遊隼要開的,但他完全懂遊隼的意思。

“我們之前也是陷入了這個思維誤區,以為暗線任務就得偷偷摸摸地做,不能讓人發現。”成昆錯起手道,“但問題是我們現在還剩四個,也沒有能再偷偷摸摸做的條件了……我們已經不能死人了,現在倒不如大家都坦誠一點,把自己的暗線任務都分享出來,我們集中力量,挨個完成。”

李子騫遲疑道:“我,我同意。”

“是這樣,”宋書意難得認可一次,也多了些認真的神色,“我們現在抱團是最佳選擇。無論暗線任務是什麼,都不能單獨和殺手打探消息了,及時止損,殺手總不可能當著我們的麵殺人。”

她頓了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兩件事:查清金律師的兩次作案過程,然後完成我們的暗線任務。”

成昆靠進椅墊,邊想邊道:“是這樣……是這樣,完成這兩件事,我們就能都贏了。”

成昆目光灼灼地看向眾人:“我們能共贏,”他用強調語氣重複了“共贏”兩個字,“共贏對我們誰都好……所以我們一定要互相信賴,齊心協力,千萬不要再有隱瞞。”

成昆率先伸出隻手:“大家加油。”

宋書意把手搭上,李子騫有些舉棋不定,但成昆一看他就馬上把手搭上了。

遊隼的手虛虛搭在最頂上,他笑笑:“大家加油。”

成昆剛想說那誰先來,卻看見遊隼正瞧著他,等他先開口的樣子。

成昆咳了咳:“那我先來說吧。”他又看向眾人,“我相信你們說的話,我也相信我自己的劇本,所以我推測,今天受邀來黃金莊園的所有客人都互相不認識,但我們有一個共同特點……我們都和莊園主人有過個人恩怨。”

他頓了片刻:“我先來說說我自己:在身份上,我沒有欺騙你們,我如今是一名相當富有的煙草商,但我也已經不年輕了。”

他用講故事的口氣娓娓道來:“在我年輕而窮困潦倒的時候,我和這座莊園的莊園主人有過三幅畫的約定。那三幅畫價值連城,莊園主人許諾我這三幅畫他拿走一副,其餘兩副歸我和我的兄弟。

“但等我付出非常大的代價完成我和他的約定之後,他又用欺詐的手段,把這兩幅畫從我手中騙走了。

“我因為他顛沛流離、背井離鄉二十多年,到頭來這二十年多裡我分文未得,還失去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他慢慢地回憶,“要不是人有時來運轉,後來我在海上發了一筆橫財,我這輩子可能就死在外麵了。”

1號玩家說:“我這次應邀來莊園,就是為了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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