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一劫(1 / 2)

秦千柔沒有立即應答,但沈沂秋的突然變化和語氣,讓她想起了之前電梯的事。她謹慎選擇了走步梯,早上離開前還隨口問了護士,得知昨晚電梯並未發生什麼故障。

無事發生,沈沂秋卻那樣堅持不許她坐電梯,又是為何?

其實秦千柔是該問問的,但時間有限,需要解決安排的事太多,暫時輪不到這件看似無足輕重的事上。但現在,沈沂秋又說出了類似的話,聽上去比之前的更離譜。

秦千柔離她比較近,她在思考的同時忍不住打量起沈沂秋。對方並沒有因為她的猶豫和打量而有所閃躲,眼裡仍是和昨晚一樣的,除了最初時小小的猶豫,就隻剩下堅定和急切。

這是很奇怪的情緒組合,如果她在惡作劇,那現在應該是緊張和掩飾更多吧?如果不是惡作劇,而是她在暗示自己,借機透露秘密,那應該是若無其事表現得不知情才對。

為什麼你會這麼的急切和……害怕?

秦千柔以為自己看錯了,沈沂秋的確是在害怕,但這害怕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自己?

“你……”

沈沂秋見秦千柔猶豫,也顧不上之前剛下的決心,扯著她衣角的手順勢上移,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手。

指尖微涼,指腹柔膩,沈沂秋卻無暇欣賞。

“千萬彆開車好不好?好不好啊!”說到後來,竟然著急了。

這一聲低吼讓所有人一怔,就連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容菲都覺出些不對勁來。

她是心理學博士,擁有自己心理輔導工作室,年約三十,算是秦千柔和黎婉的學姐。但真正讓她們熟識的還是因為在工作中屢次遇到,對彼此工作能力和態度的認可,讓她們成為彼此欣賞的朋友。

今天下午,秦千柔親自拜托她代為照顧沈沂秋,是想讓她幫助這孩子將創傷後遺症降到最低,同時也觀察父母意外亡故對沈沂秋造成的打擊究竟有多大。

很多人遭受的打擊會被隱藏,被沉澱,變成毒瘤,數年後才萌芽,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容菲也知道高速公路的連環車禍,隻是沒想到會是秦千柔來找她幫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能讓忙碌到飛起的秦大記者主動開口。不管是出於好奇還是職業習慣,又或是常人的同情心,容菲都毫不猶豫取消了今晚的健身安排。

“小朋友,你為什麼不讓千柔開車?”容菲走了過去,看了眼秦千柔被拉著的手,嘴角含笑地問。

沈沂秋詞窮:“我……嗯,是因為……”

嗯了半天,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她知道秦千柔在看她,容菲也在看她,但沈沂秋不知該怎麼說。剛才腦中出現的那一幕,比之前她所見到的畫麵都驚險,堪稱災難!

“你不用緊張,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關係的。”容菲的語調平和,不給任何壓力,即便剛認識不久,也讓沈沂秋感到舒適。

秦千柔迅速和容菲對視一眼,她知道容菲是在做專業引導。

沈沂秋沒有意識到這些,她滿腦子想的就是不能讓秦千柔坐上那輛車,更不能讓她開出去。

急得恨不得站起來轉好多個圈,但最後沈沂秋隻蹦出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因為我不能失去你!”

話說完,沈沂秋才明白,自己為何急成這樣。

她在害怕,害怕秦千柔出事,害怕失去能讓自己安心的依靠。

此時,秦千柔已經是她的依靠了。

容菲也沒想到沈沂秋竟會說這話,怔愣過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秦千柔,視線若有似無地又從她們相連著的手上劃過。

秦千柔仍專注在沈沂秋的話上,天生對於個人情感不太敏感的她,除了最初有點訝然之外,並未覺得剛才那話還有哪裡不妥。

她在意的是,沈沂秋為什麼這麼堅持,她是不是知道什麼?

“好不好嘛?你就答應我吧,公交車、地鐵或是共享單車都可以啊!總之就是不要是轎車,行嗎?”沈沂秋毫不退讓,她沒有更好的法子去說服。

她編不出謊言,隻能用這樣死纏爛打的方式讓秦千柔答應她。她知道,秦記者是守信用的人,答應了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容菲忍笑著解釋:“你放心,她今天沒有開車過來。”

啊?沒開車來?

沈沂秋愕然,脫口道:“沒開車?那輛藍色寶馬車怎麼回事?”

容菲一驚,據實回答:“是我的車,今天千柔是坐我的車來的。”

秦千柔眼裡的深意更重了,沈沂秋一直待在醫院沒有離開過,這點她之前從護士那裡證實過。而且她之前從沒見過容菲,又是怎麼知道她開的是藍色寶馬?

沈沂秋看見她們臉上的疑惑,索性豁出去了。

“我知道你們想知道原因,但我說不出來。總之,你們信我這一次好嗎?就信這一次,我用聽你三次話來交換好不好?”

噢?聽上去像是很不錯的交易。

秦千柔顧不上計較這些,隻是見不得這孩子頭發散亂地在病床上胡言亂語,幾乎快要給她跪下了。

“好,今晚我們不開車。”

鬼使神差,秦千柔答應了她,然後抽出手來,輕撫著沈沂秋的亂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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